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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也是这样下着大雨。
贤释和赵宗媛坐在门口,望着屋外的滂沱大雨,贤释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前面的话。
萧恒德站在屋檐下。大雨被风驱赶着,一阵接一阵,飞快地从院子里一掠而过,像一团团烟雾,旋转着,一会儿聚成一团,霎时,又飘散了。
萧恒德的衣服不断被旋转的风撩起,雨水袭卷过来,他的头发都被打湿了。
贤释看着屋外,说:“我在五台山过了三年平静又快乐的日子,那段日子,我有时住在山上,有时住在山下干爸家里。五台山有恒德哥对我很好,干爸那时对我也不错,他家有个女儿跟我很投缘(阿弥陀佛,最后因为我,她毁了自己一生,我觉得很对不起她。)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说罢,贤释紧紧盯着院子里那瓢泼大雨,听着来自云端的天籁,似乎从那天籁里能听到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是的,贤释就是想听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她说:“每逢下雨,我都很害怕,可是,我又爱听下雨的声音。”
赵宗媛说:“是不是每次下雨驸马都会像这样站在风口上,为你挡雨?”
贤释说:“不,是自从我父亲被害之后,他才总是这样的。”
赵宗媛说:“你父亲是不是在这样的大雨天被害的。”
贤释长吁一声,说:“是的,就是这样一个大雨天,谁都没想到这么大雨天会出事。本以为下这么大的雨,上山的路不好走,一定没有什么香客。就早早关了庙门,可是,刚过中午,突然,来了十几人来敲庙门。”
说到这里,贤释的声音有些发抖,不得不停下来,接着似乎要作进一步的解释,也可能是缓解一下情绪,说:“因为没有香客,僧人们也都休息去了,大殿里没有一个人。这伙人进门之后,没有上香,直接奔后院而来。当时,我正在与恒德哥玩五子棋,因为我悔了一步棋,二人争论不休。突然看见十几人向后院扑来,恒德哥先是一惊,站起来,说:‘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怀里像揣着什么东西,一定是短刀,他们是来杀人的。’恒德哥这样叫起来。”
萧恒德回过头,说:“不是,我那时看见有的人已经拿出了刀,以为他们是冲撞我们来的。我们这个武馆有汉人,有契丹人,打架是常事,但动刀动枪还没有,师傅在这一点上还是管得很严。”
贤释说:“是的,当时,恒德哥急得很,因为师傅前几天已经下山云游去了,还带走了几个大师兄,武馆里群龙无首,若是打起架来,动刀动枪,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恒德说:“其实,五台山平时也是有武僧护院的,可是,那天,下着大雨,大家都没想到这么大雨天,会有人来院里闹事,好多人都睡下午觉去了。”
赵宗媛说:“那些人一定是故意选择这个日子来的。”
贤释说:“是的,另外,他们还有内应,故意选在慧通师父云游的时候,来五台山的。”
赵宗媛问:“内应是谁?”
贤释摇摇头。
萧恒德说:“不用问,就是马志。”
赵宗媛说:“马志是谁?”
贤释说:“是恒德哥的师兄。”
赵宗媛说:“是驸马的师兄,为何要害你父亲?”
萧恒德说:“他还是高松的妻弟。”
赵宗媛说:“哦,那就一定是他了。”
贤释说:“刚上山的时候,马志对我们很好,还说我父亲杀高松杀得好,他说他早想杀死高松,为他姐姐出一口恶气,他眼泪汪汪地说他姐姐不知受了高松多少气,遭了多少罪,他盼望着这个浪荡子早点死,他不是人,是个畜生。我父亲为他了却了一个大心愿。”
赵宗媛说:“你父亲相信了他的鬼话?”
贤释说:“我父亲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但马志是个人精,他能哄得每个人团团转,他先对慧通师傅极尽孝心,知道慧通爱财,就倾其所有地讨好慧通,因为有了慧通这一层关系,马志又显得极其真诚,天长日久,也就相信他了。”
赵宗媛说:“这个马志真是太有心计了。”
贤释说:“谁说不是?他每天都在我父亲面前数落高松的不是,把高松的罪行一一揭露出来,骂的他一无是处,不由得我父亲不相信他是真的恨高松。”
赵宗媛说:“也许,他的确很恨高松。”
贤释说:“他确实是恨高松,但高松对他还是很照顾的,他来五台山学艺,还是高松介绍的,慧通禅师与高松也是相识,虽然,慧通对高松有些不齿,但看在一大堆银子的份上,还是收了马志。”
萧恒德说:“当时,马志随师傅下山去了,他早一天出发的,一定是头一天就安排好了。”
贤释说:“而且,马志再没有上山了,回来的人说他做道士了。”
萧恒德说:“后来他投奔了高怀德,高松是高怀德的侄子,那些杀手一定是高怀德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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