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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制心一心想试一试王继忠的武艺,说声“得罪了。”

只听见韩制心手中的铁轮拨一声怪响,像幽谷深处一阵风吟,又似乎是冤魂的一声哀鸣。但见黑影在眼前一晃,王继忠急忙一侧身,黑影飞了过去。

王继忠还没有稳住脚步,黑影又倏地飞了回来,王继忠回枪一挡,只听见呛啷一声。铁轮拨在王继忠眼前打了一个旋儿,韩制心连连后退了几步,铁轮拨在他手中颤颤发抖。

再看王继忠手里的长枪,已经被截断两截。王继忠索性拿着截断的长枪,向韩制心递出一枪。

韩制心吃了一惊,王继忠这是化枪为剑,这剑法看似平常,笨拙,却蕴藏机巧和灵动。看起来很慢,但一交手,它就迅猛无比,而且,又准又狠,如海浪似的,一浪接一浪,连绵不绝,变化无穷。

霎时间,韩制心被逼得手足无措,只得尽力的施展出铁轮拨的招数。铁轮拨的威力一旦发出,所到之处,杀气腾腾,阴气森森,发出“嗻嗻”的怪响,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康延欣呆住了,浑身颤抖,站不住了,只得倚靠在墓碑上,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韩德昌也惊呆了,想叫他们停止,却喊不出来。只见,王继忠被一片黑影包裹住了。

这时,只听见山丘上面,萧绰喊道“都给朕住手。”

话音未落,一个东西却落下了,只听见“哐啷”一声,铁轮拨掉在地上,利刃脱落,飞出老远。

再看王继忠,衣服被撕开了几个口子,雪白的羊毛露了出来,手中的长枪的枪矛不知哪里去了。

只听见,萧绰一声大喝“把韩制心给朕抓来。”

很快跑过来几个侍卫,将韩制心抓住了。

康延欣看着王继忠,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忽然,向他奔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接着,紧紧地盯着王继忠看,见王继忠身上没有伤痕,不禁又大笑起来。

萧绰走下山丘,对韩制心厉声喝道“孽种,你想杀死上将军吗?”

韩制心说“不,皇太后,臣绝对没有伤害上将军的意思。”

萧绰指着王继忠衣服上的口子,说“还想狡辩,看看上将军身上的衣服,难道非要伤到人才有伤害上将军的意思吗?”

韩制心慌忙跪下,说“皇太后,臣的确没有伤害上将军的意思,只是那铁轮拨一被使用起来,到最后就不受控制了,臣如同昏迷了一般,想收手,却怎么也收不住啊。”

萧绰说“胡说,难道人还会被兵器控制?”

韩制心无言可对。

王继忠说“太后,韩制心没有说谎,那铁轮拨的确有不受人控制的魔力,人一旦使起来,就会随着它的招式而动,到最后达到人和兵器合一,直到杀人为止。”

萧绰说“如此凶险,你为什么还要和韩制心打?”

王继忠说“臣主要是想破解它,让它不再害人。”

萧绰看着被毁坏的的铁轮拨,说“这就是你毁坏的?”

王继忠说“臣也是凑巧,想到了破解之法,侥幸毁了它。”

韩制心看着毁坏的铁轮拨,觉得有些遗憾。

王继忠说“制心,这东西不能要,它不仅会伤人,还会伤到自己,若是你碰到高手,铁轮拨喝不到别人的血,就会喝主人的血。”

韩制心惊讶地说“是这样吗?难怪到了最后,它那么暴躁,像一个桀骜不驯的豹子,对了,如果不是上将军几次相救,我都被它伤到了。”

韩德昌不解地说“怎么会这样?真是奇怪。”

“那真是毁得好。”

王继忠说“其实,我在宋国的时候,就听说这个凶器,守太保一定知道它的凶险,所以,不让制心使用。”

韩制心说“是的,守太保跟我说了,不要用这个东西,但上次我的手受伤了,范廷召来犯,情况紧急,只好拿出来用了,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韩德昌厉声说“还不谢谢上将军?”

韩制心立刻上前拜倒在王继忠面前,说“谢谢上将军救命之恩。”

王继忠拉起韩制心说“你是怀敏的好兄弟,是陈湘萍的儿子,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凶器,能袖手旁观吗?”

韩德昌上前向王继忠拱手道“上将军,制心鲁莽,你不要见怪。”

王继忠说“其实,制心很懂事的,是我要谢谢他才是。”

韩制心说“谢谢上将军。”

王继忠说‘韩制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韩制心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王继忠,不知如何才好。

萧绰说“难道你只有娘吗?”

韩制心立刻醒悟过来,连忙向王继忠跪下,说“干爸在上,请受制心一拜。”

王继忠连忙拉住,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来来来,这里还有一个。”

王继忠一边说一边把韩制心拉到康延欣的面前,韩制心连忙跪下叫道“干娘,制心给你叩头了。”

康延欣连忙说“你们俩真是不打不相识呀,这还打出父子了。”

王继忠说“他是陈湘萍的儿子,自然是我的儿子,只是你沾了我的光。”

康延欣笑着说“是的,我一直在沾你的光,不过,以后看这些跟谁好。”

王继忠笑道“当然跟你好,你会做饭呀。”

康延欣说“对,制心以后要常来家里吃饭。”

韩制心笑着说“还是干娘好。”

康延欣笑道“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说着,大家都笑了。

萧绰高兴地说“既然认了亲戚,韩制心就要到这墓前好好地拜一拜。”

韩德昌说“对对对,来制心,到墓前拜一拜。”

韩制心走到墓前跪下,王继忠也跪下了,说“父亲大人,儿子不孝,不能为你报仇,因为他们都是好人。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你怨不得人家。现在,他就在你的面前,儿子已经原谅他了,你不要怪他,是儿子没用,要怪就怪儿子。现在跪在你面前的名叫韩制心,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我把他收做义子,你高兴吧。儿子就要走了,你若不嫌弃儿子给你丢丑,就跟着儿走,到儿那里去,魂魄也算有一个安息之处。”

王继忠说罢,拉着韩制心站起来。

萧绰笑道“事情办完了,我们上路吧。”

萧绰说完,上了车,韩德昌也跟着进了车内。

车子一开动,萧绰就抓住韩德昌的手“你叫朕担心死了。”

韩德昌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绰说“王继忠都说不计较了,你为什么还要和他打呢?”

韩德昌说“我不想总那么不明不白的生活着,和他做个了结,以后见了面,就不会觉得过意不去,大大方方地相处,多好,我不想我们之间总那么别别扭扭的。”

萧绰说“可是刀剑无眼,你们无论伤到谁,朕都心疼。朕知道劝不住你,但是朕想劝王继忠,但这太委屈他了。”

韩德昌说“是我太执拗了,不该不听你的话。当年,杀死王珫,就是一个大错误,是我对不起他,我应该放他走的。”

萧绰说“这不怪你,你就是放他走,他也未必会走。”

韩德昌说“说的是,他是一个铁汉子。”

萧绰说“是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死战不投降。王继忠当年若是不为了那几万百姓,也一定会和他父亲一样,不会投降的。”

韩德昌说“真是那样,就是契丹的一大损失呀。”

萧绰说“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们打一仗?”

韩德昌问“为什么?”

萧绰说“因为,朕知道你们都不会伤害对方的。”

韩德昌说“我是真想和他打一仗,这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实在很难受,只有打一仗才会舒坦。”

萧绰说“只是,朕没想到王继忠和制心打起来了,险些伤到人了。”

韩德昌说“我其实是想见识见识王继忠的本事,没想到那么高深,恐怕连二哥都不一定胜得了他。”

萧绰说“幸亏你没有跟他交手,不然你如何赢他?”

韩德昌说“说的是。”

韩制心和王继忠,康延欣走在一起,不断地向王继忠请教剑术,康延欣笑道“制心,你先不要问了,等回了南京,就直接拜你干爸为师,不就行了。”

韩制心高兴地说“是呀,那何必等到回去了以后呢,现在,我就拜师了,干爸,收了我吧。”

王继忠笑道“你的武艺已经很好了,我可教不了你。”

康延欣说“制心,别听他的,这事我当家了,哪有对干儿子还保守的?”

韩制心说“谢谢干娘。”

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非常开心。

正走着,忽然队伍走不动了,前面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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