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古今迷梦若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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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叹气。</p>

他悲天悯人，怜惜苍生，因为他的“跟脚”，就是那众生。</p>

无尽生灵死去，才孕育了诞生他的奇迹，血脉共鸣，自然通灵……这样的他，面对邪主一副要颠倒生死的样子，又如何下得去手呢？</p>

他的心绪，此刻与这个时代的苍生共鸣了，让世人知晓，可谓是心心相印，不言自明。</p>

“人皇……人皇！”</p>

他们不由自主的泪目，恍惚间看到了一段段掩埋在岁月中的历史。</p>

——黑暗席卷，生灵涂炭，一座座大世界中，无尽生灵哭嚎，为他们死去的亲人而悲伤。</p>

细细望去可以看到，大地上尸横遍野，流血漂橹，死了太多的人，最有生命精气的青年、壮年，全都死去，不祥的雾气徘徊在山河间，带着血腥，久久不能散去。</p>

太惨烈了，大地上那一个个白发苍苍的面容，佝偻着身子，在血泊中攀爬，挣扎着去自己的儿女那里，哭喊着，摇动着，可惜那一具具年轻的尸体再也活不过来了。</p>

“呜呜……孩子啊！”</p>

“我的孩子，你快睁开眼睛，醒一醒！”</p>

“呜啊……”</p>

一座座大宇宙，都成为了地狱场，但凡是年轻力壮、生命精气十足的人很多都倒在了血泊中，体内的一缕最本源的精气飞起，被一座座黑暗沧桑的殿堂接引，跨越界海，去到彼岸，被人所收集、献祭！</p>

只剩下老人，哭泣着子女的逝去，还有那些婴儿，蜷缩在母亲的怀中，沾染着血迹，哇哇大哭。</p>

他们能活下来，不是幸运，而是筛选的结果，黑暗的策源者要留下种子，一茬又一茬的收割。</p>

所以，婴儿活了下来，他们是来年的种子，还有一些老人，是因为要照顾婴儿最初成长的需要。</p>

林林总总，最终构筑出一幅人间地狱图，太过悲惨！</p>

这样的图景，不是一幅，而是无数幅，汇聚成了血色斑驳的过往历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p>

千古遗恨，如何偿还？！</p>

最终，在血色中，在悲剧里，那滔天无尽的怨念，彼此共鸣，冲击岁月长河，终于……一个生灵诞生了！</p>

祂生而神圣，聆听众生殒落的悲歌，聆听那一曲悲伤与绝望，誓与邪主不共戴天！</p>

这是死去众生赋予祂的使命，最后的祈求。</p>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人皇终将手刃邪主，为无数的亡者报仇雪恨。</p>

“邪主你是了解我的，我要杀你，你活不到今天。”</p>

人皇幽幽道，回响诸天。</p>

叶凡无言，默认了。</p>

那时，叶凡还未“觉醒”，魔祖却大势已成。</p>

魔祖真想绝杀他，叶凡是跑不掉的！</p>

与此同时，叶凡感觉自己悟了，明白了。</p>

——为什么魔祖会建虚神界？为什么那虚神界，会那么特殊，有着过去一个个时代的投影，层层叠叠在深处？</p>

——为什么虚神界中，会有无数旧日的亡灵残念被封印？为什么又恰好是他，打开了虚神界的封印，让这些亡灵残念重见天日？</p>

……</p>

一切的原因，如今都得到了解答，让叶凡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p>

——是魔祖在整他，在坑他举世皆敌吗？</p>

不是的！</p>

因为，这本就是邪主的“债”！</p>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p>

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债”——总不能是魔祖憋着坏，故意整他叶凡，对不对？</p>

他叶凡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吧！</p>

魔祖建虚神界，内藏时代残影，因为他本就是因此而诞生……再多些旧日的亡魂，也是顺理成章！</p>

鬼门关，早不出晚不出，别人都寻觅不到，却被叶凡所见……而他只是轻轻一碰就门户大开，与其说是算计，不如说是命中注定！</p>

叶凡曾迷惑——</p>

最初时，魔祖对付叶凡，那简直就是杀鸡用上屠龙刀……那时谁能知道，叶凡会逆天而上，走到今天？</p>

这个问题问年轻时的叶凡，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份潜力，值得这么对待！</p>

谁敢相信，踏上修行路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当初一介凡人的叶凡，就能开创出一个完整的修行体系，登临仙王，甚至肉身打破桎梏、极尽升华？</p>

写的都没有几个敢这么编！</p>

直到今天，蓦然回首，叶凡才恍然。</p>

一切，早有因果！</p>

当年，魔祖没有手起刀落，直接宰了叶凡……叶凡还得说声谢谢呢！</p>

当然，这里面也有叶凡自己的努力。</p>

因为，那时的叶凡选择了“背负”，选择踏上那条颠倒生死阴阳的道路，成为人人喊打的邪主，而不是直接摆烂，觉得事不可为，主动对当时的几位人道天帝“自首”，坦白从宽，就是他打开了鬼门关。</p>

或许，正是因此，才从魔祖手中争取到了一线生机……作为代价，那么硬气的后果，就是被其他一尊尊人道天帝毒打，还得一声不吭。</p>

真正的勇士就是这样的——哪怕背负天文巨债，也一力平账，万千黑锅加诸于身而面不改色，死不招供，独自背负！</p>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p>

叶凡选择了抗拒从严，尽管为此反复经历了无始大帝等人的毒打，也咬紧牙关不放弃颠倒生死阴阳，这打动了魔祖，换来这位至强者的不下场！</p>

魔祖，成于众生，亦受制于众生！</p>

祂是亡者汇聚的结晶，可当亡者发现了复活的机会，祂也因此不得不随波逐流。</p>

“原来如此。”</p>

叶凡心中轻语，觉得过去种种迷雾都消散了，一切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p>

他不由为自己庆幸，当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在“邪主”的道路上狂奔……哪怕中间有过几次犹豫，甚至想过放弃，但也有“原始天帝”的鼓舞，最终坚持了下来。</p>

这般想着，他缓缓开口，“既然这样，人皇你何不与我同谋，助我一臂之力，颠倒了这生死阴阳，古往今来！”</p>

叶凡发出诚挚的邀请，要化解掉人皇的压力。</p>

人皇，太恐怖了。</p>

哪怕他此刻已证仙王，也根本看之不透，根本不是他所能力敌的对手。</p>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拒绝！”</p>

人皇平静道。</p>

“不错，的确有许许多多的亡者，渴求从死寂的深渊中爬出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连曾经的杀身者都能宽恕。”</p>

“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