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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东到应天,再到浙江,李霖一路走来,看到了太多的流离失所的灾民,尤其是富裕之地的灾民更多,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老爷,您这两天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啊,是不是长途跋涉过于劳累了?要不要给您找个郎中瞧一瞧?”
跟在李霖身旁的护卫看出李霖这几天的气色不太好,所以就询问对方的情况到底如何。
这时候李霖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人多嘴杂,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我确实有些疲惫,等到了绍兴就好好的修养两天。”
李霖知道自己是年纪大了,长途跋涉本身就累,现在看到了这些人间疾苦,可谓是身心疲惫,不过实际上并无大碍。
三天之后,李霖等人终于抵达了绍兴,不过并没有联系到李喆和李炎二人,因为他们的行踪也很隐秘,需要慢慢的探查。
李霖先在一家客栈住了两天,不过为了方便行事,还是先买下了一座宅院,免得暴露了行踪。
绍兴的气候还是比较不错的,这里没有海南那么炎热,也比北方温暖了许多,再加上靠近海边,空气也比较湿润,非常适合李霖这种年纪大的人居住。
半个月后,李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他也跟两个儿子取得了书信上的联系,不过二人都在杭州处理一些事情,所以还需要再等两天才能回来。
李霖也不着急,现在只要能够联系上就行了,接下来他开始让人去打听百姓生活所用的物价、粮价、人力、车马等价格,既然他已经来了,就得发挥一些作用,所以先从这些基础情况入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经过三天的盘查,李霖发现绍兴地区的物价非常高,一石粮食就要花费一两银子,这都能够赶上灾荒的价格了!
不过对于绍兴本地的百姓来说,这个价格勉强还能接受,因为他们这里并不是以农业为主,几乎家家经商,所以比着其他地方还是比较富有的。
而且此地流通的并非现银,都是以纸钞为主,所以在不需要太多现银周转的情况下,价格虚高到这种程度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种畸形的物价市场仅限于浙江区域,像应天和山东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但是让人奇怪的就是应天和山东的物价并不算特别高,老百姓却都负债累累,流离失所。
而物价最高的浙江行省却能保证本土居民生活无忧,那些外来乞讨的灾民在这里也能填饱肚子!
目前来说,李霖还没有看到大面积饿死人的情况,但这种病态的社会关系肯定是不正常的。
等到第二天中午,李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李喆比着以前消瘦了不少,不过眼神看起来更加坚毅了。
李炎略显发福,但是变化也不算太大,看的出来他这些年并没有吃太多的苦。
“爹,儿子终于见到您了!”
李喆和李炎此刻再见到李霖,都激动的热泪盈眶,一起跪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都起来吧,我这老头子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们,也算是不容易啊。”李霖长叹一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爹,孩儿不孝,这几年没有侍奉您老人家,还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愧对您的养育之恩啊!”
李喆是真的成熟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深沉内敛了。
“行了,别讲这么多没用的,你爹我不需要听这么多废话,直接说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吧,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能帮你们多少就帮多少吧。”
李霖不是矫情的人,更不喜欢扇情,即便是面对两个亲儿子,也是嘻嘻哈哈的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来看待。
这时候李炎开口说道:“爹,现在我们白莲教遇到了很大的资金周转问题,物价太贵,根本买不起,大家没有粮食吃,还怎么和那些贪官污吏对抗啊!”
听到这话,李霖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笑着说道:“这一路上我都看到了,尤其是浙江一带的物价最高,但这个问题并不是根源,即便物价降下来,百姓依然不会有好日子过,甚至会变的比现在更加拮据。”
李霖心里很清楚,目前这种类似于通货膨胀的情况主要是人为造成的,仅仅降低物价并不能解决根源问题,反而会让更多的人出现债务问题。
“爹,您已经了解了这里的情况么?您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李喆又激动的问道。
“首先我不太清楚你们白莲教现在的情况,而且我也不觉得以湖弄百姓为主的白莲教能为百姓做什么好事情,这样只会让大家变的更加愚昧无知。”
李霖这一路上也见过一些白莲教的信徒,这些信徒虽然对白莲教很忠诚,但是都愚昧无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灵身上,这样怎么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听到这话,李喆和李炎略显惭愧的低下了头,因为他们也知道白莲教的做法不光彩,可是如果不借助神明的名义笼络信徒,那他们白莲教根本就无法支撑到现在。
“爹,白莲教的名声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们大家都是在为百姓做实事,至少不会见死不救,如果不用一些手段来蛊惑人心,恐怕用不着官府来通缉我们,仅仅是这些信徒自己就把白莲教弄夸了!”
李喆说的也很无奈,加入白莲教的都是穷苦大众,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先有一口饭吃,白莲教也聚拢这些人去打家劫舍,劫富济贫,否则又怎么可能管得了整个白莲教那么多人的开销?
但是白莲教劫富济贫的事情也不能干太多,尤其是不能在浙江这种富裕的地方打家劫舍,因为这里的有钱人太多,官府也会极力追查,弄不好就会把整个白莲教给搭进去!
之前李喆还能依靠自己经商赚取的钱财给白莲教一些补贴。
但是现在物价混乱,他自己的商铺都已经经营不下去了,还怎么给白莲教提供资金?
所以现在李喆兄弟二人都很头疼,但是又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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