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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嗯,十之八九。”
高暄追问:“那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有凶犯的线索吗?”
“暂不知有无。”
“还不知道!”高暄绝望大叫,“你不是叫小八去查了一日了吗?怎么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呢?这样下去,何日才能结案啊!咱们的人,都还被质押在王府呢!”
东君平静的看着高大人。他知道,在这位高大人的脑子里,没有什么是比结案还要重要的事情。
若一日不结案,他便会如坐针毡,如履薄冰,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亦难以安稳的。
身为父母官的难处,东君自然是知晓的。
高暄抓住东君,“别的没有线索,那史磊的死因,你总得要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昨夜叫了老于和另两个忤作来会忤,他们一起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也确定了死者的真正死因,对吗!”
“死因虽然是确定了,但尚有许多事未明,时机亦未到,故暂时不方便告诉大人。”东君仍旧很平静,同高暄的急切烦躁截然相反。
高暄一怔,呻吟道:“线索线索没有,死因死因也不告诉本官,你这是要急死本官啦?”
“大人,其实您现在完全可以回府去饮茶赏花,没有人要急死您的。”
高暄:“……”
高暄:“我要是能安心回府饮茶赏花,那我~还是高府尹吗?”
东君暗笑——也对,高大人这个父母官就是操心的命,他要是能安心闲坐,那就不是他了。
东君便示意高暄坐下,耐心解释:“虽然知道了死因,但现在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凡事总得有因,方才有果。所以,咱们得要将整件事情捋顺了,说圆了,还得有根有据,让所有事情都合乎逻辑,解释得通才行啊。”
“好吧!”高暄嘟嘟囔囔的承认,“那你现在捋顺没?说圆没?”
东君乜了他一眼,“这不正在捋吗?”
“快捋,快圆,让本官也好好听听。”
东君看了小八一眼,后者会意,便细细回禀昨日所查之事。
珍夫人的娘家在高山县,并非什么高门候府,其父原不过是永王府的一个詹事而已,靠着女儿上位后,是作威作福,狐假虎威。
这位史小爷硬是恶迹斑斑,罄竹难书。
最过分的事就是,青天白日强抢民女,侮辱不成,便丧心病狂将民女推入河流之中。
那民女之母上前阻拦,亦被推入河中,两母女皆被河水吞噬,至今都未找到遗体。
后来,民女之父刘成状告史磊杀害他的妻女,但因无人敢出面作证,至证据不足,最终史磊被叛无罪释放。
随后,史家怕史磊再多生事端,引起民愤,便将他送来了珍夫人处,暂避风头。
高暄气得拍案而起,“如此恶徒,简直是死有余辜。”
东君和小八没有说话。
高暄:“难道说,他就是因为这个,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自杀了。”
东君凉凉提醒:“大人,江山易改,狗性难移。”
“也是,他若有些良知,就不会视人命如草芥了,又怎么可能自杀呢。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嘛?”
绕来绕去,高暄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尽快知道,那史磊究竟因何而死。
东君又乜了他一眼,稳如泰山,“大人急什么?这不正在找原因吗?”
“好好,本官不着急了,你们说,慢慢说。”高暄按耐住性子,慢条斯理的坐了下去。
小八由怀中掏出一盒胭脂,往案上一放,“公子,在死者寝房收的这盒胭脂,的确是玉脂斋的新品,且每盒价值千金。这几个月以来,史小爷前后共去买了四盒,共花费四千金。”
“四盒?送了珠娘子两盒,书案上放着一盒,那还有另外一盒呢?”东君暗自盘算着,忽又抬头问:“玉脂斋的人查过没?”
“公子特别嘱咐过,小人自然是仔仔细细的查问过了。”
“如何?”
“玉脂斋在京中享有盛誉,其出售的胭脂水粉,因色泽丰富,用料上乘,皆取自纯天然植物,故价值千金。胭脂虽极昂贵,但却成为京中贵人们追捧的对象,亦成了身份的象征。”
“一盒千金!”高暄摇头叹息,“天!女人们的钱也太好挣了吧!本官这府尹当得是日日提心吊胆,时时步步维艰。这一年下来,俸禄也没有千金啊!”
东君忍住笑打断他,“若不然,大人也弃政从商吧!以大人的能力,定可日进斗金。”
“不许胡说。”高暄一本正经,“正所谓君子之志,食禄于朝,好男儿又岂能为五斗米折腰——”
“小八,你继续说。”东君一挥手打断了高暄的高谈阔论。
小八:“还有就是,玉脂斋中有位春柳姑娘……”他放低声音,对东君耳语起来。
东君频频点头,又抬起头道:“也就是说,这个玉脂斋也没可疑之处了,现在最想史磊死的人,便只有那民女的父亲了。小八,你去找过此人没?”
“找过了。但自从史磊被无罪释放后,刘老伯就气得病倒在床了。我去找他时,他院里的草药都被雨水淋湿了,他也起不来收,好可怜的一个老人家。”
东君眼睛骤然一亮,“院里的草药是怎么回事?”
“刘老伯一家三口,是以种草药为生的药农啊!”
东君翻翻手中的记录册子,突然问小八:“你还记得那个珠娘子身上的汤药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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