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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启昌皇子母舅孙禄昶协都察院左都御史同药郡郡府瑞王赵龚二人亲至大理寺右寺,状告都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公器私用,私杀朝堂命官。
一石激起千层浪,神雀朝堂,因都察院斩杀药郡六名官员一事,各派人马牛鬼蛇神纷纷都冒了出来,各行其是,各个派系之间相互争斗、彼此倾轧,导致神雀朝堂乱作一团,已无力正常处理朝政。
都察院,御史议事厅。
“闹腾那么久了,该安静了,不然对夏族无益,剜了脓疮,虽阵痛,但长久。”
“来人,去请国子监欧阳祭酒前往承宣宫。”
“请无名氏黑监前辈、列位御史,随我于承恩宫内、朝堂之上,讲讲忠义剜剜脓疮,清风正气震慑那魑魅魍魉。”
范季冗身着朝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之后,昂首阔步走出议事厅。
场面庄严肃穆,紧随范季冗身后的乃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监都御史、在京监察御史,两侧是身着暗红色战袍,手持暗红色大戬隶属都察院守护力量无名氏黑监的老军卒。
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在前,一路无任何禁军拦阻,老军卒护在御史两侧,大戬耸立、挥动,带走一个个心怀不轨的黑衣汉子,确保都察院一众御史能够顺利进入皇城、跨入承恩宫。
一路上,所有人沉默不语一言不发,就算是那些御史,面对行刺之人的刀柄丝毫没有流露出胆怯与恐惧,更没有闪躲的动作,身形挺立大步迈进,普通御史如此,更何况身为右都御史的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任眼前刀光剑影,从无退缩与迟疑。
都察院无名氏黑监,无愧于都察院的守护力量,将所有袭杀者都阻拦在队列之外,自身还没有丁点伤亡。
皇城、承宣宫内。
范季冗手持泣血令箭,面对皇椅,行跪拜之礼、众御史行躬礼,无名氏黑监各军卒以戬戳地,头叩戬身行军礼,行礼完毕,众人面无表情神情肃穆静静等候。
刘学士及各殿阁学士、六部尚书闻听消息率先到达。
国子监祭酒欧阳合忠
······
差不多半个时辰,闻听消息的在京有资格参加例朝的各官员,无一遗漏全部进入承宣宫。
无名氏黑监,遵从范御史的吩咐,将朝堂官员与御史隔开,禁止任何官员靠近,刘学士无奈之下,只能私下吩咐黄衣禁卫统领前去禀告德善皇帝及太子尽快赶来承宣宫。
申时,都察院右都御史范季冗缓缓睁开双眼。
“老夫范季冗,都察院右都御史。”
“都察院自立院之本,不涉朝政纷争,职责查弊政、纠百司,铸夏族根基。”
“都察院自我夏族贤亭创立千年以来,都察院御史从无贪腐之人、也无渎职之人、更无叛国之人,一心一意只为我夏族,为我夏族万千族人死谏。”
“敢问列位同僚,我都察院所谏之罪,可有不实之处?我都察院所谏之策,可有不适之处?”
“都察院御史皆为忠义之士,更是忠义之臣,历朝历代辅助君王,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唯恐有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此忠良之人,就该被随意处置。在我夏族,权柄从来都不是为私利而设,乃是为我夏族一族而设。”
“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可我都察院并未一味死谏,所有谏言,皆是前后商讨多次,兼听各方所虑。老夫范季冗自问,都察院御史从无蛮谏之举,这承宣宫内,哪一根柱子上没有我都察院御史的忠烈之血,列为同僚脚下,哪一块石板上,没有渗下我都察院御史的刚正之血。”
“是,我范季冗今日请出我都察院泣血令箭,何故,无他,挖疮取脓。”
范季冗说着说着便是老泪纵横,一双泪眼环视承宣宫内那一根根柱子、一块块石板,脸上更是悲痛。
范季冗不理会其他百官,缓了一会儿,这才又高声说道:
“药郡郡府赵龚、药郡布政司司正赵海,渎职贪腐,药郡监察御史季毅明详察有据,却锒铛入狱,不日便莫名死于狱中。”
“更甚者,御史奏书遭中途拦阻,为毁灭罪证奏书,遣武者公然于都察院门口截杀,在京御史核实罪状,竟有十三位御史遇刺身亡,众御史家中恐吓血书一封接着一封,自我等御史出都察院,这一路行刺不断从未停歇,何其猖狂。”
“前些日子,老夫执诉状、点证物,刑部不理,大理寺不察,呈皇奏书更是不翼而飞不知去向。”
“我神雀王朝三司刑狱如同摆设,天理难昭、冤魂不宁,我夏族自残血夜之后,纵观各王朝,还有如此荒谬之事吗?长此以往人心不复,我夏族还有何根基,谈何万古长青,长存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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