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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现在缅甸局势,魏广德虽然产生了调李成梁去云南的想法,可其中还有许多难题。</p>
比如云南的总兵官,一向是沐家在接掌,如果朝廷冒然派李成梁过去,会不会传出朝廷和沐家之间的不好言论。</p>
可若是将李成梁降级调任云南,朝廷只会招人非议。</p>
虽然,就凭着李成梁敢算计朝廷,将他调到云南做个镇守,他也没话可说。</p>
但是,这个理由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p>
丢不起那个人。</p>
而且,毕竟因此,辽东才死了好几千人,到时候责任也都要扣到他和张居正头上。</p>
这个时候,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执行之前的计划。</p>
况且,李成梁到了云南,能不能做好针对缅甸的战事准备,也是两说。</p>
“志辅,你曾在广西待过,可听说过云南那边的环境,听说那边山高林密,还多有瘴气,人闻之则死,不知是否属实?”</p>
魏广德开口问道。</p>
听到魏广德忽然问起西南瘴气,俞大猷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特别是魏广德话里的“人闻之则死”的话,顿感啼笑皆非。</p>
“魏阁老,你怕是三国话本看多了。”</p>
说到这里,俞大猷已经面含笑意,说道:‘西南许多地方都有瘴气,闻多了确实容易让人害病甚至死亡,但也没你说的那么悬乎。’</p>
“哦,那你说说。”</p>
魏广德听到他的话,当即说道。</p>
“瘴气,其实多是在人迹罕至之地,听当地郎中说,人一旦接触就会生病,除了皮肤中毒变紫,还可能长出红点,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p>
虽然凶险,但也不是没法解决,比如当地人熟悉那些地方会产生瘴气,所以都会有意避开这些地方。</p>
若是居民需要晓起行路,必须饱食或喝几碗酒抵抗瘴气,这些都是有效避免被瘴气毒害的办法。</p>
瘴气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p>
有形的瘴气可以看见它的存在,像雾一样,但是如果在早晨也难以分辨,这个其实有些凶险。</p>
而无形瘴气,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闻到,要么恶臭无比,要么香味扑鼻,一旦闻到这样的味道,就叫马上避让开,免得被毒到。</p>
瘴气,多产生于森林,只要不入密林,其实被毒害的概率很小。”</p>
俞大猷把自己知道的瘴气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魏广德,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却知道能避开之法,所以也就不怎么上心。</p>
“如此说,西南地区大军调动,只要沿着前人开辟道路行进,其实安全性还是很高的。</p>
而周遭山林因为有瘴气所阻,反而不能行军?”</p>
魏广德听到俞大猷这话,当即心中打定,不过还是问道。</p>
“是啊,有路,自然有人常走,也就不会产生瘴气。</p>
虽然在密林边缘也可以行军的,但是依旧有风险,西南方向军队调动,大多不会选择如此,而且大军出动往往也会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不会如内地般,早起拔营前进,到午后就休息。</p>
不过,听说若是过一些河道,好像不能白天走,得早晚渡河才行。</p>
这些都是听说,我是没遇到过。</p>
有些说法,倒是和三国里擒孟获的情况类似。”</p>
俞大猷开口说道,随即狐疑问道:“阁老,莫不是因为缅甸之事?”</p>
“你知道多少?”</p>
魏广德听到俞大猷提到缅甸,当即追问道。</p>
俞大猷摇摇头,低声道:“对那边知晓不多,只是听闻那边有个王国异常强大,已经吞并了周围大大小小无数的邻邦,现在实力已经很大了。</p>
之前在和南边的暹罗开战,听说连暹罗都抵挡不住他们的兵锋。”</p>
“可是洞乌?”</p>
魏广德追问道,这个词还是嘉靖朝云南上报奏文里有提到,魏广德有点印象。</p>
“好像是吧,洞乌王莽瑞体据说是个将才,带兵打仗鲜有败绩。”</p>
俞大猷说道。</p>
不过他不知道,他口中的将才莽瑞体这个时候都死了十来年了,现在洞乌王是莽应龙,比他爹还能打仗的一个人。</p>
“缅甸军力如何,你可有判断?”</p>
魏广德低头思索片刻,又抬头问道。</p>
“乌合之众。”</p>
出乎魏广德意料,俞大猷轻蔑的说道。</p>
闻言,魏广德眨眨眼,有些不相信他的话。</p>
后世关于明清时期和缅甸爆发战争的历史,魏广德多多少少有点印象。</p>
好像是明朝能够数次击败缅甸军队的入侵,但是却因为没有制定对缅甸战略,所以明军一直是在边境地区处于防御态势。</p>
虽然数次挫败缅军进攻,但是溃败的缅军很快就能卷土重来,这也导致战争从明朝持续到清朝。</p>
据说利用地利优势,防御态势的明军还算好些,打算攻过去的清军却是吃尽了苦头。</p>
就这支在后世在网络上被吹成骁勇善战的军队,在俞大猷口中居然得到这么一个评价,绝对出乎魏广德预料。</p>
“为何?”</p>
魏广德有些怀疑的问道,他要问清楚俞大猷这么评价的理由,也好更加客观的判断缅军实力到底如何。</p>
毕竟,这涉及到他下一步需要考虑的对缅战略。</p>
缅甸的位置虽然算不得多重要,可是在大明如果真失去南洋的情况下,缅甸直面的印度洋,可就有一定地理优势了。</p>
到现在位置,他还不清楚夷人在南洋的实力,是否已经完全掌控南洋诸国。</p>
实际上,这就是大明现在的情况,虽然视南洋诸国为番邦,但是这些番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大明却一无所知。</p>
因为两边的联系,除了市舶司名义上的官方联系外,就几乎已经完全断绝。</p>
而市舶司的联系,更多还是以外交掩盖下的商贸为主,哪里还是和藩国之间的邦交联系。</p>
特别是大明国力由盛转衰后,南洋诸国相互攻伐中大明一贯的不作为,甚至放弃旧港宣慰司,都让南洋诸国对大明的忠诚受到动摇,大明对南洋的影响力大大下降。</p>
魏广德想恢复旧港,就得加强对南洋诸国的影响,缅甸,就是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p>
既然对大明不臣,那就要做好当鸡的觉悟。</p>
“缅甸军力据说很强盛,洞乌王可以轻易召集十数万大军。</p>
但这样的军队有何战力可言?</p>
不过就是一群放下锄头拿起长矛的农民而已。</p>
就末将所知,缅甸军中披甲兵士极少,与我大明卫所交手,那是必败无疑。”</p>
俞大猷开口就把缅甸军队的弱点指出,那就是军队装备差。</p>
“只是听说那边有象军,他们驱使大象作战,人在大象背上用弓弩居高临下射杀敌军,这点对上卫所兵倒是颇为难办,但只要配备一批佛朗机炮,象兵也就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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