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793谭纶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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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广德已经注意到佛朗机炮的优点，若是大批量装备佛朗机炮结合训练有素的鸟铳手，再有这方面使用经验的将领来指挥，最起码一支近现代化军队雏形就出来了。</p>

实际上，不管是戚继光还是俞大猷，都是意识到集中火器使用的火力优势。</p>

不止这两位名将，就算明军中许多总兵、参将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也是为什么戚继光奏疏中有“拉弓射箭的功力不能比敌人更强，而想以此取胜”的原因。</p>

远程火力打击，实际上从先秦时期战争中就已经开始使用。</p>

弓弩一直都被视为一个国家军队的战略力量，宋朝时期弓弩手发展更大，不仅装备比例提高，弓弩技术、射程方面而是提升飞快。</p>

只不过弓手难练，又因为政治原因，宋军战力一直不高。</p>

而到了大明朝，明军军中大部分将来重视这种火力投送，但是他们的目光依旧盯在弓弩上，因为射击频率的关系。</p>

而佛朗机炮的出现，终于让他们对弓弩的信心有了重大的变化。</p>

可惜，因为朝廷从上到下的潜规则，将领这个时候也没心思练兵立功升职，他们更愿意侵吞上面拨下来的火药而不是用来训练士卒。</p>

火器，这都是要用的，只有大量使用提高熟练度才能提升战斗力。</p>

也只有戚继光这样的人，看不起那点银子，他更愿意通过首级赚银子。</p>

当然，空饷，戚继光也没少拿钱。</p>

戚继光既然不愿意留在京营整顿，魏广德也由他，反正他看不起那点功劳，有的是人眼热。</p>

半个月多后，谭纶的巡视也终于完成，回到京师。</p>

谭纶进了京城，先去兵部交卸差事儿，还要在几天里上奏这次巡边的陈情，叙述边防的情况。</p>

不过离开兵部衙门以后，却叫来长随，耳语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p>

晚上，魏广德外出赴宴回来，刚进府门管家张吉就过来了。</p>

“老爷，谭大人来了半盏茶时间了。”</p>

张吉低声报告府里的情况。</p>

魏广德点点头，说道：“招待好，我回后院擦把脸，换身衣服就过去。”</p>

下午，魏广德就收到家里的消息，谭纶晚上要见他。</p>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儿，不过魏广德还是往家里写了张条子，因为事前已经答应以为同年的宴请，所以两人见面时间就只能往后拖一拖。</p>

等魏广德在后院洗漱一番，换上常服来到书房，进门就向谭纶抱拳道：“子理兄，你说你也是，有什么事儿写个条子就行了。</p>

你这在外面风餐露宿一个月，回来就连夜过来，也不知道好好休息下。”</p>

“善贷，这次蓟镇之行，我是越看越心惊，所以只要连夜叨扰了。”</p>

看到魏广德进来，谭纶也急忙起身。</p>

虽然魏广德官职比谭纶高，可人家是科举前辈，年岁长他太多了，所以在这些老乡面前，魏广德也摆不出阁老的架子。</p>

“蓟镇防务有什么问题？”</p>

听到谭纶说找自己是因为这次蓟镇之行，魏广德心里就是一惊。</p>

前几年他也是跟着兵部的人去看过蓟镇长城的，虽然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可以他的眼光来看，貌似问题不大。</p>

那些边墙受损的地方，大多是地势险要之地。</p>

虽然或许有人会觉得这种地方虽然不利于敌人突袭，但边墙损坏严重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溃边而入的。</p>

但实际上，真实情况是少量的鞑子进来，根本就对明军整条蓟镇防线毫无影响。</p>

地势险要，意味着不可能是大兵团进攻。</p>

几十百把个人对于两个国家的交战，有多大的作用？</p>

而能够调动大军的地方，明廷的防务修建还是很完备的，所以并非一定要时刻保持边墙完好。</p>

“善贷，这蓟、昌二镇东起山海关，西至镇边城，延袤二千四十余里，这么长的防线上，我走一圈下来，发现许多地方缺乏墩台驻军守御，大多都是靠一道墙拦住敌人。</p>

可你也知道，虽然长城所建之地甚为险要，可许多地方还是可供千人进出，只不过因为受地势影响，以前没人走过，而边军也不甚重视，都没有安排多少兵马防守，只有少量巡逻军卒。”</p>

听到谭纶这么说，魏广德惊叫道：“子理兄，你不会以为明军可以把长城铺满吧？</p>

你也知道光蓟镇长城就有两千里，要是全部配备充足的军士守御，那要多少人手，这根本就办不到。”</p>

“善贷，我们当然不可能把整个长城沿线都严密防守起来，可是却不能继续现在这样，虏骑随便找个险要之地，就可以随意进出边墙。”</p>

谭纶也是急道。</p>

其实明军所谓的长城，只能防止平民出塞，也可以防止塞外部族入边墙牧羊，至于要拦住蒙古的军队，那是比较难的。</p>

所谓的关隘，都是在自古就有的通道上，择一险要之地修建城防，避免蒙古大军可以沿此长驱直入。</p>

既如此，边境上的明军对小股虏骑也不怎么上心。</p>

有机会，就伏击一波，赚颗首级换取功劳和银子。</p>

没有机会，就听之任之。</p>

对这样的小型冲突，地方上甚至连上报都懒得报。</p>

魏广德以前也知道这些，不过因为无碍大局，所以他权当不知道有这回事。</p>

不过现在谭纶说起，魏广德眯眯眼望着他问道：“子理兄是有什么想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p>

“我打算在长城沿线防守甚艰，宜择要害，酌缓急，分十二路，每百步或三、五十步，筑一墩台，共计三千座。</p>

每座可费五十金，台高三丈，广十二丈，内可容五十人。无事则守墙，有警则出击，二面设险，可保万全。”</p>

谭纶当即就把自己这些天琢磨的东西说了出来，不仅是因为他看到长城，在沿线实地走勘，又用地图反复比对后做出的一个决定。</p>

听到修墩台，魏广德第一反应就是反对。</p>

想想后世就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孙承宗修筑宁锦二百里防线，最终拖垮了大明朝。</p>

当时孙承宗就是在辽东大量修建城寨堡垒，以此抵抗建奴的攻击，耗尽万历、天启朝的财政储备，而这条防线最终也没能保住辽东，也没能保住大明朝。</p>

洪歹只是向西，借道蒙古，很轻易就绕过了这条坚固的防线直达京畿。</p>

虽然从军事上来说，洪歹的行军路线很冒险，可是真正看懂当时三国力量对比后就会发现，其实这并没有多大的风险，反而是一招妙手。</p>

蒙古当时国力最弱，内部分裂下几乎已经完全被建州女真予取予求，林丹汗除了嘴炮厉害些，其实已经没有和建州争夺地盘的实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