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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020年六月中旬,某个周末的下午两点。
深圳福田区上步南路根据地酒吧。
因为新冠疫情,根据地酒吧在暂停营业几个月后,今天下午这里却开始热闹起来,工作人员正在酒吧门口忙碌着,他们把一条长长红地毯从酒吧门口一直铺到马路边上,在红地毯的入口处,竖起那个经典的标志:一只做着胜利手势的金色的巨手,同时握着一只金色的话筒。原来,这里是首届《亚州好声音》中国华南区的分会场,今天这里将举行《亚州好声音》的第一场初赛。
为什么会选择一间酒吧作为这么重量级歌唱比赛的分会场,歌迷们普遍都以为是由于疫情原因,比赛现场不允许太多观众到位,故而选择一个空间相对狭小的地方,但熟悉根据地酒吧的歌迷却不以为然。
根据地酒吧已经是一间很老的酒吧,它始建于1999年,是一个注重原创音乐和摇滚精神的音乐酒吧。长期以来,这里聚集了大批的原创音乐人和热爱摇滚乐的热血青年、从摇滚教父崔健到唐朝,黑豹、窦唯、何勇、张楚、郑钧、罗琦、苏阳、阿修罗……等等摇滚歌手,再到民摇诗人钟之风、马条、川子、红星、农夫、渔夫、黑天、大鱼……等等,都曾经在这个舞台上,自由的嘶吼过。
崔健对根据地的评价是:中国最真实地抵达摇滚灵魂的音乐酒吧,是反媚俗音乐的最前沿阵地。
野草派诗歌创始人农夫对这里的评价是:把诗灌进酒里以歌吐出来的根据地。
可见,高度重视歌手唱功和原创精神的《亚州好声音》,选择此地作为华南区的分会场,是多么非同寻常的英明之举。
边巴央金在好朋友曾敏杰的陪同下,踏上了这条根据地的红地毯,这应该是她二十年的人生中,走过的最长的一段红地毯,她有点恍惚,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她已想不起来,她是怎样从一个遥远的小山村一路走来,走到今天这条红地毯上的……
【2-2】
边巴央金五岁的时候,巴布又来到了雪修玛村,他和央金的妈妈,已经商量好了,由巴布带小央金去拉萨上学。央金的妈妈,打算和村里的几个伙伴一起去广东找工作。
边巴央金在拉萨上学后不久,她在唱歌方面的天分就显露出来,从儿童到少年,在大大小小的歌唱比赛中屡有斩获。这时候的巴布已经取代桑巴和颜华,成为了央金名付其实的义父,他反复的给央金讲起她那两个父亲的故事,但那时候的央金太小了,对她的两个父亲几乎没有印象,倒是在她心里,已把巴布看作是父亲了。巴布对央金的音乐天分深感欣慰,他不遗余力的发挥地“盟主”的能耐,给央金请来好几拔音乐老师。
小学的时候,央金一边跟老歌作家才旦卓玛练习唱功,一边跟舞蹈家桑姆老师学习舞蹈;初中的时候,跟民谣歌手罗布次仁开始熟悉藏族民谣;高中的时候,拜著名音乐人次旦为师。这个次旦老师是个鬼才,从声乐,作词作曲到演奏,样样都是行家里手,最特别的是,他还是为数不多的藏族鹰笛演奏家和制作者。
藏族鹰笛已有1700年的历史,可以说是中国管乐器的鼻祖,鹰笛最早的时候是用来演奏和谐音乐的,它可以模拟动物的声音。之所以叫鹰笛,是因为它的管身是采用鹫鹰的翅膀骨制作而成。这种鹰翅骨极其珍稀,传说这种雄鹰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会越过高山,冲向太阳。偶有坠落的雄鹰冻死在雪山上,藏族人是不会猎杀雄鹰的,所以要寻找鹰翅骨,只能到人迹罕见的高山上。据说次旦老师有一次为追踪一只受伤的老鹰,在雪山里奔跑了三天三夜,最后这只老鹰的翅膀骨被次旦老师做成了唯一一把标准的鹰笛。
央金除了跟次旦老师学习声乐,作词和作曲,也学会了鹰笛的演奏,正当她也准备向次旦老师学习鹰笛的制作时,远在广东东莞工作的妈妈突然病倒了,那时央金刚好上高一,她不得不忍痛辍学,前往东莞照顾妈妈,在妈妈病情好转以后,央金一边照顾妈妈,一边开始在周边的餐厅和音乐酒吧唱歌,她就是在东莞东城一个叫“信仰”的小音乐清吧里,认识曾敏杰的。
那天央金正在台上演唱萨顶顶的《万物生》,当她唱到“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时,她的音调飙得极高,但又异常空灵婉转,据说把当时正在台下喝着冰啤的曾敏杰震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曲终了,曾敏杰对央金的唱功赞不绝口,从此以后,两人就慢慢的变成了好朋友。
作为一名优秀的歌手,曾敏杰对好音乐当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敏感,所以,认识央金越久,她就越为央金的音乐才华所折服,也就越为央金感到惋惜,因为她觉得,让央金在酒吧唱歌,简直是老天爷太不识抬举了!她开始在为央金留意各种机会。
2019年下半年,首届《亚洲好声音》正在亚洲各地进行海选,曾敏杰觉得机会来了,她自告奋勇的帮央金报了名,还信誓旦旦的向央金保证:以央金的实力,闯进总决赛根本不是问题。果然,央金顺利通过海选,进入了初赛……所以今天,央金踏上了这条长长的红地毯……
【2-3】
根据地酒吧,央金久仰这里的大名确实很久,今天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推开那扇用耐候钢与老船木纵横交错的大门,映入央金眼里的,是一个另类的空间:黑白灰的水磨石地面,地面上镶着一组用铜片切割而成的抽象符号,像是躁动不安的音符;安腾忠雄式的清沙水泥墙面,墙面上挂着一系列用旧乐器挤压变形后组合的几何体,这些几何体在高压汞灯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未来感;天花板保留了原结构,用黑色的吸音纤维喷涂后,像祼露的暗影;主通道的拐角处,一个水泥底座上放着一件废旧猂马发动机的汽缸体,一些微弱的暖光和冷光分别从火花塞孔和排汽门孔溢出;舞台的皆景上,用铜线编织出一个奔跑的姿势,上面紧绷着一张狼皮,像是释放的野性束缚着住野性,束缚的自由释放了自由……
说实在的,央金看不太明白这里的装饰风格,但这个另类空间确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也引发了她的想像力,她似乎隐约感觉到这里面隐藏着狰扎的野性,率性而自我的泛摇滚乐精神……央金回过神,朝现场看了看,今天来的人数不是很多,因为疫情的原因,大家都戴着口罩,观众席里有一个人引起了央金的注意,这个人显得有点怪异,穿着黑西服,打着黑领带,戴着黑口罩,在昏暗的灯光里,竟然还戴着黑墨镜,像电影里的黑客或者保镖什么的,装得好像很醋的样子。
这时,评委席上传来了央金熟悉的嗓音,她扭头一看,果然,是她从小就崇拜和模仿的实力偶像派歌手——朱哲琴老师,坐在朱哲琴老师两旁的,是来自香港的金牌词作家林夕先生,和来自日本的顶尖音乐制作人兼创作歌手Sugizo,可以说这三位评委都是亚洲音乐界最重量级别的人物。由此可见,《亚洲好声音》组委会的大手笔和放眼国际的野心。央金深吸一口气,她紧紧的抓住曾敏杰的手,气定神闲的向参赛选手的席位走去……
一阵音乐潮水般涌来,比赛开始了,今天第一位登场的是来自印度的女歌手ShregaGhoshal,她演唱的曲目是李安导演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Lifeofpi》中的主题曲《派的摇篮曲Pi’sLulby》。当忧郁、婉转、空灵的印度笛子奏起,现场沉静下来……
……
你是花吗?是花房里甘甜的米酒吧?
你是果吗?是熟透果实的美味吧?
呼呼地睡吧……
……
ShreyaGhoshae是以泰米尔语演唱的,她的音乐妩媚又柔软,清冽而低沉,忧伤且凄美,感染力直抵人心,与原唱贾亚什的演绎,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曲缓缓终了,可人们还沉浸其中,仿佛内心最柔软的部位被什么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这绝对是你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之一。”曾敏杰一边对央金说着,一边交叉着两手按摩两侧的胳膊,仿佛要把刚才豉起的鸡皮疙瘩给按抚下去。央金还闭着眼睛,眼角有些湿润,似乎还在音乐里走不出来……
“只要能跟她同场飙歌,就算输给她,也是一样荣幸!”央金缓过来后,心平气和的说道。
接下来轮番上场的,是一股亚洲流行音乐的生力军:
深圳迷镜乐队主唱郭易
广州本土原创歌手阿细
香港小众乐队主音区健莹
泰国天才少年GailSophchia
……
今天的这场比赛,可以说是华南区音乐界疫情后的首场演出。2020疫情袭来,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音乐被暂停了播放健,要拔开疫情的阴霾,似乎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所以,今天歌手们演唱的曲风,虽内敛却充满坚强,虽浅唱却饱含深情……似乎在提醒人们,每一个因疫情离开我们的生命都弥足珍贵,唤醒人们对逝去的不舍,对美好的向往……正如亚细在他那首原创的《呐喊与细语》中所唱的:
让我们保持愤怒
保持随时拥有呐喊的勇气
保持心中不灭的火种
因为
它是世界上一切灵魂的美好集成
是人性深处的至善至美
……
轮到央金上场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向舞台走去……央金今天穿着一件象牙白的修身长袍,一头长发自然散落到腰间,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藏式鹰笛,胸前吊着一枚喜玛拉雅白水晶。当她站在舞台前,与身后那张奔跑的“狼”叠加在一起时,有一种温良与狂野——既矛盾又融合的戏剧效果。
央金今天准备演唱的曲目,正是评委席上朱哲琴老师的代表作《阿姐鼓》,这对央金来说,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首先,是歌曲本身的超高强度,它要求的音域之广,唱功之高,让许多顶尖歌手也只能叹而止步;其次,是演唱技巧的把控,演唱时要采用胸腹式的呼吸方法,需要运用腰腹和两助来控制气息,即气声的唱法;再者,对表演的拿捏分寸,动作的形态与利落要始终尊从歌曲所要表达的复杂情感;最后,压力自然来自于对面的原唱,因为朱哲琴对《阿姐鼓》的演绎,已赋予这首歌以灵魂,她的演唱能牵引出听者的无限遐想,以及对死亡和生命的多维审视,毫不夸张的说,她的演绎已达到骨灰级别的高度。
现场的灯光骤然暗下来,一阵沉闷而热烈的鼓声响起,像远雷滚过,像是大山的心跳……一束追光晃过奔跑的“狼”,缓缓的落在一个半躺着的背影,背影缓缓的转过身来,沉浸在一种无限思念之中……央金开始叙述性的演唱。
用气息的强弱来诠释情感的抒发,自由而空灵;用声调的高低来匹配高潮的迭起,奔放而内敛;随着歌曲的节奏和情感的起伏,张扬有度的释放肢体语言……动作自由奔放,干净利索;声音饱满清澈,纯净绵长:
……
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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