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疯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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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回到一天前，万鬼夜行的影响还未散去，夕阳依旧挂在地平线上，密林之中，紫瞳，海夫纳，木仙儿之间的气氛已到了冰点，上弦亲王的话，威胁之意昭然若揭，紫瞳轻咬红唇，沉声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比现在还糟？”

“从你们落日帝国的角度不会，但从全位面的角度考虑，会。”海夫纳像认命般地坐在地上，一脸的无所谓，“我原来没告诉你，万鬼夜行其实还有第三阶段，就是将控制的鬼魂全部引爆，瞬间爆发出的力量，绝非现在的寒冬雪夜能够抵抗，而且大阵方位本来就偏向于青湖城，即便引爆，也最多就吞噬中天军七成的部队，失去了主力的天明王国，绝无可能守住剩下十余万大军的进攻，不过……从你们落日帝国的角度应该说而且……”

“而且什么……”虽说去屠杀本国的部队，让紫瞳有些难以接受，但也比现在将要全军覆没要强得多。

“而且此处连接着仙恋盆地的大地命脉，百万冤魂爆发而出的死气，会污染全仙恋盆地，整个天明王国的叛乱分子都会因此死于非命，中天军及时撤离还有的救，不知前线发生了什么的千万民众，就都将痛苦地死去。”上弦亲王的笑容很亲切，很温和，很残酷。

紫瞳呆住了，她从未想过要进行如此一场惨无人性的大屠杀，从法理上讲，加入天明王国的民众皆是落日帝国的叛徒，理应处死，但大陆历史上，从来没有将一个国家的国民全部处死的先例。

几千年后，人们可能不会记得何画扇，不会记得费罗四世，但绝对会记得屠杀了全仙恋盆地的人，麦尔不会默不作声，阿多尼斯也绝不会视而不见，全大陆任何一个有些许良知的人都会对此事追查到底，上千万人的大屠杀啊！恶魔都没有这么残忍。

然而，从战场的形势来看，这或许是唯一扑灭叛乱

的方法，一旦中天军全灭，从极盛城到瓦尔关，就再无军队可以阻拦叛军，余晖军将从此孤悬国外，莱特王国只需保持防守，没有供给的余晖军就会被活活饿死。

落日帝国立国千年，树敌无数，唯一保证自身安全的依仗就是强大的军事力量，如果接连失去中天和余晖两大集团军，大陆各国就不会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必然会一路打到极盛城，直到落日帝国彻底灭亡。

现在表面上和落日帝国情真意切的天英帝国，是最不可靠的盟友，如果余晖军被消灭，第一个翻脸的就是他们，想到此处，紫瞳才悲哀地发现，除了天英帝国之外，大陆之上，竟再无一股势力可以算是落日帝国的盟友。

杀还是不杀？紫瞳没有时间去思考，中天军正在节节败退，已进入第二阶段的万鬼夜行大阵并不能长久，现在的局势，根本谈不上是战争，根本就是自由军在屠杀一群还没有放下武器的士兵，其实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已有太多的中天军正扔下武器逃跑。

“动手吧，一切的罪孽由我来承担，为了帝国，我虽百死也不悔！”

紫瞳认命般的一挥手，两滴清泪从面具中流下，滴在被映得通红的土地上，娇弱而哀伤。

上弦亲王长叹一声，摘下野鬼归乡，双手结印，魔器之上共有九颗珠子，本呈深褐色，现在全部化成血红，战场上飘荡的鬼魂仿佛听到了某种召唤，全部安静地伫立在原地，然后纷纷爆裂，震天动地。

寒冬雪夜构建的防护罩几乎瞬间就被击破，大批的士兵成片倒下，始终风轻云淡的何画扇终于慌了神，将圣枪指向天空，又是一道光芒落下，却在阵阵鬼魂爆裂声中暗淡下去。

“他们疯了，居然用出了万鬼夜行的第三阶段，灵魂归寂，难道他们以为如此大屠杀会让诸神袖手旁观？”

诸神有维持低等位面秩序的职责，如果是常规的战争，他们自不会去管，然而通过损坏大地命脉来进行的一场大屠杀，会导致规则的动荡，诸神如果不加以惩戒，还哪来信仰可言？

“造孽啊！世界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