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回 算得失黒夜惊心 说往事真相已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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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道窦辅从杨彪府上黯然离开后，在回府途中遇到了情绪低落的曹操，二人同病相怜，正好一起畅谈，彼此解忧。二人的关系与情感也进一步增进及巩固。而且，当窦辅从曹操处得知何进图谋后，对杨彪之前分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同时对杨彪等老臣的见解分析，深感钦佩。二人对于灵帝的帝王心术，则是敬畏交加。

而在杨彪府上，在送走窦辅后，杨彪与袁隗等人的目标虽然都是要铲除宦官，并且压制外戚何进。但是，在具体的操作中却有很大分歧。袁隗对杨彪如此抬举窦辅，颇多不满。当然，这其中也有窦辅因为袁术之故，对他不够尊重有关。而杨彪因为与袁氏的姻亲关系，不便多说。但是，一向喜爱窦辅的马日磾则毫不留情的驳斥了袁隗。后在杨彪的斡旋下，彼此又有共同目标，也就暂时放下争执。

接下来杨彪为众人详细分析了自己为何如此重视窦辅的原因。因为窦辅不光光是窦武之孙，李膺之徒这一重身份！也不光光被党人所认可。更因为他是蔡邕之徒，与颍川荀爽等，荆襄张温等，江东陆康等众多世家亲厚。同时更得到已故大司农张奂亲涞，皇甫嵩朱儁等军中宿将大多对其有好感。自己本身又战功赫赫得将士之心！这些身份加起来，确实不得小觑。士人，党人，世家，宿将，这天下大半的势力与其都有关联，再者窦辅自己又博学多才。战功卓著，若假以时日，等有足够威望与底蕴时。足以成为影响天下大局的重要因素。如今，代表外戚的何进，在自己这些士人党人的支持下，与代表帝党的十常侍正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但是，一旦灵帝驾崩，这一平衡一定会被迅速破坏。这后果将是使得整个大汉朝廷崩塌！而要改变这一切，则需要一股新的势力加入。由两家对立，变为三分对抗，再次达到平衡。进而使得政局稳定。

而近些年随着何进日益稳固的地位与权势的增加。使得原本依附于他，共同对抗宦官的党人士人愈发感到无奈与吃力。但是若离开何进，又不足以成为一股新兴势力能与二者平衡。因为世家的逐利与党人的争名，彼此之间无法真正调和。拧成一股绳。更主要是因为随着当年窦武陈番李膺的败亡。党人与士人再也无法找到一个真正的领袖。

而因为窦辅出现，因为其特殊的身份与经历则弥补了这一切。这也是杨彪如此重视窦辅的原因。当然这也不是杨彪一人的主意，在很多年前，荀爽留在荆南教导窦辅开始，他就在做此打算。或者说在李膺收窦辅为徒时，就开始布局了。如之后，如传授窦辅兵法武艺的张奂，给窦辅立功机会的皇甫嵩。不断资助窦辅的陆康，不断为窦辅谋划的羊续。以及教导窦辅的蔡邕，都是忠于大汉的纯臣，为了大汉的将来，各自默默的扶持着窦辅。他们虽然彼此没有事先协商，有些甚至相互并不认识。但是，他们都是忠心耿耿为大汉尽心尽力之人！所谓殊途同归，当看到窦辅之时，竟然很有默契的想到一起去了。慢慢的，随着窦辅成长，他们彼此自然越来越有默契了。一起合力推动窦辅的快速成长！

原本还无需如此着急，毕竟窦辅的成长已经很快了。可是，时不我待，这天下时局的变化，快的令无论是杨彪马日磾，亦或是荀爽羊续陆康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为了不让大汉再次动乱，为了能够阻止这悲剧发生，他们必须要让窦辅更快的成长，拥有更高的声望！而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提升窦辅的地位与声望呢？杨彪想到了一个人！武帝时期，为了对抗窦太后以及朝中勋贵旧势力，武帝大胆启用卫青等人，而为了让卫青迅速崛起，武帝让卫青娶了平阳公主。卫青一夜之间变为了皇亲国戚。而这一方法，正是可以使得窦辅快速崛起的捷径。正巧灵帝有一女—万年公主，此刻正是开笈之年。年余便可成婚了！为此，杨彪特意将自己的打算修书告知荀爽。而荀爽知道后，深表赞同。但是，荀爽自幼教导窦辅深知窦辅为人重情重义，未必肯就范。毕竟他已经有了妻子胡华了！而且胡华一家乃是他的恩人！所以，为测万全，荀爽又分别去书给蔡邕，羊续。二人对此，表示理解与支持。随后，三人分别写信给胡腾，陈述其中的利害关系。希望胡腾能够以国事为重！牺牲小我！胡腾乃是忠义之人，虽然难过，却还是一口答应。当然这整件事中，最为难过之人便是胡华。为了成全窦辅，成全父亲忠义，也为了大汉，她却不得不忍辱由妻做妾！毕竟不可能让堂堂大汉公主做妾！

而蔡邕在知晓此事后，一边回信劝说胡腾，一边也立刻绝了蔡琰的念头，将其出嫁。原本蔡邕在看到蔡琰日渐消瘦，心有不忍，心思已经有些松动，原本准备与胡腾商议，让蔡琰与胡华共侍一夫，做个平妻，以蔡邕的名望地位，胡腾自然不会反对。可是，出了这一档子事。蔡邕自然要忍痛，所以在颍川时，悄悄将窦辅与蔡琰的书信收起，令二人误会，抱憾终生！

这一切都是在窦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进行了。当万事俱备之时，杨彪却在寻思找个什么机会，向灵帝提出此事。而正当杨彪为此日夜忧心时，天从人愿，窦辅在辽西击退乌桓，又大败高句丽，收复玄菟郡，使得一切都水到渠成。

而对于杨彪的提议，灵帝显然十分心动。灵帝正愁如何犒赏这有功之臣。如何让功臣满意，如何让十常侍无话可说，又如何让大将军何进不能阻止！当然更为关键。也更为重要的是，灵帝开始为爱子刘协铺路，他需要儿子能坐上皇位。而且坐稳皇位。而就在此时，杨彪的提议，却令灵帝找到了解决之道。

表面看起来，灵帝十分信任十常侍，但是灵帝同样知道，若想儿子刘协坐稳江山，光有十常侍可不行。需要有人辅佐！黄巾之乱让灵帝看到了党人的力量与忠诚，也多少对十常侍的作为有些失望。如今天下更为混乱。灵帝作为皇帝，可以任意胡来。可是作为父亲，他却要为儿子打算。十常侍是灵帝用来制约何进与朝臣的人，但是，灵帝同时需要有人来制约十常侍！之前扶植何进就是这个用意。但是。显然随着何进的日益坐大，他的利益与皇家的利益，或者说灵帝的利益冲突越来越大。因为，何进想自己妹妹的儿子，自己的外甥刘辩做皇帝。而灵帝却希望刘协继位！这个时候，灵帝自然要用十常侍反制何进。只是，因为十常侍实在不得人心，将士人党人都推到了何进那里！此时的灵帝自然忧心如焚。他无法离开十常侍。但是更不愿何进做大。在这个时候，杨彪提到的窦辅。提到的联姻，灵帝自然同意。因为窦辅的身份，如此做，可以缓和灵帝与党人士人紧张的关系，同时分化离间他们与何进的合作关系。而最为隐秘的一层关系是，窦辅与十常侍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与十常侍是不可能合作的！如此，无论是何进不倒台，三方鼎立，还是何进倒台后，窦辅与十常侍的水火对抗，都将有利于自己儿子刘协，使得皇位永固！这就是帝王心术！为了刘协，灵帝算是费尽心思了。由此可见，灵帝对刘协的喜爱！

当杨彪将前因后果讲给马日磾袁隗等人知晓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对杨彪更是钦佩不已。杨彪为大汉，可谓呕心沥血！也正是这样的人，所提出的方案，在使得窦辅得益，亦是为了大汉考虑，所以才得到灵帝的认可。同时，也是出于对世家的考虑。毕竟杨彪本身就是世家之一。

可是对此，无论马日磾与袁隗都不明白杨彪的苦心。杨彪只得继续为他们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