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赵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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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奖礼盟盟下戍卫堂作战部部长赵九州准尉：经我部认定，你已顺利完成准尉军阶见习阶段所有见习任务，并通过所有相关晋升作业考核，考核成绩优异。根据《白银奖礼盟军衔法》，现予晋升少尉军衔。白银奖礼盟盟下戍卫堂作战部。2022年7月28日。”

晋升的事情，必须速战速决。

赵九州前脚刚吃完饭，后脚就立马大晚上的跑到玄师阁自己的作战部部长办公室里，霹雳啪啪敲下这段文字，打印出来后，转头就走进隔壁韩克用的屋里头，强迫他交出作战部的大印，一个大红章就盖了下去。

“呵！世上岂能有超过三天的实习期？”用完大印，赵九州冷笑着把章扔回给满脸懵逼的韩明明他爹，牵着安安的手，拿着这份作战部的红头文件，走出办公室，径直往军衔处走去。

二十分钟后，他就换上了崭新的少尉军衔章，走出了玄师阁建筑群的大门。

连带着，连安安肩上的军衔章，也从三等兵变成了军士长。

——西北大战，活下来的全都连升三级。连罗北空那个临时工勤务兵都转正了，安安的升职手续，自然办得更加理直气壮。除了安安之外，之前临时参军的柳一飞也一样。

身处体制内，不管这点军衔的提升，现在对赵九州还有用没用，但该拿到的好处，赵爷爷必然半点都不能委屈自己——体制是什么？体制就是社会秩序的具现化。

那什么叫社会秩序？社会秩序就是，老子之所以能理所当然地使唤你，就是因为老子在这个社会梯队结构里所处的位置比你高，你特么天经地义就该听老子的！

所以这是军衔的问题吗？

这特么是权力！是权力！是权力！

徐骁知道赵九州单靠暴力这一条腿走路肯定不稳，而赵九州也绝不是屁都不懂的傻逼。疯疯癫癫只是他的行为表象，但他心里头，其实只是懒得对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动脑子。

作为一个“天然异种”，赵九州最神奇的地方，绝不光是他突然掌握的暴力，还包括了他从小领悟出来的，对社会本质的理解。不然的话，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小孩，怎么也不会那么努力地去读完九年的书，并考出那么好的成绩。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从小就明白，那是自己唯一的进身之阶。机会只有一次，输掉了，一辈子就几乎没有翻身的指望了。

一个月前，柳亚红确实毁掉了他的人生。而现在命中注定般地拿回来后，赵九州自然要把失去的一切，变本加厉地拿回来。主动权，只能掌握在他的手里。

谁要敢说个不字，赵九州一定有办法让他爽到极点。

“去酒店。”赵九州和安安坐上马车，吩咐丁修仙派来的司机。

有了一大群手下人，权力的美妙，正在慢慢地滋生出来。

我让他们干嘛，他们就得干嘛……

这玩意儿，比什么东西都让人更上瘾啊。

那些那晶核捣成粉末，混合着雨林烟往肺里吸的傻逼，那就是一群白痴。

摧残自己的身体，能算什么狗屁享受？

掌控他人的思想和行为，才是人世间最高级的体验。

任何生理上的、物理层面上的愉悦，都无法和这种体验相提并论。

赵九州眯着眼，透过车窗，看着远处的世界杯主体育场上烟火升腾。这场盛会，前前后后动员了数百万人，耗时十二年，花费无数。

到底是怎样的一只手，在背后推动着它？而为了完成这个项目，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地跑进去，日以继夜的忙碌，只为了分到自己的那一丁点好处？但这一切，对这个项目的真正主导者来说，不过只是付出一点微薄成本的过程而已吧？

将项目所涉及的资源，一点点地分发给排着队跪倒在他面前的人，就是他们在这个项目的全过程中，唯一需要做的事情。甚至连项目最后的死活，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需要为此头疼的，只是明面上的所谓头面人物而已。

仔细想想，马尔西也好，徐泰来也好，都只是负责擦屁股的。白银盟的八亿老百姓，也只是充当了发起这个项目的代价，用各自的人生为此买单罢了。

而项目所带来的最深层的好处，说不定早在十二年之前，在项目被确定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瓜分完毕。很多的人命运，就此被改变。还有少部分人，就此改变了别人的命运。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要努力往上爬。爬得越高，才越自由，才越不受命运的支配；进而才能反过来，主动去支配命运。”赵九州抓着安安的手，轻声对她说道。

安安眼里泛着光，怎么看赵九州，都觉得帅到飞起。

车子很快到了万豪居门前，两人下车进门，被为孙家效劳的酒店大掌柜，亲自一路迎进店里头最豪华的包间。包间面积宽广，光客厅就有赵九州现在住的屋子那么大。赵九州二话不说把满脸堆笑的孙家狗腿关在门外，随即就把安安顶在了门后，快速宽衣解带。

丁修仙派来的王者猎魔师几个保镖，则忠实地守在门外。

一身金黄色的猎魔师作战服，怎么看，都显得无比牛逼拉风。

可在赵九州这边，他们也不过只是个看门的……

“他现在了不得了啊。”玄师阁的戍卫堂大楼里，已经被正式从西北州调回的李太虎，坐在原先属于唐威的办公室里，看着赵九州新晋少尉的通知，心情有点复杂地说道。

他原先只是拿赵九州当作他人生中的超越目标，可这两天，他看赵九州的感觉，却突然间不一样了。仿佛赵九州和他，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赛道。

“在赵九州眼里，猎魔师的这点能力，或许只是个小把戏了吧？”已经换回真名的马可，轻声接道，“就像我父亲那样。”

李太虎看了看他，马尔西从盟主位置上退下来，对马可的好处就是，他们父子俩终于可以相认。作为私生子的他，虽然无法继承马尔西在家族内的好处，可宗师毕竟是宗师，为马可这位“社稷会优秀基层工作人员”以及“支援西北优秀战士”安排一个进入玄师阁工作的机会，还是能轻松办到的。

“唉……”李太虎叹了口气。

确实，他一心只想突破灵动力的【破甲境界】，这种事，在赵九州眼里，现在算什么呢？

好像突然就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这些年来越是往上走，就越是能听那些关于“猎魔师只是区区莽夫”的声音了。在徐骁他们那些大家族的掌舵人眼里，在盟下各大派的掌门眼里，在五大堂的堂主们眼里，在盟下长老会的护法和长老们眼里，普通的猎魔师，确实不值一提。

只要到不了赵九州这种战略级别的战力水平，就算是唐威那个前世界第一猎魔师，花了几十年，也才堪堪爬到准将的位置。

“要死，道心要毁了……”

李太虎心念一动，一柄飞剑，从他手心中冒出来，剑尖朝上，竖直悬浮着。

马可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师父，你说如果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注定就是要被某些人掌握的，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努力，还有必要吗？”

“不知道啊。”

李太虎盯着手里的剑，轻声自语，“可如果我们的努力没意义，生活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

啾~~~！砰！猎魔世界杯主赛场的上空，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升起，连绵不绝。社稷城万豪居的套间里，衣服和裤子，扔得满地都是，从门口，一路扔到卧室。

夜里十二点，社稷城世界杯的总决赛终于开场。

李太虎没有出场，只是象征性地坐在了教练席上，赛场中，场上队长变成了白及。

现场解说的主持人，激情洋溢地解说着赛况。恨不能把场上的每一个细节，全都用语言描述出来。随着白及他们五名队员上场，整座社稷城，乃至白银盟全境的视屏前，无数的观众都跟着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

站在决赛赛场上的小白，心里微微地一阵恍惚。

世界冠军的荣誉，近在眼前。说不动心，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可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刻，当她没来由得想起她的“小姐”柳一飞，就又觉得眼前的这场比赛，缺点什么了。

赢了，又怎么样？

好像不怎么样。

可是如果输了，确实又会挺遗憾的吧？

白及忽然有点想笑，边上的队员看到，不由奇怪问道：“队长，怎么了？”

“没什么。”白及摇摇头，神色一正，“加油吧，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

几个队员点点头，表情一下子变得相当严肃。

他们这些人，从白银盟千千万万的猎魔师当中被挑选出来，谁不是一路上冲破各种艰难险阻，才最终走到这一步？白银盟申办比赛成功后的这十二年，无数的人为这场比赛努力了十二年，他们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也为这场比赛准备了整整十二年。

十二年日复一日的努力，十二年挑战意志力极限的坚持，伤病、竞争、训练，他们花费了自己的整个青春，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辛苦，顶住普通人根本顶不住的压力，以天才之名，最终走到今天。甚至在今天之前，白银盟境内发生的桩桩件件的突发大事件，都在没日没夜地挑动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几乎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而所有这一切的等待和压抑，换来的就是今天的这一次机会！

就在今天，在脚下的这一方赛场上，他们要破茧而出，扬名立万！

“好，比赛开始，……选手率先召唤出黑龙，看样子开局战术是要冲塔，众所周知，黑龙最大的特点就是够硬、能顶、续航时间长……”

万豪居的包厢里，自动播放比赛的视屏里，响起主持人激情的解说。

房间的大床上，一对年轻的男女，更加激情地滚成一团……

玄师阁戍卫堂作战部里，韩克用心不在焉地看着视屏直播的比赛，又低头看了眼桌上军衔处送来的，赵九州那份最新档案的复印件，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终归，他们韩家，也走上了人身依附的这条路……

赵家，会变成白银盟的第九大家族吗？

看样子，是不可逆转的趋势了。

但是两百年前，梁再兴创立白银盟的时候，大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都约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个都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