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人斩”河上彦斋，出阵！高取城陷落！【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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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久三年（1863），8月18日，夜——</p>

京都的南郊，长州军的阵地——</p>

“快！动作快！别磨磨蹭蹭的！”</p>

“你没吃饭啊？再多使点力！”</p>

“喂！我又多做了几件铲子！”</p>

“听我口令！一、二、三，拉！再来！一、二、三，拉！”</p>

“会津的骑兵队很厉害，天亮以前，一定要把拒马和栅栏建起来！”</p>

……</p>

抬眼望去，长州军的阵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p>

纵使刻下的天穹已被夜幕所笼罩，他们也打着火把、支起油灯，毫不懈怠地建设阵地。</p>

除了“喀喀喀”的铲土声之外，“施工现场”还会时不时的响起激昂的呼喊：</p>

“打倒会奸与萨贼！”</p>

每当传出这阵喊叫，四下里就会跟狼嚎似的，“噢噢噢”、“嗷嗷嗷”的附和声响成一片。</p>

在长州军的将士们的眼里，会萨联军的秘密结盟，以及对御所的快速封锁，实乃无耻的偷袭！</p>

如此行径，自然是令他们怒不可遏。</p>

天皇陛下绝不可能排斥长州！一定是会津和萨摩胁迫天皇陛下，逼他发出“驱逐长州”的宸翰——长州军内的绝大部分将士一厢情愿地这般坚信着。</p>

实际上，知晓实情的人，只有极少数的高层人士。</p>

碍于缺少有效的信息获取渠道，以及自身的眼界有限，长州藩内的绝大多数士民都被蒙在鼓里。</p>

他们并不知道……会津和萨摩才没有挟持天皇，天皇今日所公布的宸翰，乃是他许久未曾发出的真实声音！</p>

总把“尊王攘夷”的口号挂在嘴边的长州，才是那个最不尊王的势力！</p>

既讽刺又好笑。</p>

倘若让全体长州人都知晓真相，恐怕长州藩内将会爆发一场极其强烈的地震吧。</p>

不过，在今日今时，长州军的将士们始终坚信自己才是正义，誓要击溃会萨联军！拯救天皇！</p>

为了发泄心中的仇怨，他们称会津为“会奸”，称萨摩为“萨贼”。</p>

凭借着这股昂扬不屈的势头，阵地里的拒马、栅栏、壕沟等防御工事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建立起来。</p>

顶盔掼甲的久坂玄瑞扶着腰间的佩刀，巡视阵地。</p>

桂小五郎紧随在他的身后。</p>

二人一言不发……难以言说的沉闷氛围萦绕在他们的身周。</p>

自打与久坂玄瑞闹翻脸后，高杉晋作就闹脾气似的返回长州，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p>

桂小五郎一直是他们俩的“润滑油”。</p>

他与高杉晋作虽是同一阵营的，但却放心不下久坂玄瑞，所以一直相伴在其左右。</p>

师出同门、曾经无话不谈的“长州三杰”，竟迎来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p>

“……久坂君，我们真的要把取胜的希望寄托在那个来路不明的天诛组的身上吗？”</p>

桂小五郎冷不丁的开口问道。</p>

久坂玄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p>

“除此以外，我们别无他法。”</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仅凭我们自身的力量，对上齐装满员、士气正盛的会萨联军，胜算实在不高。”</p>

会津军有着天下驰名的骑兵队。</p>

萨摩军有着成建制的火器部队。</p>

尤其是后者，绝不容小觑。</p>

萨摩前藩主岛津齐彬的大刀阔斧的改革，使萨摩藩拥有了冠绝全日本的工业能力，拥有自主制造枪炮与战舰的能力。</p>

其实力之强悍，饶是向来崇尚“精神论”的久坂玄瑞，也不得不慎重以待。</p>

久坂玄瑞的话音仍在继续：</p>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天诛组无疑是吾等的盟友。”</p>

“陛下已经宣布他们为叛军。”</p>

“若不设法自救，他们必死无疑。”</p>

“但凡他们稍有点脑子，就不可能不想到——他们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放手一搏，直取京都，夺回御所与天皇！”</p>

“因此，他们知悉京都这边的状况后，绝对会即刻引兵北上。”</p>

“假使能与他们合兵一处，我们便有机会战胜会萨联军！”</p>

久坂玄瑞前脚刚说完，后脚桂小五郎就冷冷地驳斥道：</p>

“久坂君，恕我直言，你的计划咋一听来似乎很美好，但是要想使其得以实现，有一大前提——天诛组能够独立击破已经南下的新选组！”</p>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适才还在口若悬河的久坂玄瑞闭了嘴。</p>

趁着这一档儿，桂小五郎换上严肃、凝重的口吻：</p>

“久坂君，别怪我不客气——我认为……不，我敢肯定，天诛组绝不是新选组的对手！”</p>

“新选组已不再是将寡兵微的弱旅……或者说，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弱旅。”</p>

“如今的新选组，其总兵力已逾三千。”</p>

“除了尚未配备火器之外，锁子甲、臂甲、腿甲、打刀、长枪等应有的装备，他们一应俱全。”</p>

“而且，他们还拥有着为数不少的骑兵。”</p>

“即使天诛组于短时间内啸聚了大量人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p>

“虽然新选组目前的绝大多数队士，都是刚招募来的新兵，但他们好歹也训练了一段时间，绝非除了气势之外就别无长处的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p>

“更何况……新选组的总大将还是那个橘青登。”</p>

“纵使抛开橘青登不谈，新选组最不缺的就是猛将了。”</p>

“冲田总司、近藤勇、土方岁三、永仓新八、斋藤一……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一骑当千的狠角色。”</p>

说到这，桂小五郎停了一停。</p>

在犹豫了片刻后，他试探性地向对方提议道：</p>

“久坂君……撤兵吧。”</p>

“撤回长州，从长计议！”</p>

“与其去打这种胜算渺茫的战争，倒不如干脆地撤退，保留未来反攻的火种。”</p>

“别把长州男儿的性命浪费在这种地方。”</p>

“我愿亲率一支部队来为全军做殿后……”</p>

桂小五郎的话音未落，久坂玄瑞就猛地大吼道：</p>

“不行！！”</p>

他瞠圆双目，眼角像是要撕裂开来了，眼白处泛出血丝，像极了输红眼的赌徒。</p>

“桂，少来对我指手画脚！”</p>

“即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新选组的实力远在天诛组之上！”</p>

“但是……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p>

“与其仓皇逃窜，倒不如奋斗到最后一刻！！”</p>

“桂，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就这么逃跑了，未来要花上多少力气才能重归此地？”</p>

“如此一来，我们的梦想要等到何时才能得以实现？！”</p>

咆哮过后，久坂玄瑞“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p>

他们所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周围的正在努力施工的将士们的注意。</p>

发现是久坂玄瑞和桂小五郎在吵架后，他们立即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不敢多看，不敢多听。</p>

“长州三杰”在长州藩内享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威望。</p>

对于他们的“内斗”，无人敢去打听，更不敢去擅自插足其中。</p>

在喘匀气息后，久坂玄瑞缓缓地拉下脸来，一字一顿地沉声道：</p>

“既然天诛组的实力稍逊……那我们就派遣援军！”</p>

“挑出100……不，200名实力了得的武道好手，组成支援部队，前去支援天诛组！”</p>

“还有……把河上彦斋也派过去！”</p>

桂小五郎听罢，顿时露出吃惊的表情。</p>

“彦斋？你要派出彦斋？”</p>

久坂玄瑞点点头：</p>

“彦斋的剑术……尤其是他的拔刀术，已臻化境，他一人就可抵千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