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选组和会津军出动！包围京都奉行所！【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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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京都奉行所，白洲——</p>

白洲：江户时代的奉行所等诉讼机关之法庭，因铺满象征公正与神圣的白砂而得名。</p>

白洲的正中央铺上一层草席，被五花大绑的嫌犯就跪坐在这里。</p>

名为“绳取”的差吏站在嫌犯的身后，手拿捆住嫌犯的麻绳，谨防嫌犯作出不轨行径。</p>

负责协助案件审理的同心坐在白洲的两侧。</p>

负责审判案件的吟味方与力、与力助，以及记录审案过程的书役，统统端坐在嫌犯正前方的大堂上。</p>

【注·吟味方：江户时代的司法机构。】</p>

以上，便是江户时代的司法法庭的基本人员配置。</p>

为了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也为了限制司法机构的权力，幕府有着一整套的既复杂又成熟的司法流程。</p>

嫌犯先交由吟味方与力审讯。</p>

待嫌犯一认罪就由书役记录，由撰要编辑褂对照编辑好的旧记，例缲方再比照前例拟案后提交给町奉行。</p>

【注·撰要编辑褂：负责审核书役的法庭记录。例缲方：负责记录及调查判例】</p>

历经多次审讯，确认过嫌犯坦承的罪状后，町奉行就会宣告判刑，判死罪则需经过江户老中的许可。</p>

此时此刻，青登端坐在京都奉行所的白洲的嫌犯位置上，以新奇的目光打量四周。</p>

以前在江户北番所定町回奉公的时候，向来都是他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人，坐在嫌犯的位置上尚属首次。</p>

白洲的两侧摆有一些用来威吓犯人的拷问刑具，不过依照惯例，并不会随便拷问。</p>

唯有当嫌犯犯下死罪以上的罪行却不愿招供时，与力就会向町奉行申请拷问许可，町奉行再向老中请示，取得老中的许可后吟味方与力便前往牢屋敷，并且在牢屋奉行的陪同下于穿凿所对囚犯进行拷问。</p>

倘若犯人仍不招供，才会带往拷问藏，严刑拷问，犯人罪证确凿却仍不实，就申请“察斗诘”（一种刑罚制度，在罪证明确为前提下，无须得到嫌犯自白便可处刑）。</p>

负责整起案件的与力和同心，直到处刑结束前都会在场见证。</p>

然而，在天赋【火眼金睛+5】的加持下，眼睛很尖的青登敏锐发现：摆在白洲两侧的刑具上并未积有很深的灰尘，到处都有用旧的痕迹，一看便知是经常使用。</p>

青登侧过脑袋，看向已经到场、正大马金刀地分坐在白洲两侧的那2位同心。</p>

“喂，佐藤君，今晚要不要去岛原找点乐子？”</p>

“又去岛原？你的精力未免也太旺盛了吧？”</p>

“没办法，谁叫莲花屋新来的游女实在是太撩人了呢？那对小脚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啊！”</p>

他们旁若无人地随意闲谈，连看都不看青登这个嫌犯一眼，不论是言行还是外表，都透出强烈的散漫气息。</p>

“……小兄弟，你有钱吗？”</p>

这时，青登身后冷不丁的传来平静的男声。</p>

青登转头向后，望向声音的主人——负责看管他的绳取。</p>

在青登的刀锋面前，官差们都不敢靠近他，更别提用麻绳绑他了。</p>

所以正负责看管青登的这位绳取清闲得很，毋需控住用来捆绑青登的麻绳，仅需直挺挺地站在其身后干瞪眼。</p>

“钱？怎么？你是要我花钱买通伱吗？”</p>

绳取嗤笑一声。</p>

“我就一无权无势的小吏，你就是把全天下的金银都塞给我又有何用？你若是有钱的话，可以用钱来买通高桥大人。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捡回一条命。”</p>

“高桥大人？他是什么来头？”</p>

“高桥金三郎，吟味方与力，待会儿就是由他来审判你。”</p>

说到这，绳取撇了撇嘴。</p>

“小兄弟，你的运气真不好啊。”</p>

“前脚刚得罪楠木组，后脚就摊上高桥大人。”</p>

“高桥大人是出了名的守财奴。”</p>

“长期以来，他凭借吟味方与力的身份，肆无忌惮地敛财。”</p>

“但凡是由他经手的案件，审判结果都并不与证据的多少挂钩，只与贿赂金额的大小挂钩。”</p>

“只要交够钱，他能将大罪改判成小罪，小罪则改判成无罪。”</p>

“若是条件允许，而你的钱又给得足够多的话，就算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他都有办法让你于当天恢复自由之身。”</p>

“高桥大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借着官身的便利来捞钱的本事还是有的，而且很高。”</p>

“论徇私枉法的能力，他简直是不世出的天才。”</p>

“纵使是已经证明无罪的人，他也要狠捞一笔。若是不交钱，他就将你的无罪判决改为有罪判决。”</p>

“总而言之，小兄弟，你若有钱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家人，让他们带钱过来。这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你好好地考虑清楚。”</p>

说到这，绳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顿，随后换上严肃的语气：</p>

“顺便一提，你可别自恃武勇，任性妄为，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个京都横着走了啊。”</p>

“我知道你的身手非常了得。”</p>

“我已经从朋友那儿听说了，大名鼎鼎的梅原淳之在你手上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十几个手拿长梯、长枪的官差一起上，都没法近你的身。”</p>

“但你的身手再怎么了得，还能与整个京都奉行所对抗不成？”</p>

“就算你成功地杀了出去，从今往后也要背负沉重的通缉令，过上颠沛流离的一生。”</p>

“饶是天下无双的绪方逸势，在被幕府重金通缉后也因不堪纷扰而隐姓埋名，过上世人连其生死都毫不知晓的隐居生活，更何况是你呢？”</p>

青登听罢，眨了眨眼，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p>

“感谢你的善意提醒。久闻京都奉行所是一滩腐臭的垃圾堆，里头烂人横行。现在来看，也不尽然。”</p>

绳取耸了耸肩。</p>

“你过奖了，这么沉重的评价，我可担当不起。”</p>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把我想象得太崇高了。”</p>

“你斩杀了楠木组的人——如此壮举，使我倍感解气，我是出于此故，才决心尽己所能地帮你一把。”</p>

他停了一停，沉默了片刻后，把话接了下去：</p>

“我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看到自己的家乡被那帮所谓的尊攘志士搞成如今的这副德性，我的心里也感到很痛苦。”</p>

青登抿了抿唇，作若有所思状：</p>

“那么……依你之见，我要花上多少钱才能脱罪呢？”</p>

“你把楠木组的人给杀了，要想脱罪的话……少说也要100两金。”</p>

“100两金？”</p>

青登不由嗤笑。</p>

“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哪可能出得起这么大的一笔钱？”</p>

绳取“唉”地长叹了一口气。</p>

“是啊，就是因为普通的平头老百姓根本就出不起这笔钱，所以到头来受苦受难的人，尽是那些饥寒交迫的可怜人。”</p>

“那些腰缠万贯、带金佩紫的富贾贵胄，却能凭着雄厚的家财、崇高的身份，得意洋洋地逍遥于法外。”</p>

“此刻世上只要钱，谁还讲理呢？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啊。”</p>

青登深以为然地轻轻颔首：</p>

“……尊攘志士肆意妄为、各方势力你抢我夺、官府权威荡然无存，京都的社会秩序真的是比我预想中的还要糟糕呢。”</p>

绳取苦笑一声：</p>

“谁说不是呢？虽然幕府新派了一个京畿镇抚使过来，但依我看，这个新官多半是不能成事的。21岁的年纪，麾下仅有寥寥的百来号人，能顶什么用？莫说是强大的长州军、萨摩军了，恐怕光是楠木组，就够他们喝上一壶的了。”</p>

“……这话可不好说啊。”</p>

“嗯？”</p>

绳取耸了耸眉，下意识地朝青登投去疑惑的视线——只见对方面露意味深长的表情。</p>

“你应该也能从我的口音中听出来吧？我是关东人，所以对于这个江户出身的新上任的京畿镇抚使，我有着远比你们更加深刻的了解。”</p>

“据我所知，京畿镇抚使……也就是那个橘青登的行事风格可粗暴了，最擅快刀斩乱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