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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澹梁,诸暹。
迎着寒风哗哗摇曳。
更有一帘血色横幅,亦横挂在这血色弥漫的城墙上,上述:
“大秦宣冶昏君,好色昏聩,荒政无度,残暴不仁,昏庸无道,为一宠姬大肆修建奢靡莺歌台,不顾黎明百姓之疾苦,今吾三大诸侯国联合起义,讨伐昏君,解万民与水火。”
如此一副清君侧,造成了大秦一夜间的覆灭。
七日过,城门开放,却一步一岗哨,出城的百姓们颤颤巍巍的皆被查着搜身,只要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今日,又是一个大雪天,纷落的皑皑白雪飘下,这才将路面上那还猩红的血色遮盖一分。
已至申时末刻,又是一夜将要来临,大雪却还未有一点停下趋势,落了大街上又厚厚一层。
走在街道上,都能听到踏进雪里的咯吱声。
远远,从一个小巷子里出来了一家人。
老汉佝偻着直不起的腰,推着一个破旧的木板车,车上一卷破席子遮盖,上面已扑了一层雪白。
一旁跟着老婆子,一左一右拉着两个满脸黑黝又粗糙的小娃,朝着城门口方向蹒跚走来。
“站住。”
刚至城门口,两把泛着刺眼光芒的长枪挡了前。
“车上是何东西?”
“两位军爷紧远着点。”老汉急急一声慌,悲泣:“俺家娃儿得了水痘,千万别给军爷们染上。”
守门的士兵一听水痘,面色瞬变,两步躲远捂了口鼻。
可长枪却还直指,指着老汉让把席子掀开。
水痘传.染,可这些士兵们却一点没有因此就这么大意放这老汉一家就此离开,还是要查。
老汉佝偻着腰,蹒跚着步伐走到木板车前,掀开破席子,车上躺的小娃,一身破旧的灰色补丁,那蜡黄粗糙的皮肤上一个个小小红点,整个脸蛋更是都通红一片,滚烫滚烫。
士兵们远远瞧着,真是水痘,赶忙催促老汉。
赶紧走赶紧走。
老汉连连哎哎的应着,和老婆子与那两小娃推着木板车出城,却在刚要走出城门之际,又一声喊:
“慢着…”
一对兵马过来了这边城门口,领前的那人,一身银白色战袍,头戴翎冠,容颜剑眉苍劲,却觉周身一股子古板劲,那种刻板规矩之人。
呼雪飘飘,寒风凛冽,吹的来人的战袍披风摇摇曳动,脚踢座下战马,踏踏过来城门。
“城门马上就要落锁下钥,如此之晚出城做何,车上拉的是何东西,怎瞧着像个小娃。”
推着木板车的老汉,那双苍手倏地捏紧了一下推车把手,手心汗渍骤然渗出,只觉粘腻。
随即又暗自松开,卑躬屈膝。
“这位官爷,老汉给官爷安好,官爷安好。”
颤巍的声音很是沧桑,带着浓浓敬畏与瑟瑟惶恐。
老婆子也匆忙拉着两小娃扑通跪下,更一脸惶惶。
城门口士兵也赶忙给来人见礼,又忙着提醒一句:“苏少将军别靠近,车上小儿得了水痘。”
“水痘?”
拉停缰绳,这位苏少将军眉宇间狠狠一陇。
“掀开看看。”
老汉又赶忙佝偻着腰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再次掀开破席子一角,苍老面上还是对这位苏少将军的惶恐,百姓对兵爷与生俱来的那种敬畏。
苏少将军看了一眼,真是水痘,随即也摆手让老汉一家离开。
却在这时…
一道劲风后背来,一支利箭迎着风雪破空,犀利而来,紧随着一道悠然:“苏少将军,水痘可是会传染的,这种半死的贱命还是扔了乱葬岗最好。”
利剑直逼木板车,老汉面色大变,顾不得隐藏的就要出手,一把长剑飞来,将那犀利利箭堪堪打偏了些,利箭擦着木板车上那小儿耳畔而过,直直射入了木板车,尾后箭翎一下嗡嗡晃动。
谁也没有看见,这刹那,木板车上那盖在破席子下的玲珑小手完捏的泛白,更汗渍黏糊。
紧闭的眼睑四周更有一圈赤艳,似被血色涂染。
“澹梁三王子,按照三国的约定,大秦皇城的百姓自今后起皆乃我云琅国的子民,此事就不必澹梁三王子如此费心,云琅国的事自有我云琅军来处理,澹梁三王子还是去处理你们澹梁的事为好。”
苏少将军扭头看向射箭之人,毫不客气的话,一点不顾忌来人身份,更直接摆手让老汉一家离开。
由此可见他之古板。
吓软了腿的老汉和老婆子连连千恩万谢。
推着木板车终于出了城门。
离开皇城之后,老汉和老婆子才一眼对视。
也才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汗珠。
一目心悸。
好险…
刚要走,却又一声喊,远远听见铁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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