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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要做的就是赶走牧民,挖地开渠,种!
所以,甘奇接下来要与种愕说的事情就是“牧民驱赶计划”,后世河套主要是内蒙古地盘。如今这里是党项地盘,还是敌国,道德上完全不妨碍甘奇这么一个不太人道的计划。
牧民驱赶计划,听得种愕是一愣一愣的。
甘奇接下来说了一大通安排,种愕还是问了一句:“相公,河套真的能种稻谷吗?”
甘奇微微一笑:“只管照做,把党项人往北赶就是。”
“遵命。”种愕心有怀疑,却也准备要坚决执行。
种地这种事情,皆是从军垦屯田开始,然后地盘稳定了,百姓自然就来了。军队是前期主力,种愕与狄咏就是前期主力。
“给你与狄咏留四万匹马,尽快把此事办妥。”甘奇嘱咐着。
“相公放心,就算河套种不了稻谷,末将也会把党项人从河套全部赶走。此乃灭亡党项之策也,末将一定竭尽所能,把此时办妥。”种愕说着心中真实想法,不论要不要在河套种田,赶党项人是一定要做的。
甘奇点了点头,又道:“狄咏我以后会调作他用,西北之事,皆托付与你了。”
“末将感怀在心,能得相公如此信任,末将只有百死,不敢懈怠分毫。”
结党营私,甘奇兴许顺带手在做,西北骁勇种愕,越发在甘奇这辆车上绑得死死了。
王韶最近从甘奇那里得到了一笔经费,不多,六万贯,两百多匹马。却也足够他去完成翻越高原去找回纥人了,王韶最近沉迷于此,一心要完成合纵连横之大计。招揽人手,购买礼物,寻找高僧大德,到处寻找经书,也四处寻找既能通回纥话又能通汉话的通译。
也不知道为何王韶对开边这种事情这么上心,兴许他生下来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后世之人都说大宋为大怂,在历史上毫无建树,其实也不尽然,开边之王韶,还是为大宋做了那真正开疆拓土的事情,还做的极为成功,在历史上还是有建树的。
而今甘奇,给王韶的野心推波助澜了一番,以致于王韶还与甘奇讲过一些美好的愿景,说是灭了党项之后,还可再攻黄头回纥,再打草头达旦,如此方可纳西域入怀中,一举恢复汉唐雄风。
甘奇咧着嘴笑,口中答了一语:“行,就这么干!”
王韶听得甘奇这话,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历史上的王韶,若不是生错了时代,少不得也是张骞班超之辈。不过如今,他可能也有封“定远侯”那一天,以王定远之大名留青史。
王韶走了,亲自带队走的,去找罗布泊以东的回纥人。猛陀也连忙派人来护送上高原,过措温布往西。
甘奇在西北谋划着这些深远之事。
汴梁的朝堂上,风波已然大起。
中书省下七品编修晏几道,正在朝会叩拜皇帝万安,然后义愤填膺开喷:“那西北军将,个个称甘道坚为自家相公,一个个惟他甘道坚马首是瞻,那些军将为了甘道坚,不惜对抗皇差,目中全无陛下,唯有甘道坚一人。军中上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一个个包庇甘道坚,臣连甘道坚的行踪都寻不到……陛下,诸位,甘道坚这是结党营私啊,这是有大逆不道之心也!”
文彦博已然出言:“此乃周世宗之下的太祖也!”
十多年前,文彦博就是用这句话说的狄青,就是这么直白直接。如今,又是这句话,安在了甘奇身上。
富弼接了一语:“文相之言,振聋发聩,警醒世人。”
皇帝赵曙,面色铁青,那上百官员联名之物,陡然间不是甘奇的证明了,反倒成了甘奇结党营私的佐证。且不管晏几道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上百个官员的姓名都在支持甘道坚,这不免也有些吓人。
赵曙问了一语:“圣旨到得当面,甘奇当真不归?”
“陛下,圣旨到得当面,他却完全不理会微臣,还命军汉阻挡微臣,把微臣赶出了府衙。微臣可是皇命钦使,这般做派,岂不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晏几道这话有道理的。
满堂一片哗然。
忽然听得一语:“诸位,且慢。”
只见司马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富弼文彦博对视一眼,便是知道这个喷子头领要发功了。
却未想司马光开口说道:“陛下,万不可在朝堂上这般猜忌有功之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富弼文彦博皆是一愣,他们那里想到司马光出来竟然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文彦博立马回击:“司马中丞,事到如今,你还要为甘道坚说话吗?”
司马光龙行虎步往前,答道:“臣不是替谁说话,而是大局为要。甘道坚终究是要回来的,他家眷在京,千余甘家族人皆在京,永嘉公主临盆在即,京中还有他无数的好友与学生。他岂能不归?此番不归,自然是公事难以脱身。你们在朝堂之上出如此之言,必然会传出去,一旦传出去了,诸位可知晓后果?”
“你说,什么后果?他甘道坚还真敢反了不成?”文彦博如此说道,他倒是希望司马光说这样会把甘奇逼反了,那才是正中下怀。
“文相公,你之所言,岂是当朝相公能说的话?甘相公何等功勋?若是朝堂如此非议,往后世间还有何人敢为国效力?京中儒生文士,又如何议论朝廷诸位?文坛大家们岂会坐视不管?你们也不怕百姓们在后面戳你们的脊梁骨,骂你们祖宗十八代?”司马光,一个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保守派,一个圣贤子弟,他是忠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臣子,从来都不能只分黑白,只论忠奸。司马光在这一刻,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哪怕他跟甘奇不是同路人,哪怕来日他与甘奇还不知道要打多少擂台,但他今日是真忧心忡忡,怕这朝堂真要干傻事。
硬刚之时,富弼立马老神在在了,捋着胡须不言。
但是文彦博可不会不言,立马反击:“你说他甘道坚要回来,回来了吗?”
“文相,司马光敢以项上人头作保,甘相两三月内,必然入京。到时候论罪论赏,自有公断,我司马光身为言官之首,必然第一个冲在头前,痛陈甘相公抗旨之罪。但今日之言,不可再论下去,赶紧把那妖言惑众的晏几道赶出朝堂。”司马光把自己摆在最中间,把自己摆在最公正的位置,如此他也就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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