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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不用担心,一个时辰也行,只是要怎么脱身?”覆雪这种攻击对于依靠反震消耗力量的‘明日辉’来说,很难叫秦旭到无法支撑结界的地步,可光呆在这儿不受攻击有什么用处?
“我会画个传送,直接到慕城中去。”许行素捡起地上的落叶,手指一动随意画了些什么,随即抹去一角,看着瞬间炸开的树叶,确定没问题,便向着桑衍点了点头。“可以,你准备。”
“你做什么?”秦旭的询问很快有了回答,许行素在新一片树叶中注入力量,瞬间炸开的刻印甚至连结界都被波及,桑衍自缺口处俯身冲出,而后在覆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结界又合拢为一。“?!等等?”
桑衍疯了吗?
一个人冲出去?
在这么多覆雪的围攻之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也很难说轻易逃离,就算桑衍的诸神能够大范围的对付这些覆雪,这么出去也有些太莽撞了吧?
“桑衍把他会找回来的。”许行素踢平地面,口中说着话手下却不曾停止,树枝一笔一划描绘着传送刻印。“通知慕府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通知慕府不能对目前的局面有什么帮助,如果慕流央陷在危险之中,能帮他的也只有桑衍而已,但慕府出手绝对能清扫掉这群覆雪,这样他们还有时间回到赛场,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如果真的被迫弃赛,那也并不是慕流央的所愿。
“刻印?”冉寸心皱着眉走到许行素身旁,她并没有走的太近打扰到许行素的动作,却发出了质疑。“你这样缩减笔画,会使‘容器’的结构不再牢固,有可能在传送中途崩塌。”
虽然她不是刻印师,可这种基本的知识还是知道的,仅限于书本,但既然书本是前人所言,便一定有其可取之处,学者总是辛辛苦苦叫后人不要重蹈覆辙,这少年的创新令人有些不安。
秦旭并不算太喜欢冉寸心的性子,可对方是个很博学的人,对刻印有所涉及也是必然,他听了冉寸心的话,有些怀疑,但最终只是焦躁的皱了皱眉,一言未出,显然选择了相信许行素。
毕竟那少年的奇迹谁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说不出怀疑的话语。
“那是凡人。”许行素手很快,甚至抽出时间扫了冉寸心一眼,怎么说呢,从一开始这人拒绝他入队,他就不太喜欢这个看似冷静的学者了。“我是天才,没必要和他们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冉寸心被他这十分嚣张的言论惊住了,但看其他人都没有言语,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皱着眉道。“希望你快些,别到太阳落山才好。”
“一会儿你留下来,看着传送,如果覆雪散去也别离开。”许行素没再理会她,吩咐秦旭道。“这传送正向运作去慕城,反向是北门前那个,万一桑衍把慕流央找回来了,就先回学院再说。”
“我知道。”秦旭点着头望向桑衍离开的方向,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务必要赶上团体赛开始啊……”
……
城北,半云客栈。
那客栈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苏猗湖行至门前,身后突然有人出现,她并未回身,听那人用古怪沉闷的声音说道。“主人已经恭候多时。”
“去叫他。”苏猗湖抬手将门推开,走入整洁的正厅,她稍提裙摆坐于桌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另一个戏妆男子为她斟满茶水。
茶水是泛着诡异香气的黑色,被男子枯瘦的手指送至苏猗湖面前,那人弯腰做出滑稽的一礼,面具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腹语道。“苏小姐,请。”
苏猗湖轻一俯身,二指捏起杯沿向侧旁一泼,地面立刻发出被腐蚀的嗞嗞声,戏妆男子一惊,看她不耐烦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冰冷的一双眼终于肯分些目光到他身上,声音缓慢而轻蔑。“没规矩的东西。”
这人猛一抬头,明显愤怒了起来,只是还没反驳出口,便被身后一声‘彩奴’喝住,他转过身,半云萧自楼梯处走下,淡淡吩咐道。“下去。”
“是,主人。”戏妆男子应一声,消失在原地。
半云萧并未停下步子,他绕过屏风行至苏猗湖身侧,以极为亲密的姿势向着端坐于主位的苏猗湖俯下身,声音温和。“别来无恙啊,猗湖。”
“确实是别来无恙。”苏猗湖声音带些不满,仔细听来更像是撒娇般出言道。“久别一见便以这来迎接猗湖,半云哥哥,你好狠的心呐?”
这话落到半云萧耳中便成了嘲讽,也不问这话是说杯中毒药还是慕流央失踪一事,在苏猗湖对面落座,亲自动手为她以新杯斟茶。“是半云哥哥不对,怎么能如此怠慢了我的猗湖?我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苏猗湖定定看着这人。
她与半云萧总角相识,至如今也有数不上来的许多年了,虽然作为未婚夫妻她确实没爱过他,但就算如此,半云萧对于苏猗湖,也绝算不上陌生人。
一是青梅竹马,二是盟友同伴,所以如果可能,苏猗湖真的不愿与她的‘半云哥哥’交恶,毕竟是最初一无所有的她,被侮辱般赏赐给了第二继承人的半云萧,可那人还是足够温柔的向她伸出了手。
现在想来倒是可惜了。
“半云萧。”苏猗湖些微挪开视线,但她并不想叫对方以为这是自己的动摇,便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慕流央在哪儿?”
半云萧眸光一晃,并没有直接质问些什么,反而退让般垂眸,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猗湖若已经有了猜测,又何必向我询问呢?”
苏猗湖眉间轻皱,这般看来又好像她是个负心人似的,半云萧怎么可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亲事,不过是两个势力互相妥协的结果而已?
他这是用这话来堵她的嘴,放在平时苏猗湖还有心情同他‘你来我往’几句,可如今她心下焦急,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半云萧,你可以直说,我没心思和你胡扯下去,或者,你要听我直说?”
“猗湖,我们当真要如此?”这一句戳到了半云萧的要害似的,他面上的表情坚持不住了,猛地起身绕过桌案,按住苏猗湖双肩,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我们是定下亲事的啊!你为了一个外人——”
苏猗湖见他看似用力,却很温柔没有捏疼她,叹了口气,她与这个人之间的全部,又能回答些什么呢?只是指尖轻轻打了个响指,看见对方因为命魂不适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抻平衣服上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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