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伪因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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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南没有暗示，他只是在陈述事实。</p>

在他认知中的“新位面”，其实就等同于“云端世界”+“雾气迷宫”。</p>

前者也还罢了，目前只作为情感寄托而存在；后者在理论意义上，还真是一个无穷的宝藏——都说欲壑难填，可目前地球上那帮人的贪欲，还真未必能填满这里。</p>

李维那种还没掘出根底的“天外恶客”除外。</p>

对于罗南这种知情人来说，雾气迷宫和地球上很多“元素”都直接挂钩，包括他提到的“火神蚁”和“庇护所”。</p>

火神蚁这小东西，虽然巢穴在地球本地时空，却一直在向雾气迷宫“掘进”，甚至能够挖穿位面屏障。</p>

至于“庇护所”，结合“老手”的梦境回忆和外接神经元资料库，几乎也能够确定，其原型“安慰剂”，正是来自于卜清文对其中某件实物维生舱的模仿变形。</p>

罗南甚至已经把怀疑的视线投向了“日轮绝狱”边缘，那处破破烂烂的星际飞舰残骸。</p>

如此，取个近似：</p>

“火神蚁”和“庇护所”都和“新位面”高度相关，完全没毛病。</p>

这是天渊帝国级别的测谎仪都测不出来的大实话。</p>

所以，罗南投向猫眼的视线，以及其中蕴含的意味儿，就显得格外真诚。</p>

“既然如此，无论是追踪‘火神蚁’，还是研究‘庇护所’，到最后必然是殊途同归，都要和‘新位面’建立链接。</p>

“那地方挺大，就算地球这边嗅探到，一开始也必然是盲人摸象一般。这种情况下，第一印象很重要……”</p>

所以，你要带给他们的，是“新位面”的第一印象呢？还是深蓝世界的第一印象呢？</p>

猫眼完全可以想象，一旦外界那些不知情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庇护所”上面，顺藤摸瓜之下，已经进入通讯静默状态的“原版灵魂教团”不好说，那个顶着恐怖组织名头的新版教团，只要还在使用旧版的“庇护所”，被挖出来就是大概率事件。</p>

没错，“庇护所”是和“新位面”有联系，可它现在和深蓝世界的联系更紧密啊！那个时候，大家的视线向左还是向右，真的难说得很。</p>

这大约可以称之为转移视线……或曰“栽赃”？</p>

罗南貌似并不这么认为，他的情绪和思维表现得非常正常，显得冷静而理智，就像是在探讨一个技术问题：</p>

“相对于在时空缝隙中钻进钻出的火神蚁，‘庇护所’那边，其实要更容易入手。我就在想，一个未加密的广播，没道理其他分部的‘庇护所’搜得到，地球上那么多精神侧能力者、超凡种接收不到，为什么没有察觉呢……</p>

“因为超空间通讯的信号，穿透渊区极域，打破位面屏障，除了向远端发射的那些，近处广播是要有一个穿出、再入的过程，特别是在渊区，很容易就被渊区湍流干扰成无意义的噪声。</p>

“其他分部的‘庇护所’，因为它们的接发结构，只能搜索到这类信号，所以会比较有耐心做沉淀和辨析；换一个人，或者是在渊区、精神海洋中的固化和半固化构形，基本上会把这些当成是噪声过滤掉……太不应该了。”</p>

罗南的视线又指向猫眼，后者本能翻个白眼，并忠实映射到交流空间内：</p>

“嗯，不应该。”</p>

“所以，要让大家明白这个信号的重要性，嗯，极端重要性。只有明白这个，大家才会上心，会关注，会分析背后深藏的价值和意义。”</p>

猫眼忍不住举手：“BOSS，串味儿了……快成施政纲领了！另外，如果真有价值，你自己监听不就好了？”</p>

说到这儿，她突地反应过来：“你已经在监听了？”</p>

“你们也应该听到了才对。这个时段，正好是新一轮广播。”</p>

在交流的同时，罗南的精神领域已经针对相应的信号做了优化，像猫眼、蛇语这些身处他信众核心圈的人，只要有心，都可以捕捉到相信的信息。</p>

殷乐还隔过一层，但给血魂寺加一个优化也不费什么事儿。</p>

经罗南点醒，交流空间内的三位观众，隐约都听到了一段嗞啦啦的杂音，依稀仿佛战后废土上空，错落流转的电波。</p>

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适应，三位观众才分辨清楚里面的内容：</p>

“这里是……庇护所；</p>

“世界正在毁灭；</p>

“恶魔横行此间；</p>

“我们需要帮助；</p>

“我们更要团结；</p>

“我们需要更多的伙伴；</p>

“请回应我们的呼唤；</p>

“这里是……庇护所；</p>

“我们在这儿，希望也在。”</p>

猫眼听了两三轮，忍不住呵呵：“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吗？这可不太对，关键信息全部没有……”</p>

“肯定不是原版。”殷乐对这一套很熟，“像教义多过求救，最多算是宣言。是已经和具体事实拉开距离，吸引目标人群好奇心的传播手段。”</p>

“所以可以确定是那个恐怖组织喽——你真准备留着他们过年啊！”</p>

猫眼话锋转向罗南，后者坦率回应：“主要是大家想要在‘新位面’过年，总要留个念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