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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敢接话,这种时候,就轮到其他人主动转移话题了。</p>

唐仪大概估了下距离,转而对王博士道:“我记得您来之前说过,清文学姐在这个实验室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p>

“是啊,我印象中,卜博士在‘百族’实验室呆了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样子。之前,她主要是在高原前沿实验室,一两年都未必下来一回。那次下来主要还是要……待产,好像是高原反应有点重。”</p>

王博士话音越来越低,就算他情商余额不足,说到半截,联想起后面发生的事情,也觉得不太妥当。而且,就和他隔了一位吴教授的罗南,虽然脸上的笑容还在,可他莫名就觉得,车厢里面变得很压抑。</p>

他本能的想住嘴,偏偏那位上来蹭车的少年罗老板,还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将那笑意不失的弯弯眉眼,整个的暴露在他眼前,主动问道:</p>

“妈妈在高原上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那也算是她的本行……在这个实验室,百族是吧,她又在干什么呀?”</p>

这就像一个小孩子的纯纯的好奇心——至少罗南表现出来的是这样。</p>

看上去他没有想那么多……个屁呀!</p>

如果王博士这几日没有和那位殷女士交流,看着罗南前面很标准的“乖孙子”模样,说不定就信了。</p>

可有那样一个缜密精干的手下,而且又大咧咧地伸手拦下军车,让陈中校和仇队长都格外谨慎老实,这样的家伙,真的会是纯纯的、蠢蠢的?</p>

王博士凭借智商能看出些端倪,但情商余额却不足以支持他妥善应对,越是这样他越说不出话。</p>

隔壁的罗南看似简单纯粹的笑容,也给他越发明显的压力。</p>

还好这个时候,对面的唐仪跟着罗南问了一句:“王博士是研究基因工程的吧,那个百族实验室,既然是在荒野上,应该是在研究畸变基因?我们的学科有交叉哦!”</p>

“啊,是的,不过做的很浅。我是说我做的比较浅……其实从荒野上回来以后,这十多年时间,真的是很惭愧。”</p>

只要能开口说话,抹去尴尬,减少来自罗南的压迫感,王博士也顾不得许多了。</p>

“其实我现在研究的东西,比当初在实验室要浅薄细碎的得多,方向不说,很多条条框框都不敢跳出去……”</p>

说到这里,王博士看了眼车厢前部的两位军方人员,又不免有些心虚。</p>

这个时候,唐仪又恰到好处地接续下去:</p>

“我听老师说过,罗远道先生思维实验和课题设计的水平,远不是在实验室里的成果所能体现的……</p>

“我可没这么说。”</p>

吴尊亮“嘿”地一声:“我的原话是,他脑子里的东西就是放风筝,风稍大一些,就把后头绑的正经的试验全都带飞了!”</p>

话说到这儿,看唐仪投过来的眼神,老头也觉得有点过分,赶紧又拍了两下罗南的手背:“理解意图,理解意图啊,唐仪那个解释就挺好的。”</p>

罗南笑着点头:“我理解,有些时候,爷爷的思路确实被拽的特别远。不过他在生物体层面的研究,我觉得还是比较扎实的……我只是研究了部分笔记,主要是一些靶向药物应用层面的知识,但我觉得,在这些应用知识下面,应该还有更基础的东西存在。</p>

“所以我就想问问王博士,当时在百族实验室,有关基因工程方面的研究,究竟是什么,有没有更明确的成果……不会还有保密协议之类的约束吧?”</p>

“呃,协议已经过期了,其实后来罗院长,哦也就是罗远道先生,当年我们都那么称呼他,罗院长受调查的时候,相关的协议都被无效化……”</p>

“所以说很多成果都已经外流了是吗?”</p>

“可以这么说吧。”</p>

王博士额头不自觉就冒起汗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这么敏感严肃的方向。</p>

他还想再挽救一下,这个时候,聊一聊当年卜清文的细节,似乎都没那么难以接受了。</p>

“当时实验室里确实有很多课题,包括后来争议很大的格式论……可我当时并没有接触这些,也不是太了解。就我所知吧,卜博士当时主要还是以休养为主,并没有接受什么具体事务,要说有,我印象里面,帮着小吴设计特殊培养皿算一个。”</p>

“小吴,吴珺?”吴尊亮又插一嘴,“吴珺那孩子也有六七年没见了。”</p>

罗南眨眨眼:“吴珺阿姨也姓吴,她是您的……”</p>

“也算是沾亲带故吧,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吴’来。哎,小时候的事情你记得?还是我刚才说了……没有吧?”</p>

“呃,我在春城见过她的朋友家人。”</p>

罗南所指的,就是在春城U洞市场遇到的燕芬和菠萝。</p>

随着念头转动,菠萝,那个视父如仇的曾经“知己”,倔强可爱的面孔在罗南心头一闪而逝。</p>

他下意识笑了笑,但很快皱起眉头。</p>

也在此时,车子减速,实验室遗址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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