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房间里的大象——死亡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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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中，加尔文身后的闸门缓缓合拢。</p>

面前的黑暗正被逐一点亮的灯光取代，而空旷的大厅内无比的安静，只有加尔文自己的呼吸声与面前静滞立场工作的嗡鸣。</p>

康斯坦汀的身躯与加尔文相距不远，就安静的沉眠在大厅的中央，但这个许久未见的挚友显然遭受了过多的磨难，无数维生器械的植入让他的身躯已变得臃肿不堪。</p>

加尔文深深的吸进一口气，然后迈步向前将静滞立场的开关按下。</p>

沙沙作响的读数声中，沉思着识别、通过了加尔文的权限。</p>

静滞立场的能源回路被逐一切断，高温不再持续，复合金属的管壁夹层被流淌的冷却剂冲刷，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p>

滴……滴……滴……</p>

康斯坦汀身上维生设备的信号灯重新开始闪烁，而他本人的意识则还停留在被静止的那个瞬间。</p>

比原体还要高大的机械之躯下意识的伸展、舒张，但机械义眼与扫描阵列反馈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尴尬的停下了身上的动作。</p>

“什么时候来的？”</p>

“刚刚。”加尔文回答道。</p>

两人之间的时间落差极大，而康斯坦汀显然对静滞立场这小小的“副作用”非常熟悉。</p>

他继续在机械的咔咔声中伸展着自己的躯体，为加尔文留下久别重逢后足够的适应时间。</p>

“詹莫罗的战役结束了。”沉静了半晌，加尔文抬起头对康斯坦汀说道。</p>

“那听起来并不容易。”康斯坦汀回应着加尔文的话，信号频段中则在同步接收原体传来的相关信息。</p>

落堕的恶魔原体和他的军团，以及发生在摩洛上能被语言描述的信息，都在加密传输的信号中向康斯坦汀释放；</p>

斯派尔的出现、泰坦之战的细节，乃至赫珀铸造世界与火星秘密协议下，那批已经被加尔文注意到，但没有惊动的物资。</p>

地面战场中与敌人战斗的细节、指挥层面收集到的信息，一起共同构筑了加尔文当时在战场上，所有选择背后的指挥逻辑；</p>

前线对敌人的绞杀和自身的伤亡，乃至整个战线各个节点的物资消耗速度，则以一场完整战争的全面数据，清晰的从装备层面讲述了帝国军队目前的状态，以及武器装备可能存在的改进需求。</p>

至于那些发生在超现实空间中，无法被语言束缚的信息，则无法被简单的告知，但这些信息最终的结果却可以讲述。</p>

它们最终被简单的归结、概括成一句话：</p>

在经过了一些挣扎与选择之后，原本的军团意志已经和加尔文的精神世界完成了新的有机结合，即——战争议会的成立。</p>

“所以……你是来说服我的？”康斯坦汀笑了，而加尔文则紧紧的皱起眉头，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p>

如今的战争议会，在加尔文的眼中已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信仰之地。</p>

而当他把自己的意识与灵魂本源分开，将后者的力量分享给所有军团的成员后。这个被加尔文报以期望的空间，更是属于所有军团成员的共同财产。</p>

他当然希望康斯坦汀能够同意他的邀请，可他并不能够确定，在完成帝皇与他们的夙缘和永生之中，康斯坦汀究竟更加看重哪个。</p>

他不怀疑康斯坦汀的意志是否足够强大，但灵魂升华的前提，绝不是单纯的执着就能通过。</p>

对生命的执着与贪婪只有一线之隔，而如果康斯坦汀的追求是后者，那么加尔文对他的邀请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p>

“不，如你所知，“它”现在是属于所有人的财产，我并没有权利单方面给予你任何承诺。</p>

规则已经定下，所有人在它的面前都是平等的。</p>

我是来向你告知它的要求，而去不去则在你的选择。”</p>

“出乎意料的回答，我洗耳恭听……”康斯坦汀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显然被加尔文的话引起了兴趣。</p>

生命的存续在他这个阶段，已经不再代表美好，过于沉重的记忆和感情压迫下，对存续的执着最反倒是最稀薄的时候。</p>

此时的康斯坦汀拥有着有生以来最大的冷静，他甚至可以以一种超然而中立的姿态，仔细审视着关乎自己未来的道路。</p>

“灵魂净土依旧有着收容与救赎的职能，但永续的生命在那里已经不复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