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黑与红，阴影之中的谋划（三十）小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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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还在继续，珞珈的试探也需要前方战场上的配合。艾瑞巴斯尽管为保住自己的权力，而在摩洛的战役中做足了准备，可作为两个人的目标，加尔文此时却并不在詹莫罗北部的战场前线。</p>

恰恰相反，就在这个当口，星区中部的铸造世界赫珀已经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突然接到了星系防卫系统的通知。</p>

“不懈圣战号？”</p>

锻炉之主三进制·索兰的双眼微微的出现频闪。</p>

而熟悉他改造经历的人都知道，这通常意味着重要的信息被跨过常规情报汇总，直接触发了他副脑的应急处理机制。</p>

卡博莱特的战争圣殿内，众位司职不同的高阶神甫悉数就位。</p>

连带着铸造世界的最高领袖以及他的班底——数位铸造副监，已经为赛林德铸造熔炉下的事情，而争吵了数十个小时：</p>

铸造世界在这里投入了过多的兵力，甚至已经影响到铸造世界对审判庭征召令的响应。</p>

可这个意外苏醒、失控的泰坦，不仅关乎到赫珀铸造世界的一些秘密，其本身也是被顶级铸造世界垄断技术财富。</p>

对它的回收要尽快进行，但又不能让这座泰坦受到任何的损伤。于是部队在投入战场受到上层的严辞勒令，不允任何毁灭性武器的使用。</p>

这场闹剧已经持续了数天之久，而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短时间看不到任何结束的可能。</p>

而铸造世界的高层的争议，也就在于此。</p>

是否在战斗效率已经饱和的情况下，继续投入新的部队，是代表了守旧势力的六位学派领袖，与代表新生代的铸造副监们的争议所在。</p>

但这又仅仅是个表象，真正的斗争在于话语权，在于学派领袖们的顽固，和铸造副监们过于急躁的脚步。</p>

两者之间的地位与权利并不对等，哪怕副监们背后就是这个星球名义上的主人。</p>

学会在机械神教中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足以令总监也为之忌惮，而学派领袖对副监们“事务官”的性质就更是不屑一顾。</p>

知识高于一切，所以学术派系也自然高于一切。这是铸造世界运行万年的规则，也是基于对万机之神圣不可动摇的信仰下的真理。</p>

铸造总监深知这个道理。</p>

因为整个铸造世界的各个部门看似统一，可究其根由都有着学派在背后支撑的影子。</p>

没有这些学派的支撑，铸造世界的工艺就无法保存、精进。</p>

没有这些学派提供的新血，铸造世界的知识就更没有人传承。</p>

是以学派没有权威，也不需要权威。</p>

他们看似无形，但又无时不刻的通过无数的技术、繁复的协议，真实影响着每一个机械修会成员的学习、晋升。</p>

而当初他能被破格选上这个位置，就是诸多学派共同认可的结果。</p>

而一切如果能继续，不，没有如果……</p>

600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曾经意气风发的铸造总监梅恩，也进入生命周期的末端。</p>

往日里专注于技术，埋首于实验室中的那一袭简朴的红袍，如今也逐渐淹没在为了维持生命，而愈发复杂、庞大的机械构造之中。</p>

外部的环境也在发生变化，帝国正在走向衰落，而混沌正愈发的活跃。</p>

梅恩600年的生命中，前五百年的安定既让他平静而又无从施展自己的抱负；</p>

可就在他垂垂老矣的暮年，帝国的环境却又开始向着动荡不安的方向演变。</p>

“学派共管”这个制度催生出无数技术的结晶，无疑是前人智慧的累积，但唯独对于战争，却显得笨拙而僵硬。</p>

梅恩试图在自己死前，为赫珀铸造世界做出一些改变，但这又谈何容易。</p>

守旧势力总是不甘心退出舞台，尽管他们有意退让，也愿意培养新人，但还有太多的经验需要新人亲身去经历，还有太多的智慧需要时光的洗练与沉淀。</p>

可新人也同样不能被信任，他们过于极端的理念在梅恩看来同样危险，如果放任他们掌权，那赫珀铸造世界就只能在疯狂中走向灭亡。</p>

他们需要时间来成长，这是梅恩作为赫珀的掌舵人的觉悟。</p>

他们要缓慢而有序的交接，这也是梅恩与学派领袖们无声的默契。</p>

于是新生代的技术神甫们被梅恩拉拢，逐渐团结在他的身边成为了以六位铸造副监为代表的派系，而学派的领袖们也默契的与梅恩唱着对台戏，在一次次的争执与争议中逐渐的后退。</p>

但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两件突然发生的事永久性的影响了赫珀的权力格局：</p>

一件事是作为交流学者的基因之主科济列夫，在从遥远的火星返回的同时也带来了一项绝密级的项目。</p>

这个项目牵涉到的技术密级极高，虽然在眼下还未对赫珀产生具体的影响，但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那在梅恩看来这项技术将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永久性的改变帝国的战略态势，从而提升赫珀铸造世界在整个机械修会乃至帝国的地位。</p>

这个秘密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梅恩有权知晓，科济列夫也正是在梅恩的支持下，才建立了自己几乎独立于铸造世界的实验体系。</p>

而也是在这个背景下，锻炉之主法丁的贸易政策才会被梅恩采纳。</p>

明面上，这是支持以法丁为首的技术扩散派的理念，而暗地里，也正是这条政策催生出关键的贸易线，在维持着赫珀与火星上某个实验室的紧密联系。</p>

第二件事则是审判官玛格丽塔的出现，这个野心十足的女人从空降在詹摩罗开始，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攫取着权利。</p>

而不幸的是，新生代的技术神甫们似乎也是这样。</p>

自觉得到外部支持的新生代们开始不甘平静，而有心利用的大审判官玛格丽塔也在外不断的煽风点火。</p>

科济列夫的实验室在这种环境下无比的显眼，成为了双方斗争的关键战场之一。可偏偏这位基因之主不能发表自己的技术成果，于是双方之间的矛盾只能愈演愈烈。</p>

动荡在加尔文到来的前夜到达了顶峰，而在原体到来、大审判官被废黜之后，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短暂平静。</p>

但梅恩知道，这一切没这么简单。</p>

事情只会变得更糟，因为铸造副监们在失去了外部支持后，只会产生更加浓厚的危机感。</p>

而塞德琳熔炉下的事件，乃至今天这场双方针锋相对的会议，在梅恩看来都有着浓厚的阴谋的味道。</p>

风雨飘摇啊……梅恩念诵着古泰拉传下来的谚语。</p>

此时的他就像是守着破旧房屋的糊裱匠，只能在自己生命的晚期努力的控制新生势力的同时，艰难的完成权利交接的过程。</p>

“索兰？”</p>

铁王座上的梅恩·沙夫特终于开口，而众位神甫也随即将目光转向司掌防卫与情报的铸造副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