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黑与红，阴影之中的谋划（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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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啊……</p>

加尔文在这间属于自己的圣殿中陷入了思考，这种最根本也是沉重的寄托，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意外的负担。</p>

好在他在最开始就拥有了灵魂蜕变的机会，好在他拥有能净化灵魂的权柄，否则他几乎没办法想象，当这些数以十亿计的灵魂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后，对他本身的意志会造成何等的影响。</p>

这不是那些邪魔，可以被加尔文毫无顾忌的吞噬用来补全自己的缺陷，这是另一个宇宙中他所认可的同类，他只能在做出了承诺以后，放任他们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安眠。</p>

这些灵魂已经有多少了？加尔文在最初的SATA星系之战后，就从未关注过。</p>

可就在刚刚，随着他的心念转动整个精神世界中的所有灵魂都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p>

7531095600人……</p>

整整七十五亿的灵魂，而就是这多到令加尔文头皮发麻的数量，也不过是暴风星域在数十年的战争中，更多被战争波及或是战死之人的一点零头而已。</p>

就像帝国国教在暴风星域的宣传一样，加尔文不过是帝皇行走在人间的使徒。</p>

所以暴风星域中的人们在信仰的凝聚下最终面临死亡之时，也多数还是选择黄金王座的方向。</p>

而这还仅仅是暴风星域而已。</p>

太平星域呢？</p>

极限星域呢？</p>

还有那个因为恐惧之眼的存在，而无时不刻不处在最高烈度的战争中的朦胧星域呢？</p>

每时每刻涌向黄金王座的灵魂又有多少？近万年的时间里整个帝国涌向黄金王座的灵魂又有多少？</p>

他们最终的结果如何？</p>

帝皇，又是如何承受这份万钧重担都不足以形容的负担？</p>

加尔文最终转身凝视着背后的帝皇圣象，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这座加尔文精神世界中的巨大雕像，也只是倒映着他心中的理想默默的回应他的注视。</p>

哦，还有不屈。</p>

刻尔伯斯离去之后，加尔文再次想起了那个他最新的收获。而响应着他的呼唤，这支刚刚生长起来的“羽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他的手心浮现。</p>

不屈，这是他从刻尔伯斯以及那些死去的基里曼之子身上得到的收获，也是这些阿斯塔特们用数个世纪的鏖战向他展现的宝贵品质。</p>

这个概念还未能成长起来，拥有其他概念那样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它如今还只是一朵最微小的烛火，静静的在他的手中燃烧。</p>

它甚至距离真正的完整连万一都未曾到达，但哪怕是最残缺的“不屈”也正如它的名字一样，会令所有感受到它的人受到灵魂层面的补益。</p>

加尔文已经能感受到他的不同，就在这朵羽毛浮现的瞬间。</p>

他自身信仰源头的冠冕之上，那整整十三支钢铁组成的荆棘之中，随着“不屈”的出现，已经又有了一个新的火苗燃起。</p>

而随着这朵崭新的火苗亮起，整个灵魂净土的大地上，所有死去的灵魂都为之振奋。</p>

他们纷纷在受到这股精神的感召后，依着自身不同的身份，向加尔文展示着这股精神，在人类文明中的各种演绎。</p>

不屈不是暴虐，它是战士们手握着武器时更加坚定的双眼。</p>

不屈不是愤怒，它是尽管战争过后满目疮痍，但仍旧勤奋工作的农民身上的汗水。</p>

不屈不是难填的欲望，它是明知前路黑暗但依旧在不断尝试的学者。</p>

不屈不是面对死亡时难以放手的本能，而是真正明白绝望以后依旧热爱这个世界的心……</p>

而这种影响也同时在现实的世界中在发生，发生在所有与加尔文紧密相关的人群身上。</p>

不懈圣战号上的人们首当其冲，不论他们的身份为何，都在这一刹那感受到某种灵魂上的洗礼与升华。</p>

醒着的人们在工作之余，其内心变的更加坚定，而陷入休眠中的人们，则在睡梦中感受到了那么一刹那的安定与安宁……</p>

远方征战的灰骑士与廷达洛斯军团，在剧烈的精神消耗后又感到内心中充满了新的力量。</p>

无数于战火中念诵着圣·加尔文之名的人，也在这一刹那感受到来自远方的慰藉……</p>

“让它去到它该去的地方吧，因为如果是祂的话，大概有更多的人民受益……”</p>

加尔文如是想着，也是这样做的。</p>

他毫不吝惜的注视着这只珍贵的“羽毛”，然后向着面前的帝皇圣像单膝跪地。</p>

他尝试着鼓荡自己的意志，在搅动亚空间的力量的同时与帝皇建立沟通的渠道，然后在链接上那个恒星般耀眼存在的瞬间，将这朵“羽毛”向祂双手奉上。</p>

“额，那是什……”</p>

导航员哈林斯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其精力一直维持在灵能的视界当中。在加尔文向泰拉发起召唤的瞬间，他的视野当中，原本用以参考坐标的星炬正不正常的亮起。</p>

瞬间的高亮让他的三只眼睛被刺痛到流泪，而心灵的感知中，那曾经有幸见过的存在此时已经降临。</p>

“王座在上！”他的高呼声与隔壁的星语者同时响起，而位于一墙之隔的灵能唱诗班们，更是伏匍在地，念诵着帝皇的圣名。</p>

那与现实中完全不同的、黑色的光在充斥着他们的全部感知，那道光是如此的炽烈又是如此的冰冷，就在在他们以为自己将要为之献身的瞬间，这股力量又与他们像是虚空中游过的利维坦一般，于无声中与他们擦肩而过。</p>

灰骑士们也感知到了这股力量，而他们对这股力量又是如此的熟悉，整个舰队中所有的灰骑士都在这个瞬间持械行礼，向这个肩负人类命运的存在致以最高的敬意。</p>

双眼紧闭的加尔文感到了那股熟悉的力量，在祂降临的瞬间，加尔文手中的分量也随之一轻。</p>

他在精神世界中缓缓的睁开双眼，面前那座圣像已不知何时消失，只有一个高大的光影站在高台之上。</p>

“不觉得可惜么？”一道略微冰冷的声音寓意深长的问道。</p>

这个声音与他上次所听到的极为相像，但又存在着微妙的区别。</p>

“可惜什么？”加尔文看向那个身影，但却无法看清祂的面孔。无尽的光辉围绕在祂的周围，而那白金色的罩袍下却是一片黑暗。</p>

“信仰、力量……以及权利。不可惜么？”那个身影说道。</p>

“并无此念。”加尔文干脆的回答。</p>

心灵世界不存在谎言，只限于你愿意展现多少的真相，而此时的加尔文对这个身影并无保留，他的全部精神都在面前存在的观察之下。</p>

他确信眼前这个存在还是帝皇，但偏偏又能感觉到祂的意志并非自己上次所见的那个。</p>

神性的人格？不，不是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