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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绿灯的时候,汤茉的手指甲一直在抠着方向盘的真皮套,她都不敢去看后视镜里的任望珊。
这个小姑娘她一直是心疼又怜爱的,第一监护人是没有血缘的人,父母不知道为什么不在身边,家里也只有爷爷奶奶带着。
或许是因为她太好,太纯,太闪烁,上帝创造这样天使一般的人的时候总会剥夺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折去天使的半边翅膀。
“望珊,我们到了。”
望珊好像没晃过神,只是下意识地抬头,三院的大门已然在眼前。
“望珊,跟老师下车了,我们去等爷爷做完手术,别担心。”
望珊眨了眨眼睛,胸口堵着一口慌乱的气不敢喘出,她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紊乱的呼吸,夹杂着鼻音道:“恩。”
下课的时候,于岿河出门想透透气,却发现(2)班里他的望珊不见了。他撑在窗沿上朝戚乐喊道:“戚乐,戚乐?望珊她人呢?”
戚乐摇摇头:“被汤魔叫走已经一节课多了,一直没回来。我刚刚去办公室找了,汤魔也不在,我当时看老师和望珊脸色都不太好。”
于岿河蹙眉。
他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汤魔脸色不太好,还和望珊有关。
他有些担心,往办公室走去,却刚巧在楼梯口碰上了脸色有些白的汤茉。
“汤老师,望珊去哪儿了?”
汤茉有些为难。
但片刻沉默后,她还是开了口:“家里长辈出了点事,我送她去医院了。别说出去,好好回去上课。”
但于岿河听到“家里出了点事”的时候就已经慌了。他二话不说就往楼下冲去。身后汤茉着急地喊:
“于岿河你想干嘛呢!上课时间没有假条想去哪儿?门卫不会给你走出去的!回来!”
于岿河远远地传回一句“麻烦跟王老师说一声我走了!”。
耳边仿佛生风,他很久没有这样毫无章法地喘息着奔跑,停在操场旁边的高墙边来不及缓口气,从树丛里搬出折叠梯子,三下五除二翻了出去。一路狂奔到后街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三院!师傅麻烦开快点谢谢!”
“好得嘞,怎么这么急啊小伙子,还穿着校服,怎么是从这个路口出来的?”
“当然是逃课出来的,我是个不良少年,所以开快点。”于岿河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威胁。
出租车师傅赶紧闭上了嘴:妈呀,得听话快点开,赶紧把他送下车。
到三院大门口的时候,那师傅还想说声“别给钱了”,接过于岿河在他开口前丢下两张百元钞票只留了句“不用找了”,飞一样地冲进了医院。
师傅在原地懵逼又凌乱地转圈圈。
他实在太心急了,于岿河闯进医院,刚问清楚了望珊爷爷的情况,就毫不停歇地直接往五楼手术室奔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手术室周围很安静。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手轻脚地走出电梯。
然后他在拐角处看见了缩成一团的任望珊。
她靠着墙,双手抱着膝盖,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像是害怕外界一样,把自己缩得很小。
这其实是她一贯的保护自己的方式。每次很无助的时候,她都会用这样的姿势,把自己暂时与世隔绝起来,好让那些事情离自己暂时远一些,从而获得片刻的安宁。即使她知道还要再去面对,可是她真的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于岿河眨了眨眼睛,小心地靠近,在她身边蹲下来,右手试探性地拂上她的发丝。
今天的柠檬味香的有些脆弱和无助,是让人心生怜惜,想小心翼翼去保护的那种气息。
他怔住了。
因为她在颤抖。
他手指微微曲了曲,想收手抱住她。但是手指还没离开她的发顶就被她抓住了:
“不要走”
于岿河的心坎快要疼死了,他甚至都没发觉自己这时候居然有了“痛”的这种强烈的,令人不适的,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的感觉。
任望珊略微抬起一点眼皮,睫毛一颤一颤地闪着水花,本就细软的声线此时发着颤,好像只说几个字都很艰难:“于岿河我好害怕”
她的眼泪顺着霜白的皮肤滑着滴落下来,一滴,两滴,滴在于岿河的手背上,在皮肤上蔓延扩散,变成灰蒙蒙的雾色。
于岿河心疼得不行,半跪着紧紧地抱住她,一手摸着她后脑:“我不走。别怕,别怕我来了”
任望珊哭得无声,可是肩膀的颤抖,周围冰冷的空气,于岿河湿透了的校服外套,以及瓷砖地面上反射着手术室灯光的泪痕,都透露出她的害怕和心慌。
于岿河的手不由得再紧了紧。
他心里好慌,他甚至不知道除了抱紧她还能怎么办才好。
这一次她的眼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让他心慌。
他从出生到现在,每一次的慌乱,都与她有关。
望珊发红的眼眶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盛不下的泪水在眼眶里刚溢出来就滴落,细小的泪滴像是有千斤重,让于岿河难过到极致。
她泣不成声的声音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崩溃:“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多人在上面,为什么就是我爷爷不公平啊他要是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奶奶讲啊于岿河”
“我们的爷爷会没事的,不要乱想。宝贝,相信我。”于岿河镇定的语气让望珊有了那么一丝的慰藉和安全感,她不禁往于岿河温热的身体再靠近了一点。
“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于岿河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他能感受到怀里小小只的望珊也在努力地平复情绪,直到像是再也没有力气哭泣一般,脆弱到无声息,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他怀里。于岿河怜惜地用带着黑色发绳的那只手,顺了顺她略显杂乱的头发。
望珊仍旧牢牢抓着他的手,鼻尖和眼睛都是红肿的。
她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在梦里找到了比那臂弯里的黑暗一方更安全的去处。
真的,总有人能撕开你的黑暗,把你带向光明的地方。
两个人无声息地等着,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手术室红色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于岿河抬眸,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宝贝:“要起来吗。灯灭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拖着吊瓶的病床被退出来,两名主刀的医师走出来摘下了手套和口罩。
望珊如梦初醒,顾不得已经酸的发麻的腿,强撑着墙壁颤抖的站起来,用略显沙哑的空洞的声音问道:“医生我爷爷怎么样!?”
医生皱眉:“两位都是病人家属?”
于岿河扶着望珊,用力点点头:“是的,我们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医生?”
“不好说。”医生脱下手术服,“病人年事已高,三楼楼层不低,摔得地方也不太巧,左腿骨折的时候压到了关键神经。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只是能不能再正常站起来还得要看住院一段时间后的观察。”
任望珊再也没憋住眼泪,跟医生鞠躬道谢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
“会没事的。别怕,有我在。”于岿河牵起望珊的手,二人慢慢向病房走去。
望珊靠在病房门外,在84消毒液的裹挟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她身体抵着白色的墙壁,捂着脸慢慢贴着墙向下滑。感觉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又狠狠地砸回来一样惊心动魄。
一只手扶住了她肩膀。
“乖,宝贝。”于岿河的声音轻柔到不自知,“我们去椅子上坐着等。再流眼泪的话,等会爷爷醒了会心疼的。”他用手拂去望珊的眼泪,任望珊用力地点点头,坐在走廊里的不锈钢座椅上,和身边的人共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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