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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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奴才给老夫人请安。”院门口，两个看门的婆子打开门，瞧见是陈氏，忙蹲身请安。</p>

陈氏摆了摆手，提裙就要往里进。</p>

两个婆子不防她如此动作，忙挡在其身前拦道：“老夫人，老夫人稍等，容奴才进去禀报，老夫人，这不合规矩！”</p>

然而陈氏铁了心，推开她们就往里进，婆子毕竟是下人，不敢硬拦，其中一个婆子便快步朝里禀报去。</p>

魏嬷嬷也被惊动了出来，“老夫人这是做什么，老夫人稍等，待老奴进去禀报一番，怕七爷和郡主穿戴不齐失了规矩，老夫人稍等。”</p>

然而陈氏只是不听，院子里一番兵荒马乱，屋内的玉格和郡主自然听到了动静。</p>

玉格的眉眼沉了下来，闭上眼，极力压住心中的不悦。</p>

外间，郡主皱起了眉头，玉格沐浴并不需要专人伺候，唯独比较麻烦的就是开始前的准备热水、沐浴后的绞干头发以及换洗脏衣。</p>

“我出去瞧瞧，你在屋里伺候七爷。”郡主起身对落英道。</p>

落英福礼应下。</p>

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玉格从浴桶里起身，用毛巾包裹起头发，擦干身子，穿上衣裳，郡主怕是拦不下陈氏。</p>

落英听到动静，敲门入内，将玉格换下的脏衣收起藏好。</p>

及至陈氏推门而入时，玉格已坐在暖炉前，由着落英绞头发。</p>

玉格从书里抬起头，不悦的冷淡从眉眼眸光中绽开，“额娘这是做什么。”</p>

陈氏被她看得一惊，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玉格，你和郡主要安置了？怎么没留人在屋里伺候。”</p>

玉格眉眼淡淡的扫向屋内的落英。</p>

陈氏一窒，又道：“额娘的意思是，院子里就留了两个婆子看门守夜，你和郡主夜里若是要水，也没个伺候的人。”</p>

魏嬷嬷闻言心里大骇，极力维持着镇静偷偷看向郡主，而郡主只看着玉格，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坦白，比起她，七爷的身份才更加暴露不得，虽然她也疑惑为何陈氏作为七爷嫡亲的额娘，竟不知七爷的身份。</p>

玉格抬眉止住她，此事于郡主难堪不说，还掰扯不清，只会引出更多的疑问和探究。</p>

郡主站在原地，垂眸低下头去。</p>

然陈氏这一回竟出乎意料的精明敏锐，觉出了他们的眉眼官司，心头又惊又痛又喜。</p>

“玉格，你们没有圆房？你们没有圆房是不是？”</p>

丫鬟婆子们神色各异，难掩惊讶的偷偷打量起玉格和郡主来。</p>

“额娘！”玉格抬高声音冷声压住她的话。</p>

陈氏胆怯的停了一瞬，似是冷静了下来。</p>

魏嬷嬷见状，忙打发了被惊醒的丫鬟婆子们出去，“都给我出去出去，今晚的事若谁敢私底下议论，敢泄露了半个字出去，仔细你们的性命！”</p>

玉格和陈氏、郡主、落英、石榴，一坐四站的僵持着，直到魏嬷嬷打发了所有人下去，又阖上门，亲自在门外站着守着，僵持冷硬的气氛才稍稍有所松弛。</p>

“玉格！”陈氏颤着嘴唇伤心的唤道。</p>

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骗她瞒她，她是她的额娘啊，她都是为了她好啊，她怎么能这样冷漠的看她对她。</p>

玉格没有理她，只放下手里做样子的书册，抬头看向郡主，示意她坐下。</p>

郡主也没有看陈氏，顺着玉格的意思坐到她身侧，身后的落英机灵的反应过来，继续垂眉低眼仔细的给玉格擦头发。</p>

“玉格，”陈氏只觉得心如刀绞，伤心得立时红了眼圈，“你到底瞒了额娘什么？你好好同额娘说，额娘难道会不答应你吗？你喜欢郡主你喜欢就是，额娘也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你得有个儿子啊！”</p>

玉格把手伸到暖炉上烘着，低头看着自个儿修长纤细的手指，眉毛也没抬一下。</p>

陈氏伤心得站立不住，倒退了半步，大半个身子倒进了石榴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p>

玉格还是不理。</p>

郡主也没有看陈氏，只看了一眼玉格沉静的眉眼，便跟着低眉不看不语。</p>

不知过了多久，玉格的头发绞干了，落英把濡湿的帕子收到了浴室去，又出来，低头垂目的站在玉格身后。</p>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氏的哭声渐渐收了，腿弯子微微打颤，这会儿不是伤心得站不住，而是真的站不住了。</p>

“哭好了？”玉格这才抬眸，淡声问道。</p>

陈氏的面皮僵硬的扯了一下，石榴扶着陈氏，低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心里都替陈氏感到难堪。</p>

玉格却没管他们心里如何作想，只道：“一，我说过，没有孩子是我的问题，不是郡主的问题。”</p>

“可。”陈氏着急的想争辩，玉格垂眸，又作沉默状，陈氏不敢再言。</p>

玉格才又抬眸道：“二，不会有亲生的孩子，也不会过继，我不希望您再同我或是郡主说有关子嗣的问题。”</p>

陈氏的嘴唇抖得咬不住。</p>

“三，额娘如今也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了，多少得注重些规矩体面，这样未经通传，擅自传入儿子儿媳屋子的事儿，我不希望再有下次。”</p>

“好了，天晚了，额娘回去歇息吧。”</p>

玉格说完送客的话，也没有起身，仍旧稳稳的坐着，对于额娘和儿子这样的关系来说，是极不尊重的姿态了，然而这回，陈氏却没有再闹，低着头顺从的扶着石榴的手走了。</p>

听到陈氏离去的脚步声，玉格才又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氏跨门离去的背影。</p>

“七爷。”陈氏的身影不见，郡主低低的唤道。</p>

“嗯，”玉格收回视线，“不用管她，以前如何，以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