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孤老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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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家长和老师可真有意思，明明青少年时遇见怦然心动的人，萌生想要恋爱的需求，是正常生物都具备的天然属性，可却被家长和老师如临大敌视为道德败坏，粗暴干预自由恋爱，为了考个好学校，把学生情侣拆散了一对又一对，谈话一场接一场，把堕落偷尝禁果的苦、成绩一落千丈没什么好下场说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我国法律法规并没有哪一条规定几岁才能谈情说爱，为何家长和老师就认定青少年时代的天然情愫是会影响学习的，是不道德的，是羞耻的，是不需要的，是不正经的？凭什么把学生时候最纯真的感情定性为毒蛇猛兽有毒果实？

真不明白为什么中国家长和老师不同意早恋，催婚却那么着急那么疯狂！教我们不婚是不孝，无后为大是不孝，却从来不教我们怎么去爱，不教我们系统和科学的学习爱情教育，不教做·爱戴安全套避孕的常识，总认为我们自己年纪到了自然就会了。从学校走向社会无缝催婚，根本没有教我们怎么做才能经营好婚姻，凭什么就认为我们生理和心理双重成熟了可以结婚了？

也不教我们要怎么去选择合适的伴侣，只简单粗暴给个统一标准，男孩子要找个温柔贤惠会做饭的妻子，强势的不能要，不用太漂亮太有能力，最重要是性格好，孝顺，顾家，这样才能照顾好一家老小。女孩子找老公最要是成熟稳重、收入稳定，还不能太帅，帅的男人都花心。老实敦厚才疼人，最好是有车有房。

要是家有儿女30了还是单身狗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自觉低人一等挺不直背，化身祥林嫂疯狂催婚，如果到了35还没结婚那就是丢人，自动给儿女贴标半价打折商品，恨不得见个未婚的就拉回家传宗接代，适合不适合完全不管。

为什么不结婚就是没有出路？为什么不结婚就会被人指指点点怀疑哪有毛病？为什么不婚就是大逆不道？为什么丁克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为什么拒绝长辈的相亲就是不识好歹？为什么一到逢年过节，大伙就被七大姑八大姨二大爷三老舅催婚得最厉害？

学渣古知恩一大堆的问题可是不敢问，憋的脸都红了。

黄老师为当年的棒打鸳鸯洗白“不让你们早恋，是因为你们那时候各方面都不成熟，喜欢基本都是一时头脑发热，自己都没有未来，谈什么担起另一半的责任？那时谈的以后都是别人的老婆。”

5g冲浪少女看着退休老头，好想劝一句你这话可千万不要在课堂上说，否则现在信息爆炸冲击下的孩子早就和我们那年代的不一样了，他们只会像狼一样‘卧槽，别人的老婆，一听就刺激，想想更刺激’，不想谈都要蠢蠢欲动了，毕竟谁不想追求刺激呢。

“老师没多久好活了，你们早点拿结婚请帖给我，我还能去喝你们的喜酒。”这催婚的份量足足的，再生猛的人都招架不住。

乔耀祖有这个能力，不愿意曾经的恩师落得没钱治病“我可以出手术和化疗的费用。”

黄老师无力的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动手术，就保守治疗吧。儿媳妇虽然说的话不中听，可理确实是那个理。癌症确实是个无底洞，既然是晚癌那我也就不折腾了，免得连累子女，人还受罪，活到我这个岁数已经活够了，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至从一个月前恶化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还不如去了一了百了。只是我放不下你师母，她一辈子都围着我转，我怕我去了她扛不住。”

“我一辈子没让她享什么福，尽跟着我受苦了，亏欠她太多，我性格沉闷脾气又倔，父母感情不好导致我心理缺陷很大，你师母人开朗又勤快，岳父岳母感情好家风好，如果和她结婚的是别人，她一样会过的很幸福。但是如果我和其她人结婚，可能早就是孤家寡人了。我的生活枯燥无聊，全靠她把每一天安排得很有意义，过的很精彩，走了也无遗撼，就是怕我走了她受不住打击，唉，谁留在后面谁受罪。”

乔耀祖和古知恩都没有好办法，除了在钱财上能提供一些帮助，其它的束手无策。

等从黄老师家里出来时，两人心里都闷闷的难受，人无力胜天。古知恩恹恹的像只流浪狗“要是世界上没有绝症就好了，如果有一种药打一针癌症就能好多美好。”

乔耀祖趁机教育人“所以你要早睡早起，三餐正常吃，不要挑食，注意营养搭配，每天都运动锻炼身体，这样才能身体好扛住病毒。”

古知恩斜眼看他跟看二傻子似的“你以为能蒙住我，现在人生病多体质差大都是因为食品安全系数不高。转基因，农药，化肥，地沟油……哪还有放心食品！”

又顶嘴！乔耀祖伸出大手在古知恩头顶上一顿乱揉，揉完就长腿急迈步遁了。头发被被揉成鸡窝的古知恩气个半死在后面气势汹汹的追杀，这个狗男人，欠抽呢。

一直追到学校的碧波湖边才把人追上，不过古知恩也已经没了力气收拾人，体力差劲追到人时气都喘不上了，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呼吸续命。

反观乔耀祖脸不红气不喘轻轻松松，靠在湖边的大树下抨击战五渣“也就你妈打你的时候跑的能快点了。”

古知恩指着狗男人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大杏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废话，不跑等着挨打啊，戒尺打人很痛的。’

等喘顺了气，古知恩一屁股坐到了树下的长椅子上，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个好去处能遮风挡阳，曾经在这凳子上坐了三年，每天清早过来背读课文，考不好了生闷气了也爱坐到这里来。

看到十年后的古知恩又坐到了同样的地方，乔耀祖有些恍神，有时光穿越回少年时的错觉，十年前树下的少女从来不知道树上还有个少年，所以她才能那么无所顾忌，课文背不出来了生气捶自己脑袋骂猪脑子，不开心了坐在树下哭鼻子哭成了大花脸，毫无形像可言，少女的一举一动坐在树上的少年都默默全收入眼底，越看心越心焦。

特别是背课文背十遍了还磕磕巴巴，急死个人!考试成绩不理想少女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更是把少年的心架在烈火上烤，只求不要再哭了，干什么都愿意。默默的回去给她更用心的讲题，更慎重的划重点，然并卵，还是考不好来湖边哭。

为什么就那么多眼泪？怎么就爱哭成这样，对着爱哭的同桌，少年叹了无数的气，也花了无数的时间，做了无数的努力，听课笔记给她做了一本又一本，最后都打水漂毫无效果就是了。

故地重游古知恩挺高兴“真好，坐这里再也不用背书背到头秃了，再也不用考不好坐这里哭了。”

还有脸说！乔耀祖直叹气“你还知道你是个爱哭鬼啊，做不出题目哭，没考好了哭，体育课摔跤了哭，800米考试不及格了哭，被老师批评了哭……那时我就在想怎么有这么爱哭的女孩，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那是宝宝心里苦，背书背到大姨妈都离家出走了，可一上考桌大脑就一遍空白，忘光了。那些考题明明刷类似的题库都做对了，可就考不及格，能不恼火么？体育课众目睽睽之下摔个狗啃屎丢脸死了，800米跑不及格胡双云就笑话我是肥妞，身上肉多跑不动……”不能回想，全是血泪史，不忍回顾，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啊，幸好心大要不非得抑郁不可。

乔耀祖也觉得挺心酸，其实他被保送清华，高三可以跟学校协商不去学校上课的，可放不下古知恩这个同桌，想到她在湖边把脑袋砸的‘砰砰’响就不忍心不来学校，有自己给她讲题划重点了还考不好，要是没人讲……怕她把自己砸傻了。

当年其实还存了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说不定一起努力一把，还可以上同一个大学呢，最后证明终究是异想天开。高考完等待查分数的那段时间乔耀祖比当事人紧张多了，查到那点可怜巴巴的分数，心里拔凉拔凉的。真的，比她的老师，比她的父母，比她的亲人，比她本人还要失望。

忘了，她本人一点都不失望，还笑得挺开心，觉得苦难终于结束了，有学校要有书读就行，名校不名校的不强求，心态好到爆炸。

现在再回想少年时操碎了的心，乔耀祖突然就觉得当年白操了，感觉现在这样的古知恩也没什么不好的，没心没肺的过得更无忧无虑。

这边乔耀祖还在感慨少年付之东流水的瞎操心，那么古知恩却是意难平“你说为什么同样生而为人，就这么不公平呢？每人就一个脑袋，差别为什么就这么大呢？也没见你怎么读书，成绩年年居高不下，我比你努力用功多了，年年吊车尾，我妈，我姨，我婶的脸都是被我丢光的，我弟给她们挣了多少脸面，我就加倍的给丢了回去！更气人的是现在都工作了，我辛辛苦苦搬砖一年还不够你们一顿饭钱！”

乔耀祖也是无奈“你问我，我问谁去？还有，我一顿饭没那么壕！”

古知恩心有不甘的撇了撇嘴“仔细回想了下，我人生的三分之二居然都有你的存在和参与！”

呵，相比起以后的漫长人生这20年算什么，漫漫人生路还长着呢“怎么，人生有我丢你脸了？我都没嫌弃你，你还郁闷上了！到底谁是债主谁是孙子？”

狗男人，又用债压人“乔总你这三句不离欠钱不还，格局小了啊。”

欠债的跟债主谈格局！乔耀祖毫不客气的回怼“我哪有你格局大，你见谁都叫爸！”

被戳心窝子了！果然认怂“大爷，奴家错了。”心里在想等我还钱了，让你跪着叫爸爸！靠，狗男人噎死人了。活该你注孤生！

见古知恩被噎的一脸青青白白，乔耀祖忍不住放声大笑。怎么办，每次看她气的要死就感觉神清气爽！要不得要不得，心思阴暗不好不好，得改。

又被人笑话了，古知恩好暴躁“笑屁啊！”

自从被狗男人坑几次之后已经长记性了，已经轻易不说“你妹”之类了。

闻言，乔耀祖抚额好无语，同桌这脑子如十年如一日毫无长进，还跟读书时只死记硬背公式从不拐弯一样“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