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小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6章:鬼王抬轿,九幽山河,虎小斗,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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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锦棠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周遭时不时传来几声夜莺悦耳清脆的叫声,叫声顺着徐徐而来的晚风,吹进了纪锦棠无休无止的梦中。梦里是一片摸不到头也撑不开的黑夜,泛着猩红的河水带着浓厚的死气,一泻千里。冰冷刺骨的忘川水让他无端打起了寒颤,顾羽梨在忘川水的尽头等他,他顺着忘川河岸一路狂奔,筋疲力尽,却始终够不上顾羽梨的衣角。
梦境十分真实,真实的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在黄泉路上,伸手就能采摘的彼岸花,抬头就能看见的白纸灯笼,路上傀儡一般的鬼魂,面无表情的阴差,还有滴水成冰的幽冥雾气。
纪锦棠无端地弹了起来,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陷一片浓雾之中,刚刚还是晴朗无云的夜空瞬间就阴沉了下来,那圆月没有骨气的躲在了乌云身后,让整个天空陷入了浓墨般的夜色当中。
林间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后,纪锦棠的神经立马绷紧,隐约可以看见乌泱泱的一片黑影在白雾中穿梭。紧接着,耳畔传来惊天动地的敲锣打鼓声,那声音喜庆中带着几分诡异。
一声唢呐差点惊掉了他的魂,这唢呐声混在一片喧闹声中,刺耳极了。
纪锦棠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环顾四周。白雾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毫不犹豫的抽出挽灵笛,那笛子发出的光像是萤火,竟然将他萦绕在他身边的雾水驱散。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两人距离不过十公分,一双妖异的杏仁眼勾魂夺魄,一瞬间将纪锦棠的意识变得模糊。
他的瞳孔骤然涣散,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失了魂。
那黑影如夜色中的鬼魅,闪电般的消失了。纪锦棠呆呆地将挽灵笛重新插回腰间,行尸走肉般朝前走去,穿过这片浓雾,几个身着喜服的纸人给他戴上了大红绸缎,像是强抢民女一般将他塞进了一顶大花轿里。纸人将轿子抬起,四周响起了鞭炮声,锣鼓声,喧闹声,唢呐声混成一片。
坐在轿子里的纪锦棠眼神陡然一变,刚刚失了焦的瞳孔就在一瞬间有了光泽,深邃的仿佛星辰大海,熊汉子果然是装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在他的脸上浮现。“鬼王娶亲娶到我的头上了?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靠在轿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轿子上下颠簸得快要让差点让他吐了出来,他那副装逼的样子没有坚持多久,就想跳窗逃跑。
“这谁受得了?古人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喃喃自语,十分不解轿子这种交通方式。他掀起轿帘,偷偷观察着抬轿人。
只见两个头戴官帽,身着大红色长袍的纸人悬浮在地面上,可他们却像寻常人一样能带起轿子一上一下的摇晃。锣鼓声一直在持续,吵得纪锦棠脑袋疼。
突然,轿子来了个急刹车,差点将他整个人给掀了出去,只听见大花轿整个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一个极轻极缓极温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与梵,轿子里是什么人?”
那声音如高山流水,如春风拂过竹林,让人心头有些暖意,纪锦棠闭上眼睛,仰头靠在轿子上,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也不知道轿子里哪里来的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脸庞衬托的英朗。
大慈天女依旧穿着她洁白的长裙,单枪匹马的站在迎亲队伍的正前方,与她极为温润的声音不同,她的那双漂亮的柳叶眼里是杀气满满,一个人却有万马千军之势。
迎亲队伍的领头人摇身一变,一袭紫色长衣的女子从黑雾里走了出来,她言辞十分不和善的说:“慈音,我劝你少管闲事,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作对?只要是我要的,你就要和我抢?”
这种名场面,纪锦棠差点忍不住要冲出去当吃瓜群众,他这种纠结的心情实在是折磨人。于是他在轿子里各种姿势各种躺,甚至准备抽一根烟。
“轿子里是不是纪锦棠?你把他怎么了?”大慈天女面色凝重,言语冷的像是嗓子里结了霜,像是严冬里的第一场雪,虽说冰冷,却别有一番风景。
宝藏天女甩了甩自己的衣袖,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怎么样,上次在夜幽海边,没能成功,这次趁他睡着,抽了他的命魂,让他变成一个痴儿,供我驱策,怎么?你舍不得?”
“大胆与梵!你竟然无端对凡人动手?我佛慈悲,地藏王菩萨许你度人道,你却用你的法力为祸人间?”大慈天女的瞳孔骤缩,愤怒的表情像是随时都能一口吞了宝藏天女。
躲在轿子里的纪锦棠竖起耳朵听着两位女菩萨的对话,差点笑了出来,“老子的命魂还能被你这三脚猫功夫抽了去?简直笑话。”说罢,他又无聊的开始玩手机。
“慈音,你别把自己说的好像很伟大似的,若不是轿子里的人是纪锦棠,你今天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宝藏天阳怪气地反驳。
“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对无辜凡人使用这种阴毒的招式。”大慈天女用力一挥手,林间刮起大风,将弥散在整座树林的白雾彻底驱散,她长长的衣袖随风扬起,颇有一副瑶池仙女般的模样。
大慈天女反手一挥衣袖,那群敲锣打鼓的纸人瞬间化为了灰烬,随着风消散在空气中,她的眼神发出淡淡的金光,曳地的衣角轻轻扬起。
宝藏天女的头发和裙摆被大风吹乱,可她依旧无比淡定,面露凶光:“看来你今天是非要与我作对了?”
“除非你放了纪锦棠,否则我绝不与你善罢甘休!”大慈天女轻挑指尖,地上的碎石块像是被什么东西抬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电光石火之间,朝着宝藏天女砸了过去。
纪锦棠撑着脑袋在轿子里懒洋洋的听着外面的一切,两位神女的斗法让他很想冲出去试试身手,可他还是忍住了。
他趴在狭窄的窗户上,几乎都要把耳朵贴上去,只听见轿子外风声鹤唳,山石崩塌,树木倾倒,碎石爆裂,那动静可以称的上是震耳欲聋。
倒塌的树干里仿佛有什么灵气被宝藏天女吸收,无数紫色的雾气从地上腾空而起,统统卷入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尖。
大慈天女也不甘示弱,她默念咒语,那些躺在地上的树干开始剧烈的摇晃,无数树根拔地而起,直直的插向宝藏天女。然而那位紫衣女神也不是善茬,只见她身轻如燕,连忙闪过,将收集到的紫色雾气一股脑的打了出去。
身着白衣的大慈天女灵巧的如夜里的流星,她避开后,双手结成法印,将那团紫色的雾气控制住,用自己的意念将雾气彻底粉碎。“轰”的一声巨响,树木的灵气全部消散,那些被宝藏天女抽出灵气的树木陡然消失,大慈天女眉头微微一皱,用极其严厉的语气说:“万物皆有灵,与梵,你这般恶毒心肠,根本不配入我佛门!”
宝藏天女的笑声笼罩着整个空间:“慈音,本座最看不惯你的假慈悲,万物皆有灵,可万物皆有罪,有罪的生灵,就该受到惩罚!”
宝藏天女闭上了眼,更多的灵体被她吸入体内,她的躯体闪着紫色的光芒,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戾气,那光芒如脉冲电流,忽明忽暗,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万物有灵,万物有罪,世间的一切皆有两面,她身上的光也有两面,亮的时候可以照亮整座树林,暗的时候却如同微弱的萤火。
大慈天女抓住机会,打出一个白色的光球,将宝藏天女控制住,随着她指尖的晃动,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就在几乎同一时间,宝藏天女身上的光一瞬间彻底爆发,产生的冲击波也将大慈天女震退了几十米。
一声闷响,大慈天女被砸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上,两个女人各自给了对方狠狠的一击。她们两败俱伤,都艰难的站起身,呼吸十分急促,嘴角都流出了殷红的血迹。大慈天女伸出双手,凝结成一个兰花指的法印,顿时佛光万丈,天空如白昼般刺眼。
一颗巨大的光球如流星坠地,仿佛是从九重天之上砸了下来,宝藏天女倏地睁开眼,她的四周围绕着无数紫色的灵体,飞蛾扑火一般朝着光球冲了过去。
白光与紫光相互碰撞,火星撞地球一般爆发出巨大的声响,无数颗火球腾空而起,将整片树林染成一片火海。
撞击还在不断持续,这两个女人几乎要将整座阳城掀翻。城里的人们隐约觉得有地面传来震动,还以为是发生了地震,许多人拖家带口的从家里冲出来,人们极目远眺,看着天边的光芒。
冲击波将两人都重伤,打了这么久依旧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就在纪锦棠准备出面终止这场闹剧的时候,一阵琵琶音从天边传来,针扎似的笼罩着在场三人的心头。
纪锦棠听到琵琶音时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淡定的翘起二郎腿,觉得这琵琶声将终结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于是他懒洋洋地躺在轿子里继续玩手机。
宝藏天女趴在地上一抬眼,只见火红色的裙摆映入眼帘。她的心头就是一惊,商洛亭手持琵琶站在她的身前,面色十分不善,那双迷人的丹凤眼里似乎能射出冰锥,冷光充斥着她的双瞳。
商洛亭轻挑琵琶弦,宝藏天女的心头就产生剧痛,她捂着胸口,好像要说什么,却没了力气说话。
“还不快滚?今日看在地藏王菩萨的面子上,饶了你!倘若你再敢对纪锦棠下手,别说是地藏王,就连昊天上帝的面子我都不给!”商洛亭的语气狠的像是要吃人,她惨败的指尖在琵琶弦上轻盈的跳动。
宝藏天女艰难站起来,十分不服气:“你们两个今天人多欺负人少,他日定将要你们好看,也不知道纪锦棠多大的魅力,一个是堂堂千年尸仙,一个是地藏六使者之一,尽如此死心塌地,实在可笑。慈音,别怪我没提醒你,神仙恋上凡人终究不会有好结果的。”
纪锦棠听见这话脸上立马不高兴了,他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讷讷自语:“老子怎么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八婆真是欠揍!”他很快就没有把宝藏天女的话放在心上,竟然玩起了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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