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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羽梨点点头:“我本以为科幻片里那些东西是不存在的,想不到还真的可能存在。”
纪锦棠笑着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想来在认识我之前,你也不会相信有僵尸和鬼魂的存在吧?”
顾羽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纪锦棠好像带着她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有着一套属于他们的法则和制度,什么山精鬼怪,什么魑魅魍魉,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顾羽梨凑到他耳边:“有你在,我都信。”
纪锦棠心里一阵暖意,刚想吻她,却被顾羽梨推开:“等等等等!还有,还有那首歌谣!那首歌谣里唱的有山神,是不是就是指魂之石?因为不管是谁,都不会往平行空间那个方向去想,所以一直以来,人们琢磨这首歌谣里唱的内容,都是在这个时空里找,而他们还不知道,同一地点里还藏着另一个格塔村。”
纪锦棠笑得很温和:“你说的都对!”
一个极尽缠绵的拥吻,一轮下坠的夕阳,一声清脆的夜枭歌唱,一个阑珊的夜幕,烛火幽幽,夜风飒飒,勾勒了一副极为柔美的世界。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满地银霜,风撼的窗棂哗哗作响,偶尔几声犬吠,这一夜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伴着朝阳的光道醒来,顾羽梨发现纪锦棠不在身边。
她心生疑惑,走出院落,才发现那熊汉子正被一群苗寨孩子围在里头,他抱着一个,脚底下围着好几个,说不上是焦头烂额还是乐在其中。
顾羽梨靠在门框上,一抹浅笑映在脸上。
纪锦棠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小孩子,然后问他们:“小朋友们,你们会不会唱苗寨的童谣呀?”
“会!”孩子们是最单纯的,他们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也根本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不着调的叔叔藏着什么心眼。
“那你们给哥哥唱一个好吗?”
这个不要脸的,竟然要小孩子喊他哥哥。
顾羽梨在一旁哭笑不得,她叹了一口气,她好像还没有从昨夜的床笫之欢中回过神来,脑海里偶尔跳过的画面,还能让她脸颊潮红,身上好像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再看眼前人,跟没事人一样,男人穿上衣服和脱光衣服,果然是两种动物,因为纪锦棠立马投入到自己的计划当中。
小孩子们异口同声:“好!”
“初七夜,上弦月,月面之下群山裂;风头起,草不立,玉石默默碎满地;湖水明,鱼儿轻,东风吹过水粼粼;树儿飞,鸟儿追,山神隐隐震如雷。”
歌谣戛然而止,果然又是这首歌,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在纪锦棠的脑子里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若是有张唱片,估计都能被他听出裂纹来。
正当他失望之时,有个小孩子忽然冒出声音:“还有一句呢!”
那孩子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子骄傲之情。
纪锦棠心里陡然一紧,血压飙升,还有一句?
他强装镇定,笑眯眯地对那个最角落的孩子说:“还有一句怎么唱的?”
那个小孩子瞄了瞄其他的小孩,发现其他的孩子都不会,更是兴高采烈,他急于表现自己,还没等纪锦棠掏出好吃的给他,兀自唱了起来:“林深处,九里路,梨花簌簌落几簇;巨石门,邀星辰,福禄寿摆一处横!”
“你太棒了!”纪锦棠把那孩子高高举起,喜笑颜开,那孩子也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一样。
这一整天,纪锦棠都窝在房里,在纸上画画写写,团了又扔,扔了又捡,顾羽梨几次见他在地上找纸团,觉得在这样下去,就算纪锦棠没疯,她也会疯。
便拉着他出门走走,可纪锦棠死活不肯,好不容易得来的信息,他必须要钻研钻研。
这一钻研便是一个白昼,不知不觉,天幕已垂,夜意阑珊,他转头发现顾羽梨已经睡着了。
笑意在他脸上浮现,伸手想扶顾羽梨的脸颊,刚悬在半空中,又触电般缩了回来,怕这样会吵醒她。
顾羽梨极浅极浅的呼吸声听起来让纪锦棠特别舒服,觉得这才是生命最初的律动。
纪锦棠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带上窗户,将夜的凉意阻挡在外。
合上窗户,蜡烛燃烧起的火苗也安静了不少,屋里头逐渐泛起暖意。纪锦棠吹灭了蜡烛,顿时眼前一片黑,然而他最不怕的就是黑暗,双眼逐渐适应,借着那一点点月光,瞧见顾羽梨躺在床上,那一张精致的脸却更加好看了。
纪锦棠怕吵醒顾羽梨,就去了另一间房睡。
他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头有些不安,便又点燃了这间房的蜡烛,小小的火苗燃起的一刹那,他的心里也跟着暴起一串小火花。
等蜡烛稳定燃烧后,他安心地睡下。
三更时分,一阵风吹进了窗户,呼啸而过,“啪”得一声,窗户撞上墙壁发出一阵猛烈的响声,霎时间桌上的烛火应声熄灭,纪锦棠从睡梦中惊醒。也许是一整天都窝在椅子前,导致浑身都僵硬酸痛,他艰难地起了身,全身的骨架都散了似的。
纪锦棠睁开朦胧的睡眼,迎着寒风看向窗外。
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脑袋,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就好像一大片永远也干不了,也化不开的墨泼在眼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尽管月色很明亮,可洒在村子里的光却少的可怜。
死一样寂静的夜里,他急促的呼吸声异常清晰,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边脉搏跳动的声音。胸膛里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一股强烈而不好的预感莫名地笼罩着他的心头。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这黑夜,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好像能踏出千沟万壑。
他屏住呼吸,闭上眼,仔细聆听脚步的方位。
当失去一个感官时,其他的感官就会更加敏感,这就是为什么说盲人的听觉会更加厉害,而舞台上的歌手唱到动情之时,往往会闭上眼的原因。
长期的神棍生涯让纪锦棠的听觉变得极其敏锐,再加上他自带气相色谱功能的嗅觉,整个就是一人形警犬。
他猛然间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有光,能穿透这夜的黑。
纪锦棠摸了摸腰间的挽灵笛,敏捷的从窗户翻了出去,再次翻过小院的栅栏,沿着脚步声的方向追了过去。
夜晚的格塔村一个人都没有,近几日他接触的人也只有齐扎村长。可之前的交谈中他并未觉得村长有何不妥。可就算村长有些怪异,毕竟是个黄土埋半截的人类,纵然是苗寨的村长,会一些巫蛊降头之术也属正常。可这三更半夜跑出来是为何?倘若不是村长,那又会是谁?
纪锦棠说不上今天是幸运还是倒霉,早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条新线索,原来歌谣还有最后一句,晚上刚准备睡觉就遇上了不速之客,来者是什么意思?是敌是友?是不是也知道了歌谣还有一句?那目标岂不是魂之石?
思虑间,纪锦棠大步流星,丝毫不畏惧,迎着那人的脚步声走了过去,月光拉长他的身影,仿佛能塞满整个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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