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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姨度过去的真气在那男子体内游走,虽说有些艰难,但好歹药力已经逐渐化开,而此时又突增了一股内力,而且还浑厚无比。
两种内力相交,自是不知所控地在男子体内欲要比试一番。
莘姨的内功修为虽然十分到家,内力也颇为浑厚,但如何斗得过在武学一道沉溺了大半辈子的澹台爷爷呢?
此刻的莘姨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的真气与澹台爷爷的真气在男子体内相互激荡,你来我往,斗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偏生又无法将其撤走。
是的,没法子撤走。
澹台爷爷也感觉不妙了,早知道是这样一个境况,就不来帮小莘了。
此时,他体内的真气正源源不断的输向那男子,就连他自己也都无法控制住了,在这么下去非得力竭而死不可。
如今这境况,他二人自是皆受了不轻不重的内伤,以至于无法撤走自身内力,若是得第三人的助力,定能一举脱身,不过这样一来,那一人的内力却是得要尽数散去了。
风叔这一边翻箱倒柜的找药材,虽说这两张药方子有些千奇百怪的,但也不敢擅作更改,虽然他的医术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精妙世无双”,但唯独在这解药上不敢越俎代庖,擅作主张,哪怕这方子多么地不符药理也不成。
更改药方是小事,害得小凤丢了命可不是耍处。
风叔翻箱倒柜半天,终于将要用的药材挨个寻了出来,又用称称好,按方子包了两包。之后便拿起药锄头去后院掘了两株何首乌幼苗,这才起身走向院子。
当风叔走回院子里,见到眼前景况,自是十分惊讶。但亦知景象十分紧要,来不及多想,当即分别点了莘姨和澹台爷爷的商丘,肩井,百会,通天,命门,关元,凤池,大椎等二十三处大穴。
这二十三处大穴始一被封,他二人体内真气运行自然受阻,这样一来,却是化解了这种万般危险的景象。
“今日这一遭倒是的确得好好谢谢风了,改日我们在白玉轩不醉不归啊!”
澹台爷爷笑着拍了拍风叔的肩头,扬长而去。此番心中虽有些疑虑,但他亦知莘不会谋害小风,这便足矣了……
反观莘姨却是没有那般轻松了,她内力修本来就不及澹台爷爷,此时虽是脱离了刚才那般险境,却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和那性命垂危之人一无二致。若非风叔搀着,只怕早就倒在了地上。
“风,先用两个药舂分别把这两株何首乌捣了,让他二人服下汁液,然后再拿两个药罐子,里面装半罐子的泉水,在泉水将沸未沸之际把药方子上写的第一味药放进去,之后每隔半刻有余便放入下一味药。注意小风另加的药材须等前面的药材尽数放入之后隔一个时辰全部放入。除此之外,煎药的火候要时刻把握好,你精通此道,我便不再多讲。”
莘姨说这段话时脸色更加惨白了,不过好在是交代清楚了。
主要是为了解那九霄散命散的毒,不然也不会煎药都有先后次序之分,寻常人煎药得到方子指定是一股脑的全丢下去煎,这样一来,反而会是中毒之人死得更快……
风叔原本想扶莘姨在这石凳上坐下,却发现莘姨已是昏了过去,难怪乎她说完后就没声了,只得一阵摇头抱她去了她自己的房间里,将她放在了床上。
因为此时正值酷夏,风叔就没给她盖什么东西,将她放下后便悄悄出了房门,去找药罐给他二人煎药去了。当然,在煎药前也没忘了喂他二人喝何首乌捣成的汁。
过了约莫三刻半的光景,男子的药材已尽数放入,而风宇莫的药材还需等上一个时辰才能放入。
而此时,正是卯时末刻。也是在这一瞬,风叔听到一阵很有礼貌的敲门声,想来又是赵芸楚那丫头了。
风叔打开门一瞧果然不出他所料,门口站着一个五岁大小的女童,不是赵芸楚还能是谁?
她着一身布衣,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婴儿肥,肉嘟嘟的脸上干净整洁,若是长成,指定是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子。
“是你啊,你是来找小风玩的吧,只是小风他昨日突感风寒。”风叔如此说道。
“哦,好吧,”赵芸楚刚想说话便听风叔来了这句,耷拉着脸说道,“那让宇莫哥哥好好养病,来日他痊愈了,我再来找他一起去耍……”
“嗯,好的,我会转告他的,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风叔再见。”
“那好,芸楚再见。”
话刚说罢,风叔便关了门,暗道如今小风中毒一事还是瞒着大家吧,毕竟此时多一人知道也只能多一人担心。
但好在有莘姨的独门偏方,在煎药之前他便帮把这二人把过一次脉。
虽说他二人脉象不是很平稳,但好在是保住了性命,眼下至少性命无虞。
风叔看了一会儿火候,这才想起应该也给莘煎一副药才对,于是赶忙拿了药锄去后院挖了些补气血的药煎了。
幸好这一个时辰之内只要不断了火就好,不然他也不敢跑去掘药来着。
待得风将新掘草药洗净来院子里时,两个药罐子地下的火都已细若游丝,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草药,打开其中一个药罐子,将那些还未放入的药材一股脑的都放了进去,又给那药罐子底下添了半个时辰的柴火。
原来他开门前只在两个药罐子地面各加了一个时辰的柴火,到得现在已经距一个时辰只剩下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了,急得他是满头大汗的。
刚添完柴,另外一个药罐子的火却是熄了,他还来不及歇息,便用搁在石桌上的药碗盛了小半碗喂那男子吞服。
原来风叔掘了药后,跑到莘姨房中,帮她推宫过血,使她暂时清醒了一阵子并问明了用药的剂量,这才耽误了时间,所幸并未超出一个时辰的时间。
风叔将那小半碗药尽数喂了,又去自己房里找来了药罐,架起火来开始为莘姨煎药。
一不留神,半个时辰已过。风叔连忙用另一只药碗盛了满满一大碗喂风宇莫吞服。
而这时,莘姨的药也好了……
过了三个时辰有余,风宇莫和男子的药已被尽数吞服,莘姨面色也好了许多。
“如今就看半个时辰内有甚反应没有,若有发应自是已然救了回来,若无反应……”说到这里莘姨却是摇头不语。
莘姨虽然未曾明言,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思。如今莘姨该做的都已做了,哪怕不能救得活转也没法子。
九霄散命散是莘姨研制的没错但一个中毒至少有七个时辰,而另一个更是二次中毒,二次中毒也就罢了,偏生还中毒足有五个半时辰。
这就使得解毒过程变得十分繁复了。所幸的是半个时辰两人先后醒来,这毒总算是解了。
“我没死?谢谢莘姨。”风宇莫看了看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莘姨,难道是九毒门的莘门主?如此来看的话,那男子自然是百药门的风药主无疑了。”陈子言兀自思忖道。
“谢莘门主和风药主救我性命……”陈子言当即拱手谢了。
“不用谢,对了小风,你昨日去到镇外,可是见到了些许不平常的物事?怎的会中了这九霄散命散?”
风宇莫当下便将昨日见闻说了,惹得风莘二人一阵沉思。
这玉皇寨虽说全部都是响马,但他们无双镇却与那玉皇寨有些关系,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莫非……
“小风,你毒刚解,想来也一定饿了,便先去白玉轩吃点东西吧,我和风叔还有问下这位叔叔”
说罢,莘姨朝风宇莫丢来一个钱袋,风宇莫接过便喜滋滋地朝白玉轩跑去了,他早就想尝尝白玉轩的东西了。
“你是陈子言吧?”莘姨盯着男子腰间的一对雌雄判官笔冷声道。
“是。”陈子言恭恭敬敬地回答。
陈子言自然知道他眼前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是书生妙手,一个是毒术无双
两人虽说和他年纪相仿,但于武学一道他们却是能和那些老怪物争雄的人物,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当年伙同袖里剑肖璇刺杀我徒儿封梓潼一事,我还没找你清算,竟敢还有胆子跑到无双镇来!”莘姨一听,当即便怒了,一拍石桌,吓得陈子言心里一咯噔。
陈子言一听无双镇,在看了看风叔,便知眼前此人就是要送锦的对象,只是那锦前日里被玉皇寨夺了去。再加上十年前他杀了封梓潼一事,只怕……
“诶,药主和门主,对于高徒封梓潼一事,我难辞其咎。但斯人已逝,说多也无用……”
陈子言万分愧疚得说道,只求能取得风莘二人的原谅。
原因无他,这十年间,他曾多方暗中打探织血锦一事。发现这织血锦并不像是江湖中所传的那般,里面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大到能关乎整个华夏的安危。而这个秘密只有在某些特定的人手上才会显露出来。
“哼!你也知心生愧疚,怎不十年之前就自刎谢罪?”莘姨哂笑着说道。
“当年我并未知晓期间个中缘由,再加上我有些贪生。
“最后也只是隐居在湘南,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怎料一朝江湖人,一世是江湖啊……”
紧接着,陈子言缓缓言道来此地的缘由。
当听闻织血锦三字,风叔和莘姨登时站了起来,就连昔日徒儿的仇也都抛之脑后了,毕竟此锦干系甚大,不容有失。
至于高徒之死,毕竟是技不如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若是他二人硬要他陈子言偿命的话,将来传扬出去,脸上终是不大好看。
原来这陈子言此番前来是为了将那织血锦,交于风叔之手。不料到得天断山后却又被玉皇寨半路劫走了。
听得此处,风莘二人心中杀意顿生,皆暗道这玉皇寨野心不小啊,连此锦都敢染指!
虽说风莘二人此时极为愤怒,但也对陈子言改观了不少。没想到眼前此人能如此深明大义。
陈子言突然感觉有两股毫不掩饰的杀意升腾而起,顿时心生惶恐,心道莫不是这二人想翻旧账,杀了自己为那死去的封梓潼报仇?
念及此处,陈子言头顿时冒出了涔涔汗珠,背部已被汗水打湿了一片,虽说他敌不过这二人,但也不能束手就擒,说不得只好拼上这么一拼。
“好了,你随我二人一起去白玉轩吧,此事我会处理的,放心……”风叔思索了片后刻拍了拍陈子言的脊背说道,语气很是舒缓。
风叔这一拍让陈子言到是有些受宠若惊,心下暗道“难道那杀徒之仇便不报了么?”
风叔瞧了一眼陈子言,淡淡说道“你杀了我徒儿,原本我是要杀了你为那死去的徒儿报仇。但细想之下,那也是她技不如人,自是怨不得别人。
“你想,在这江湖上走,谁能说自己无敌于天下?若是杀了谁的徒儿便引来其师,这江湖成了什么样子?!
“再者言,你这数月以来为织血锦一事奔波,虽然没将其交于我风某人手中,但我风某人却是承你的情,此事便无需再提。”
陈子言听得如此言语,心中一块石头登时就落下了,他知江湖人一向重诺,如此一来,此事自然是了了。
接着风叔一行人便朝着白玉轩走去,毕竟时候也不早了,而这三人的肚子也都有些空了。
白玉轩是无双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坐落在无双镇的最东边。距离风叔家倒也不是很远,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此时白玉轩中食客也是不少,一阵闹哄哄的,但风叔来了之后却是瞬间就安静了许多。
白玉轩里的老板娘白玉梅见是风叔和莘姨两位来了,赶忙跑上前头说道“是风叔和莘姨啊,稀客稀客,今个儿是哪阵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呦呦呦,风叔还带朋友来了,这位是……”
“玉梅姊姊,我家小风呢?”风叔却是不理会,直接问道。
“你说小风啊,他不正在那吃鸡腿呢么?”说罢,白玉梅指了指一个靠窗的位置。
“谢了。”
风叔抱了拳,随即三人便向风宇莫走去。
……
这顿饭直直吃了两个多时辰,陈子言和风叔更是喝得那叫酩酊大醉。
若非莘姨和风宇莫都是练家子,膂力不比一般人,还真没法子将他二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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