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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源源不断地从天而降,因为太过密实的缘故,在院子里形成一整片水雾,把人牢牢地卷在其中,离得远一点,便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说话声也被雨声盖住了,渐渐听不分明。
孟郁槐自廊下出来站进院子里,几乎是须臾间,便浑身给淋个透湿,难得的是,却半点不显得狼狈。
他高高大大地负手立在那里,蟹壳青的单衣湿漉漉裹在身上,愈发显得蜂腰猿背,身姿挺拔,脸色从头到尾不曾有丝毫变化,目光炯炯望着对面的董德友,周身腾出一股凛然冷意,一点点蔓延开来,如同他这个人,不紧不慢,然而却又是斩钉截铁地朝董德友涌去。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特别的规矩,或许不成文,却千百年来一直屹立不倒,无人能破坏。而吃镖局这行饭的人,处事规则向来简单,平日里以武会友,遇上问题,也往往倾向于用拳头解决。
在桐安府一带,自打有了镖局这行当,以武力处理争端的情况便时常出现。据说早年间,各镖局为了抢地盘,时常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胜者将地盘上所有的买卖收归己有,而败的一方,除了灰溜溜离开,再没有别的选择。
这规矩或许血腥了些,却依然流传并保留了下来,一直到今天,它或许已经甚少派上用场,却始终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现下孟郁槐要以这样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分明是打算将桐安府的镖局生意收入连顺镖局囊中,连口汤,都不给盛隆镖局留了。
站在韩虎身旁一个年轻后生跑去取了根盘花棍,飞快地送到孟郁槐手中。花小麦躲在小屋里,一瞬不瞬盯着场中那高大的身影,心尖儿有点发颤。
“嫂子你怕不?”
李应春却依旧是一脸平和,拿花小麦当个老熟人,用手肘杵了杵她的肩膀。
净说废话。能不怕吗?
花小麦转头去瞪了他一眼。
孟郁槐是她夫君,她当然相信自家夫君是有一身好本事的,可……什么叫敌众我寡,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这家伙大喇喇放出“你们可以一起上”的话来。就算最后赢了,也肯定免不了要吃几下亏的!
真是……这要万一有个差池,回头还不是家里人最担忧?都是当爹的人了,年纪也不小,竟还这样不知轻重!
“你放心。”
李应春不知从哪里摸了两个桃子出来,在衣服上蹭蹭,递给她一个:“今天的事虽然发生在连顺镖局,却瞒不过人。董德友倘使真好意思让那几个大汉一起上,那便是以多欺少,这话传到同行耳朵里。盛隆镖局要被人笑掉大牙的!我看他身后那几个货瞧着虽然壮硕,却体态笨拙,多半就是拉出来唬人的,十有到了最后,还是那吕斌出来应对。”
他啊呜将桃子咬去大半个。含含糊糊地总结性发言:“吕斌是打不过郁槐哥的,不信嫂子你只瞧着罢。”
花小麦白得个不要钱的解说人,虽是有些嫌弃他絮叨,但有了他这番话打底,心中好歹安稳了些,也不接他的话,抬眼再度朝场中望去。
果然。董德友与吕斌似是垂头低声交谈了两句,随即后者便死皱着眉越众而出,朝前连踏几步,站在了孟郁槐面前。
孟郁槐轻轻抬了抬下巴:“连顺镖局你熟悉得很,就不用我再替你张罗了。自个儿去武器架上随便挑,雨这样大。无谓再耽搁。”
吕斌下意识地朝廊下左侧张望一眼,沉默半晌,再开口时,语气里便带了两分哀恳的意味。
“非要这样不可吗?这次的事,的确全是盛隆镖局的错。我们认,但何必搞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地步?做买卖和气生财,你今日不给我们活路,将来若遇上麻烦……我们东家愿意以钱银赔偿,价码你来开……”
“何必说这外行话,镖局中人,向来不用钱解决争执——怎么,去了省城一两年,你连这个都忘了?”
孟郁槐缓缓扫他一眼,将手中盘花棍握得紧了些:“你若是想聊天,我让韩虎与你说,你另外叫个人出来同我……”
“不必了,就是我吧。”
大抵是晓得此时多说无益,吕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呆立片刻,走去廊下武器架上,同样拿了一根盘花棍。
一阵狂风乍起,将两旁树上的枝叶卷下来一大片,混在雨水中,噼里啪啦跌落地面。
孟郁槐将手中盘花棍一舞,身形略动,即刻欺上前去,两人登时缠斗在了一处。
常言都说,拳脚功夫与人的性格一样,刚硬正直的人,往往也特别适合哪种猛硬的套路,孟郁槐正是如此。
他的一招一式,都是虎虎生风的,大开大合,格外刚猛,却又并不因此就缺了灵巧。手中盘花棍被他生生舞得好似一条长蛇,纤软灵活而又不失韧劲,不走旁门左道,只依正路而行,堂堂正正直奔对手的破绽而去。
反观那吕斌,却完全是另一个路数,动作迅疾招招狠辣,仗着身高要矮上两分,不断在孟郁槐身侧闪转腾挪,速度快得晃花人眼。
花小麦纯粹是外行人看热闹,却也能瞧出这家伙同样是不弱的,只不过,他许是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在躲闪的缘故,格外花费力气,遇上孟郁槐这么个难缠的对手,不多时,气息便有些不稳,脚下也踉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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