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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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往往来得比较快，不过晚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p>

此时街灯还没上班工作，好在今晚月光还算不错。</p>

月明星稀，能见度很理想。</p>

能很清楚的看见某个一米八起步的大高个。</p>

针织帽，短卷发，墨绿眼眸。</p>

嘴里叼着不知牌子的香烟，依靠在电话亭玻璃墙上，微微仰头盯着毛利事务所。</p>

再结合灰原从此人身上感受到的组织气息，那就基本可以确定——这位就是赤井秀一。</p>

还有就是，边缘人两件套依旧发挥稳定。</p>

陆仁站在赤井秀一面前，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p>

高冷也不是这么个高冷法。</p>

赤井秀一就是看不见。</p>

一位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手，最顶级的眼力也看不见他。</p>

那北岛是怎么看到他的？</p>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p>

陆仁收回思绪，摸出兜里的核能手电。</p>

这个系统出品的手电，不仅亮，还能杀人。</p>

只需一下，直接九成熟。</p>

而赤井秀一又看不见他……</p>

就在此时，陆仁突然明白，早在他抽到边缘人两件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p>

轻松的，轻盈的，不留证据的杀掉所有对他不利的人，杀掉所有让他不爽的人。</p>

只要心够狠，把酒厂上下全杀个干净，他就自由了。</p>

很难也很极端，但并非做不到。</p>

现在也同样如此，赤井秀一是死是活，生杀夺取全在他一念之间。</p>

被动的，弱势的，处于不利地位的，从来都不是他。</p>

现在的他，有掀翻整张桌子的能力。</p>

陆仁收回核能手电。</p>

现在还不是时候，剧情福利他还没吃完，大肆改变剧情走向，对他而言并不利。</p>

自己破案哪有跟剧情来的轻松愉快。</p>

至于现在……</p>

陆仁准备和赤井秀一聊一聊。</p>

择日不如撞日，正巧遇到就抓住机会。</p>

现在的陆仁并不想在咖啡馆看见赤井秀一。</p>

一是被动，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p>

二则是，他不想在吃巧克力的时候被赤井秀一打扰，那样一天的好心情就都没有了。</p>

那么……</p>

和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该如何打招呼？</p>

陆仁抱着胳膊想了一阵，抬手摘下边缘人口罩，对着赤井秀一笑道：“fifty fifty（译为五五开或者相互扯平）。”</p>

这是赤井秀一的口头禅。</p>

洁白的雪花避开了二人。乌鸦凄厉的鸣叫，打着转飞向远处，除此之外，天地一片寂静。</p>

在陆仁摘下口罩的那一刻起，某些比雪夜更为寒冷的东西，朝着四周肆无忌惮地扩散。</p>

那是彻骨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和疯狂。</p>

飞鸟走兽行人，此刻开始，全都自发的逃离此处。事务所两边的房子，屋内原本亮着的灯一盏一盏，争先恐后的灭掉。</p>

万籁俱寂。</p>

他们以及它们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中泛起的恐惧是不会撒谎的。</p>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千万不能被其盯上。</p>

能逃就逃，逃不了就埋头装死。</p>

风暴的正中心，主人公之一的陆仁仍在笑着，微笑、浅笑、苦笑、大笑……</p>

一切和笑有关的形容词，现在都可以放陆仁身上。</p>

现在的他很开心。</p>

长久的压抑、谨慎、心惊胆战乃至苟且偷生，死死压制着他的神经和感情。</p>

为了活着，他必须算计，必须装模作样，必须不顾一切的熬夜爆肝，必须去做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事情。</p>

他不想杀人，更不喜欢杀人。</p>

他不喜欢逼迫别人做出选择，更不喜欢被逼迫。</p>

这有什么意思？</p>

这有什么乐趣？</p>

毫无意义。</p>

毫无意义的杀人，毫无意义的作恶。</p>

倘若没有救下灰原，没有那种‘为了能让这个孩子更好的活着，我也要努力活下去。’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