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糟心,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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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开头:这章不看也不影响后续剧情。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番外。全篇都是对话,和主角平时的形象也完全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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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杯户杂货铺后院。</p>
只喝了一口的酒和喋喋不休的陆仁。</p>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无意识时,就再也没有退路了。”</p>
“所谓的迟钝绝大多数都是装出来的。别人喜欢或者讨厌你,正常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迟钝型要不存在于幻想作品中,要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玩弄感情,犹豫寡断的人渣。”</p>
“人都是视觉系生物。我也不例外。是否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先看脸。长的好看,其他人才会去慢慢发现这人身上优秀的品质。我也一样。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看,后来觉得人很好。”</p>
“我……”</p>
陆仁止住话头,长叹一声。</p>
气氛再一次沉寂下去。</p>
大哥熊建国坐在陆仁对面,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俩人面前桌上没有任何下酒菜。</p>
不过没关系,今天喝的是闷酒。</p>
陆仁说的话就是下酒菜。</p>
又过了一会,见陆仁还是没说话,大哥放下手中的酒杯,虚眼看着陆仁身后。</p>
“你准备怎么做。”</p>
陆仁沉默,“不知道。”</p>
大哥点了点头,拎着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口闷掉,压着嗓子道:“那你先听我讲个故事吧。”</p>
“……嗯。”</p>
“我从小力气就大,吃的也多。种地、砌墙、扛大包和玩一样。别人一次一袋,我一次两三袋。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后生。就这样,我娶了当地最俊的姑娘当婆娘。我当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走到哪都抬着头。可年轻人,年轻人。不吃点打就不知天高地厚。</p>
但没人打的过我。谁也打不过我。谁也不敢打我,爹妈都不敢。我就这样走错了路。一错再错,直到无法回头,直到遇见了打的过我,也敢打我的。</p>
我半生自诩英雄,到头来却是条狗熊。带着怀孕的婆娘,惶惶逃窜到这的狗熊。家里就生了我一个,多了爹妈也养不起。我这一个,就抵四五个人的饭量。有这么个饭桶在,还咋继续生。</p>
我当时觉得没问题,我能吃,可我更能干活,更能打。我拍着胸脯和爹妈说,‘有我在,你们好好享福就行。’我当时也确实做到了。干活种地能挣几个钱。我装大哥,戴墨镜,抽着进口的雪茄,带着一干小弟。拜关公,义字当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p>
我挣了钱,挣了大钱。我把爹妈从乡下接到城里,让他们住大房子,雇着小姑娘在家照顾他们。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只当我在做生意。</p>
我觉得自己对得起爹妈,我够孝顺。其他孝子能让爹妈住大房子?我能。</p>
现在……我孝顺个龟。没人给他们养老。我这个不孝子,狗畜生。我买了那么多纸钱,年年给爹妈烧。有用么?屁用没有。人死了就是死了。</p>
认识的人帮我逃到这,给我找了住的地。可人是要吃饭的。没钱怎么吃饭。我听不懂这的话,也挣不到钱。我给人磕头,去打黑工。就这也不够,我婆娘怀着崽,给人洗衣挣钱。也就这样落了病根。</p>
后来我们有了孩子,也有了点钱。开了这么家杂货铺,干了没几年。我婆娘就也走了。姑娘当时才四五岁。她叫熊美丽,婆娘给取的名字,婆娘希望闺女以后和她一样,漂漂亮亮的。”</p>
熊建国擦了擦眼角,“真是有够臭美的。”</p>
“现在我闺女她也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是个日本人,人也还行。她自己选的。我本来想着让她回家,落叶归根。没想到她就这样结婚了,就这样留在了这里。我也没阻止。</p>
我讨厌日本人,但我更讨厌我自己。我没资格替自己闺女做决定。</p>
闺女让我过去和他们一起住。说外孙想我这个外公。我拒绝了。三四岁的崽懂个屁。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不需要再多一个我这样的混蛋。</p>
来我店里的也有年轻人,按这的说法好像是平成一代?这些人有的嘴里就嚷嚷着一句话,‘与自己和解’。我觉得挺有道理。只是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曾经的事或许只有我自己还记得。足够了。”</p>
说着,大哥再次端起酒杯,借着月光,看着杯中的酒。</p>
往常轻而易举就能干掉的酒,此时如同着了火一般。</p>
烫手、喝不下、放不下。</p>
“大哥,别喝了。”</p>
“嗯,那就不喝。”大哥把杯中的酒泼在院中,“酒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喝,就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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