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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鼓~刀出……啊刀吃……刀……哎呀,这怎么那么难唱呀!”
搞不定湖广音的笑嘻嘻一跺脚
“我……回头练练,明日再来找你,唱给你听呀。我走啦~嘻嘻嘻嘻~这一封呀……”
伴随着一阵鬼魅的笑声,来如风去无影的血幽姬带着《定军山》的大气磅礴,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李臻对着黑暗的夜空挥了挥手,看着桌子上已经空了的茶杯,浑然不知道作为一个杀手,肯喝别人递来的茶水是何等信任程度的他也不收拾了,直接回了屋子。
故友重逢,挺开心的。
可友人话语里的那股血腥,又让他心头有些堵。
种种纷乱的思绪糅杂在一起,再加上柳丁几日没来的事情,让他无心入眠。
索性坐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时光如河。
道人一头扎了进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给自己煮了碗面汤吃罢,天还没有全亮时,没有骑马的道人直接走出了家。
柳丁的家他知道,当初在雇佣这孩子的时候,牙行的人已经告诉他了。就在南城东市不远的怀仁坊内。
怀仁坊离春友社也不远,李臻卡着坊市开门的时间进了门,在那稍显杂乱的坊市中从左往右数到了第四条巷子后,又开始查门。
一户、两户、三户……
柳丁家是第六户,而就在李臻差数的时候,忽然他耳朵一动,&bsp&bsp听到了柳丁的话语
“娘,我来吧。”
李臻心头先是一喜,&bsp&bsp但又想弄明白这孩子怎么“失约”了。
于是身型一闪,&bsp&bsp便来到了一条两户人家中间的狭窄小路里。
在感知之中,&bsp&bsp一户房门打开,柳丁率先挑着扁担走了出来。接着就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几个人。
有一女童、有一半大孩子,&bsp&bsp有个和柳丁年纪相仿的女孩,和一個妇人。
女童应该是柳丁的妹妹,半大的孩子口里还喊着“阿哥”,&bsp&bsp应该是柳丁的弟弟。而那妇人想来应该是柳丁的娘亲了。
可那个搀扶着妇人的女孩又是谁?
他正思考着,忽然,就听那女孩来了一句
“当家的,&bsp&bsp马车什么时候来呀。”
而柳丁则来了一句
“快了,约定的是坊门一开便过来。你和娘在此处吧,我把屋子里剩余的东西搬出来。”
“小心些,&bsp&bsp莫要闪到腰了。”
“嗯,&bsp&bsp知道。”
俩人的对话瞬间入耳。
接着,&bsp&bsp无数个问号已经出现在了李老道的脑袋顶上。
你等会啊……
你先等会……
妹子……你喊柳丁……什么玩意?
当……当家的?
当家的是什么意思?
你喊他当家的是什么意思?
瞬间觉得无比饥饿,想要啃上一口狗粮的李二哈肉牛满面。
特么的……
一个多月不见……
柳丁成婚了!?
心里酸水横流的李老道欲哭无泪。
不是……你才多大啊?
你还是个孩砸!!
你咋就……结婚了呢!!!
你家先生我还单飘呢!!!
而就在他这边道心崩碎的时候,&bsp&bsp在等到柳丁进去收拾东西后,那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娘,&bsp&bsp当家的他……还是想回那位道长那。昨夜他还和我说了,&bsp&bsp说是咱家能有今天,&bsp&bsp都是拜先生所赐。他……还是想回去伺候先生……”
“……”
李臻又一愣。
接着,那妇人的声音响起
“你莫要管,我会和他说。咱家现在卖这肉粥,&bsp&bsp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那黑玉鸡子儿的手艺。雇外人我根本不放心。好容易有了赚钱的营生,&bsp&bsp那先生是有大能耐没错,可终究不是咱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能攀附的。你想想看,&bsp&bsp那个什么……飞马城的女官大人若不是因为那先生,&bsp&bsp怎么可能在你俩成亲时送一份礼来?”
“可这不是好事么……说明当家的被那位先生器重呀。”
女孩说道。
“是好事,&bsp&bsp可对那些大人物来讲,我儿这条命就如路边野草一般,&bsp&bsp只因长到了先生家门口,&bsp&bsp才高抬一眼罢了。他想跟着那位先生,想搏出来个好前程……你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死在高丽!我就这么俩儿子,&bsp&bsp二郎以后要读书做官的,&bsp&bsp他去外地上任,大儿子若也不在我身边,&bsp&bsp我如何能够放心?他爹走的早,若柳丁再有什么闪失,我死后如何跟他交代?”
“……那该怎么办?”
“等吧,这几日我已经拜托了街坊,若那位先生回来,我自当亲自去告罪。如今这肉粥每月都能带来十几两的银钱,你和柳丁努努力,赶紧让我抱上孙子,咱们攒了钱,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就行,把咱家这肉粥黑玉鸡子儿的生意一辈儿一辈儿的传下去比什么都强,知道了么?”
“可当家的他若……”
“我是他娘!他就要听我的!你放心便是!”
“……知道了,娘。”
“嗯,去,带着二郎和小玉去坊市门口瞧瞧,马车若到了赶紧领过来。那铺子还需要收拾,那位女官大人给了咱家这间铺子,收拾干净了开起来,肯定以后吃喝不愁了,得好生经营才是!”
“嗯嗯。”
……
那女孩带着弟妹穿过狭窄的巷子时,并没有注意到里面藏着一个道人。
而靠着墙边,李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事情的经过,他多少也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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