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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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得知芒果卫视和央视关于市场份额的首轮厮杀结果时，同样相当意外，但仔细思考之后，便又释然。</p>

芒果卫视能把央视杀个对穿，是多方面的原因促成的结果，首先就是《黎明前的暗战》的演员阵容当中不具备小荧幕强大号召力的演员。</p>

其次要归结于《雪豹》接棒高开高走的《黎明之前》，而且在宣传力度上，两方的重视程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央视习惯了独舞，也从来没把地方台放在眼里，宣传时也只是常规力度，而芒果卫视则是一开始就抱着决一死战的打算，几乎投入了台里全部的宣传资源，铺天盖地的广告投放之下，有这个结果，也合情合理。</p>

而且他感觉《雪豹》的数据其实有些虚高，各种噱头的组合确能够吸引大量原本不太感兴趣观众的注意，但是能不能把观众留住，还是个未知数。</p>

因为《雪豹》相比于他以往的作品，针对的受众主要是年轻群体。</p>

在《雪豹》打响2011年第一枪之际，另外两个人却也因此陷入了更深重的苦难当中。</p>

“老罗，这个导演，我是真没法干了。”刘疆坐在罗力平家的客厅当中的沙发上脸红脖子粗地说道。</p>

在两人跟前的桌子上放着四部手机，四部手机的屏幕上，都显示着正在通话中。</p>

《黎明之前》和《雪豹》相继掀起轰动，尤其是袁湶和陶飞菲的窜红，让《番号》这部正在筹备的战争片，聚焦了国内各大经纪公司的注意力，一时间俨然群狼环伺的羔羊。</p>

而身为唯二能够决定女一人选的刘疆和罗力平，则如同两个柔弱的牧羊女一般，瑟瑟发抖。</p>

在刘疆的对面，罗力平日渐发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沉吟了半晌，道：“把徐容喊出来合计合计，我是制片人，你是导演，那家伙还是监制呢，总不能啥事儿都往咱们这推吧，不带这么玩的。”</p>

刘疆立刻附和道：“就是，得罪人的事儿也不能光咱俩干啊。”</p>

罗力平说着，跑回房间，拿出了妻子的电话，在要拨徐容的电话当口，刘疆似乎想起了什么，忙上前两步，拽住了他的手，道：“老罗，别急。”</p>

罗力平诧异地望着他，问道：“怎么了？”</p>

刘疆大有深意地道：“你觉得徐容即使接了你的电话，他还会在京城吗？”</p>

“什么意思？”</p>

刘疆提起外套，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两部手机，道：“走，去他家堵他。”</p>

罗力平立刻回过味儿来，他要是一个电话打过去，徐容八成“外地赶通告”去了，完了可能说不了两句，就得“信号不好”。</p>

徐容最近也被烦的不行，不过每一次，他都是直接表明自己丝毫做不了主，哪怕再亲近的朋友，他也不会给“我帮忙推荐推荐。”之类的模棱两可的答复，经过上次的招考作弊事件之后，他切身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在别人有求于自己时，自己如果直接了当的拒绝，会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但是若是给了人哪怕丁点的希望，然后再让对方经历绝望，那么只会招来难以化解的怨恨。</p>

这也是他日常总结、思考的内容，在他十七岁走出校门，一头扎进这个人吃人的社会时，他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一路走来，他犯过不少错，也吃过许多亏，可是每一次犯了错、吃了亏，他也不会对自己尤为大度而转头把事儿给刻意忘却，而是回过头来，仔细分析根源，避免因为性格缺陷或者过去养成的某些习惯导致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p>

只是望着生生堵在门口的刘疆和罗力平，徐容的内心当中相当无奈，他这个监制只是陈闰生给他面子，挂个了名，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p>

罗力平伸手朝外边指了指，道：“走吧，找个地方聊聊？”</p>

徐容尴尬地望着二人，他太清楚罗力平和刘疆的来意了，因为这段时间，但凡有人托到他这，他转头就踢给了罗力平和刘疆，因此道：“不是，你们俩跑到我家来还个招呼都不打，是怕我跑了还是怎么着？”</p>

刘疆和罗力平俩人都没吭声，意思不言而喻。</p>

“得，走走走。”</p>

仨人找了一家烤肉店，屁股刚沾椅子，刘疆和罗力平极为默契地立刻打开了各自的两部手机，自己给自己打电话。</p>

然后，三人集体陷入了沉默。</p>

过了一会儿，徐容见两人都不言语，拿手指的关节敲了两下桌面，道：“哎，我说，这个女演员的事儿，要不让你们陈老板拿主意吧？”</p>

罗力平叹了口气，道：“我问过了，他说他不管这些，只要戏能拍好，谁来都行，戏要是拍不好，谁来都不行。”</p>

“那不是跟没说一样吗？”</p>

徐容瞧着跟发丧似的俩人，笑了，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老哭丧着张脸啊，本来是一件好事儿，现在弄的要死要活的。”</p>

刘疆叹了口气，道：“你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俩是怎么熬过来的，说了你可能不信，特么的都有人给我车上安了监听。”</p>

“不是，这也太狠了吧？”</p>

罗力平摇了摇头，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家掌握第一手消息，再做针对性的布置，很正常，现在好多了，放在九十年代，人家直接拿枪怼你脑门。”</p>

见徐容面皮紧绷，罗力平笑着道：“放心，他们敢监听老刘，但是绝对不敢那么对你，除非不想混了。”</p>

“要不咱们搞个公开试镜？”</p>

罗力平立刻反问道：“公开到什么程度？最后难题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咱们头上。”</p>

到了这，徐容也不打算遮遮掩掩，道：“那你们先给我透个底儿，你们俩的人都是谁？”</p>

见俩人就要张嘴否认，徐容视线在俩人身上来回晃了晃，道：“你们这么玩就没意思啦。”</p>

罗力平干笑着瞥了一眼刘疆，但是又极快地挪开了，道：“原来我是有人选的，但是到了眼下的地步，肯定是不行了。”</p>

刘疆诧异地瞧着罗力平，他才知道罗力平也想塞人，见徐容和罗力平盯着自己，他犹豫了片刻，勉强笑着道：“我这，我这也差不多，是个半新人。”</p>

“艹，你们俩真是绝了，都到了这个地步，还相互藏着掖着。”徐容瞧着二人的神情，哪猜不到缘由。</p>

俩人嘿嘿干笑着，各自点了根烟。</p>

等烤肉送了过来，徐容歪着脑袋瞧着俩人，道：“其实这个事儿吧，也不是没办法。”</p>

罗力平和刘疆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办法？”</p>

见刘疆动手烤肉，徐容道：“很简单，咱们这部戏的编剧徐记周不是拍过戏嘛，这么着，老刘，你找个理由把导演辞了，挂个监制，让他执导，啥事儿不都妥了？”</p>

“嗯？”</p>

刘疆跟罗力平对视了一眼，眼睛同时亮了，徐记周是编剧，按照行业惯例，戏播出之后被骂，那一准是编剧脑残，要是播出之后反馈良好，导演自然要居首功。</p>

背锅，可不就是编剧的职责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