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六章平地雷,旧春闺,岁冢,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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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宝端着汤提点,脸上明显的心有余悸,“没,幸得好我手稳,没撂了这玩意,不然真真是不知道怎样一番惨状!”
说着,沈南宝施施放了茶,椒蓝点子的袖笼轻悄悄落在案上,翣眼的功夫便抬了起来,直顾瞧着自个儿身上。
“就是这马面裙遭了!汤汤洒洒了这么些,简直不好看相。”
永福帝姬眼快,视线梭过那汤提点,便落在了沈南宝的身上,见果然是溅上青钱那么大的水渍,不由啧了声,“确实不好看相……且得换了才好。”
转过头,连忙指派着宫人领了沈南宝去西次间更衣。
永福帝姬是圣人的亲闺女,衣食住行规格自然崇高,就是单东西两次间,都要隔一个甬道,沈南宝走过去花了至多半盏茶的光景。
那宫人引她到了西次间,便屈膝道:“二姑娘进去换罢,奴在外头候着。”
沈南宝嘴角提了提只道谢,遂领着绿葵和风月进了屋。
屋里规格高,两人高的房梁,偌大的厅,大抵是鲜少有人走动,沈南宝她们迈进来是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风月不禁搓了搓胳膊,还来不及说话,行在前头的沈南宝倏地脱了半臂,从袖笼里褪什么东西出来,塞进半臂里团成团,猛地往地上一砸。
虽是一点声都没响,却把风月吓得跟炸了毛的猫,“姐儿……”
绿葵眼疾手快,急忙掩住了风月的嘴,压低了声道:“隔墙有耳,听了那么久的壁角了,还不晓得这些么!”
感受到风月陡然一僵的身子,绿葵这才松松落了手。
面前的沈南宝却已从半臂里掏出了一块碎瓷,风月看出来了,是方方放在茶床上的漆雕秘阁。
“姐儿,您这什么时候拿的……”
杀鸡捂脖子式的,所有的声音都被掐断在了风月的喉咙里。
她怔怔看着沈南宝,看着她褪下半臂,看着她举起瓷片,像剪子划开锦帛一般的,在那光致致,玉润似的膀臂上利落一划。
一滴。
一滴滴的血渗了出来,看红了风月的眼,“姐儿,您在做什么?”
风月压低了喉咙,声音因而多了些难言的苦涩。
沈南宝听着,嘴角勾了勾,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直褪下裤裆往臂膀上覆,“那汤提点里下得有麻沸散。”
风月窒了下。
绿葵却很快接过了茬,“所以,殿内才焚那么浓的龙涎,那银丝炭也嵌了枣核,就是要盖住汤里麻沸散的味道!”
沈南宝点了点头,密匝匝的疼痛还在往她脑仁上刺,她不由皱了皱眉,一双眼却睇向风月和绿葵。
很快的,她便冲绿葵道:“姑姑,麻烦你往外喊那么一嗓子,就跟宫人说我来月信了,且得换裤儿了。”
这话撂下,风月才明白沈南宝这么做是什么,是要佯作自己来月信了!
只是……
她还没想出个周章,那壁的绿葵肚里却揣着了镜,什么都明了,当下一听,当下便行到了门口,同宫人说起了话。
伴着那悠悠的声儿,沈南宝这才看向风月,一笑,“你哭什么?”
风月嗓音破碎,“姐儿您方才不早说,您说了,小的就让您来划小的呐,要划多少道就划多少道,您何必……”
那血有些止不住了,洇出了布料,也看得风月盈了眶,“您何必伤您自个儿呐!”
沈南宝听闻,嘴角勾得愈发深了,“这不是伤,这是头悬梁,锥刺股。”
风月只觉得这哪儿跟哪儿啊!她哭兮了,又不敢哭大声了,就这么的在原地直打抽抽,“什么头,什么屁股,这跟膀子有什么干系。”
外头有跫音响起,是绿葵传了话回来,见到风月这般样子,嘴角蠕了蠕,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接过沈南宝手上的裤裆,替她揿住了伤。
“姐儿,您也是,划就划,划这么大口子,您就不怕止不住,叫帝姬瞧出异常?”
天光溜过沈南宝的眼,窅窅的一线暗芒,她却只是笑,“我又不是那个屠夫,哪里晓得分寸的,我只怕划了一道没划出血来,还得再来一下,这不是平白再添一分痛么!”
绿葵没好气,嗔了沈南宝一眼,眼底却是浓浓的疼惜,“姐儿这算盘打得,简直叫得小的不知道该说精,还是该说马褂改背心!就不说别的,姐儿不怕这么一下的,留个疤遭主子嫌弃?”
沈南宝笑,眉眼里蕴出无限的风情,“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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