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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老打断我做什么?没规矩!”
马管事怒了“教你东西你不入耳听!回头一办事儿啥也不是!”
“不是,马叔。”小厮委屈地一伸手指,“余姑娘好像往西子阁那边去了……”
“什么?”马管事从拐角跳出来,由于动作太猛,差点儿卡个跟头——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这个祖宗喂!
余鱼从善如流地去了西子阁,马管事反而慌了,来回踱着步,心想不会那么巧吧?平时西子阁白天都没人,她随便逛逛应该也没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马管事纠结了半天,还是一跺脚,“不成,我得赶紧去禀告夫人一声!”
说罢连跑带颠地往陆夫人那里去了。
小厮讶异地看着马管事“矫健”的身姿,估计是他这辈子最灵活的一次。
马管事紧赶慢赶,跑了一头汗,却扑了个空,被丫鬟告知夫人去西子阁赏花了,说要顺便采点儿花瓣做糕点。
乖乖老天爷!夫人没事可不会去西子阁,既然去了就是要见那人,这不是叫人撞个正着?
马管事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今早也没踩狗屎啊?一甩袖子,也匆匆往西子阁去了。
余鱼之前来过西子阁,当时并没注意到什么可疑状况,不过今天马管事一番做作的演技,反倒令她对这里生出了兴趣,马管事这个年纪,都是人精了,要东阆苑真有事,他哪会表现的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那番举动,多半是为了吸引自己关注东阆苑,越是这样,越说明东阆苑没问题,不怕看。
所以她干脆反其道而行之。
……
这会儿不是逛园子的时候,西子阁十分安静,连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余鱼走近一点儿,突然听到园子里有细微的动静,虽然很轻,但逃不过她的耳朵,西子阁果然有鬼!
既然有鬼,那就不能从大门进了,余鱼四处一望,看见院里头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倒有一半枝叶伸出墙外。
她脚尖一点,轻轻落上墙头,借着树叶的遮掩蹲下,幸而今天穿的是件墨绿色的衣裳,隐在树叶中并不显眼。
余鱼拨开树叶正要往屋里看,脖子上突然一凉。
接着有人捂住了她的嘴,余鱼心里暗叫糟糕,不会是被陆夫人发现她在查这件事,叫人守株待兔了吧!
没有想象中的迷药,后边的人低声开口,“娘子别出声,还能一道看一出好戏。”
余鱼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只惊讶了一瞬便很快明白了。
白玉楼对这件事有兴趣实属正常,陆夫人下毒一事乍一看对斩月楼不利,仔细一想却不是。
陆盟主要是侥幸没死,白玉楼查出真相不但能洗脱斩月楼的嫌疑,还能得到陆盟主的感激,武林同仁的认可;陆盟主要不幸死了,虽然跟他们计划的有出入,但斩月楼早晚也是要对付陆盟主的,如今不费一兵一卒还不用负责,也算坐收个渔翁之利了。
反正怎么看都不吃亏。
白玉楼松开手,余鱼喘了口气,感觉突然凉快了不少,大夏天的,白玉楼这爪子跟冰块似的,自带解暑功效,要把他摆在屋子当中,估计晚上也不会热了,还不会化,循环利用,多好。
白玉楼并不知道余鱼已经把他看成了超越冰块的解暑神器,笑问,“听说娘子今天去逛街了,买了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一问,余鱼想起来什么,往怀里一摸,拿出个木盒递给他。
白玉楼愣了下,打开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送自己东西,原本笑起来也总是冰凉的眼神稍微有了些温度,“难为你还惦记着我。”
“我怎么敢不惦记着你,”余鱼捂着嘴,生怕泄露机密似的“这墨玉簪子是养玉人赵家养出来的,赵家你知道吧?他们养得玉可值钱了,你看这成色,再加上还有养身的功效,少说值个一千两。”
白玉楼把玩着黑玉簪子,笑道“所以娘子是花了一千两?”
“其实不只……”
余鱼万分艰难地下了决心似的,“就权当一千两吧,凑个整,现在我把它给你,就欠你九千两了,你记着点儿啊。”
白玉楼低笑道“这簪子值一千两……黄金?”
余鱼严肃地点头,她的演技不比马管事强多少,是以绷得很艰辛,生怕白玉楼看出端倪,赶紧回过头假装看屋里的动静。
半晌,白玉楼在她背后轻道,“还是娘子记着吧,我有时候记性不大好,尤其是对钱这方面。”
这意思是同意退亲了?余鱼松了口气。
高兴地一回头想说话,却差点儿从树上跌下去——只见白玉楼扯开发带,乌发尽数披散在肩上,衬得一张脸更加洁白如玉“娘子替我簪上吧。”
余鱼忙推辞“我哪儿会……”
“没关系,娘子试试。”白玉楼不由分说背过身去。
好吧,看在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退亲的份上……余鱼皱着脸接过簪子,撩起他的头发。
白玉楼不愧是“冰块”,连头发都是凉凉的触感,只是太柔顺,滑不留手的,余鱼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这么一大把头发拧成个髻,敷衍地将簪子一插了事“好了。”
发髻扎得松松垮垮,白玉楼下意识抬手想扶一把,余鱼忙挡住他,“别碰,一会儿散了我可不管了!”
这时,西子阁里突然响起说话声,两人顾不得头发散不散,一齐往屋里看。
屋子的窗是开着的,从他们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屋里人的下半身。
一个大红裙子和一个天青衫一起走到了窗边。
大红裙子一开口,余鱼就听出是陆夫人,只听她说道,“他都半死不活的了,你怎么还瞻前顾后的,是死是活,还不是你一掌的事儿,你就不能像个男人?”
天青衫好像强忍着怒气,压着声音道“你还有脸说,都是你做的好事!擅作主张,我都还没罚你,做也罢了,做不利落又来找我,还嫌我不够显眼么!”
天青衫说话的声音与上次百花园的男人不一样,余鱼咋舌——这陆夫人外头到底有多少个人啊!
正寻思着,那边陆夫人却突然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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