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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荡于达斯米洛境内的路禹如同游魂徘徊着,他的存在即是最大的威胁,所到之处,俄偌恩信使退避。
双方就这么保持,我知道你存在,但不互相打扰的姿态对峙。
抓了一只野猪掏心掏肺,烹制菜肴的路禹吐出了刚刚做好的食物——味大,无需多言。
野外环境没有调味料,被路禹养刁了嘴的璐璐和塞拉难得地回忆起了旧时光,只有浊魇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还有贡品就好了。”塞拉叹气。
“尊敬的晨曦之主,俄偌恩与梅拉的议和程序已经展开,俄偌恩与梅拉都恳请您返回斯莱戈。”
远方的信使突然高声大喊,引得路禹抬头。
达斯米洛境内受到了部分抑魔影响,导致通讯法阵传送信息不畅,煤球根本无法获得外界的消息,因此本能对信使的话持否定态度。
议和一词让他颇为不解,俄偌恩还能议什么,它根本没有筹码可以讨价还价。
“主人,不理会一下吗?”浊魇吮了吮手指上的油脂,疑惑地问。
“银枫的赐福很微弱了,需要考虑陷阱的可能性。”
信使见喊话无效便转身离去,直至傍晚这才回返。
这一次,他们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凯塔斯?”
准备对野兔子掏心掏肺的路禹揪着兔耳朵站了起来。
达斯米洛的黄昏军团驻地内,路禹布置好了隔音结界,急忙好奇地问:“您怎么离开晨曦领了?”
这并非原定计划内容。
“计划有变,俄偌恩并没有直接撤退,而是选择了议和,内容不详,并且由于你的威慑力太强,他们四处寻找我,希望我能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限制。”凯塔斯说,“所以我来了。”
“议和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只有元老院特使团知晓,我们需要去斯莱戈一趟。”
说着,凯塔斯把一个包裹丢到了路禹面前。
塞拉被吸引着拆开包裹,赫然看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银枫贡品。
“补充点,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伱在这里,俄偌恩的军团长们都难以心安。尤其是沉默军团,军团长已经成了死亡代名词了,四个踏入梅拉,一个失踪,三个阵亡,新上任的那位听闻议和甚至松了口气。”
“我也许该荣幸。”
“是该,我了解过梅拉的历史,以一己之力负担起了战争半数以上贡献的人,你应该是第一位,九阶魔法师正面参战所带来的巨大影响也算是第一次彰显在世人面前,无论未来走向何方,各方势力都会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魔力进阶带来的剧烈动荡,以及……魔法师是否还有被规则约束的可能。”
离开时,凯塔斯带上了芙拉索蕾雅,现在的她已经正式承认了凯塔斯继承者的身份,在见到三煤球时,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斯莱戈王都克莱斯托,俄偌恩与梅拉的代表齐聚,翘首期盼着这场议和必不可缺的两人。
俄偌恩需要凯塔斯坐镇,以增加议事进程的说服力。
而梅拉方面,这场持续了近九十日的战争该以何种方式落幕,则需要知晓晨曦领的态度,毕竟,它们才是这场战争中贡献最大的一方,观点举足轻重。
看到凯塔斯与路禹一齐现身,温蒂再度眼前发黑。
她很想催眠一切都是幻象,也想告诉自己,凯塔斯仍在四处挑战,他的强大足以改变俄偌恩,乃至梅拉的想法。
梦,该醒了。
温蒂是以战俘的身份一同参与议事,作为昔日的军团长,她得到了一把边缘位置的椅子,并被梅拉与俄偌恩两方的八阶魔法师一起看管。
由于煤球的姿态实在没法好好落座,因此他只得继续趴在浊魇的身上,而在那之前,诺埃尔则是很热情地拥抱了他——温蒂这才相信,这家伙,确实和晨曦之主关系匪浅。
作为东道主的诺埃尔严格封锁了消息,如今梅拉都不曾知晓,一场会改变战争走向的谈判正在举行,直至这一刻,俄偌恩与梅拉的前线,双方士卒都在紧张对峙,只不过双方都默契地发布了暂停攻势,原地固守的指令。
代表俄偌恩元老院而来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森精,克拉维尔。
在凯塔斯的介绍下,路禹知道他在元老院中威望极高,由于其始终在各大阵营中摇摆,不对重大事宜进行过多表态的政治立场,因此一些重大事件往往会由他进行裁断或是见证。
他的出现,意味着俄偌恩元老院坚持在梅拉开花结果的激进派偃旗息鼓。
诺埃尔清了清嗓子,没有冗杂的铺垫,注重实际利益的他直点主题:“克拉维尔阁下,在一切议事开始前,我们仍需要向您确认至关重要的一点——您,作为俄偌恩元老院代表,是否被赋予了完决断权?”
克拉维尔即答:“只是部分,重大的协议细节,仍需通过元老院决议。”
敲定这一点,诺埃尔便微笑着坐下,将主动权交给俄偌恩。
所有人都好奇,俄偌恩“议和”,打算怎么议。
直观感受到诺埃尔的务实,克拉维尔同样直入主题:“俄偌恩,打算保留最后一条传送通道的存在。”
罗耶身边的人显然还不太适应这种严肃场合,突兀地打断了克拉维尔的话:“做梦,留着通道让你们自由来往,时刻侵入梅拉吗!”
泽尼尔微微斜眼,嘴角微撇。
塔妮娅不动声色地嘴角上扬。
虽然失礼,但确实把众人不好直接说出来的话,摆到了台面上。
克拉维尔久经战阵,这样的变故没有让他慌乱,而是坦然地继续说了下去:“俄偌恩对梅拉带来的伤害,作为俄偌恩元老院的一员,我深感罪恶深重,我方不会以解救俄偌恩亿万生灵为借口诡辩,自发动战争那一刻,大多数元老院成员明确知悉这是一条危险的道路,对此已有觉悟。”
不少人的脸色稍有缓和。
如若能抛去梅拉人这层身份,站在旁观者视角,每个人都可以很轻松地说出,这是为了生存而战,没有对错。
可他们不是旁观者,他们的脚下便是养育了自己的土地。
教皇安东尼奥问:“所以,为什么要留下通道,直接离开,你们甚至不需要支付更多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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