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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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宁的方向大抵是往南。</p>

但不是直直向南走，而是躲躲闪闪，一路回旋绕着走。</p>

这一绕，任宁足足绕了七天。</p>

七天里他遇到过好几次搜索云垂小兵的西凉人也遇到好几波狼。</p>

能躲的任宁尽管躲过去，不能躲的就杀出一条血路来。</p>

他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幸运的是都是些皮外伤。在追命草的治疗下，并无大碍。</p>

这天天刚亮，天气愈加闷热，热辣辣的像下了火。</p>

荒草丛里钻出来的任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口粮袋。</p>

袋子里口粮倒还有些。只是他抢到的水已经喝光，只剩下几个空空如也的竹筒。</p>

他往北看了眼。</p>

远处的天空又冒起了好几处浓烟。</p>

格龙骑在马上，看着前面熊熊舔着草原的火焰，脸上阴晴不停。</p>

是他让人点的火，但放火不是他的主意。</p>

区区一个百长，他还没权力说点火就点火。</p>

毕竟这片草地里可不止他一个百人队，还有不同的百人队在搜着云垂的斥候。</p>

如果随便放火，烧到的可不止躲藏的云垂人，还有他们数百的同伴。</p>

“烧得好。”旁边传来下属们欢笑的声音，“那些云垂老鼠东躲西藏，不时冒出来杀我们几个弟兄。早该放火把他们烧死，一了百了。”</p>

“哈哈，我好像闻到了烤人肉的味道。”</p>

“唔，我也闻到了，真香！”</p>

“烧云垂人我不反对，但听说这附近有我们西凉的兄弟姐妹在定居……”</p>

呵呵。</p>

有人冷笑。</p>

“这里距离云垂边界不远。会定居这里的，都是些只有几百甚至几十人的小部族。死了就死了。”</p>

“就是，”有人点头赞同，“这些人谁敢说他们是真正的西凉人？说不准是云垂的奸细。烧了就烧了吧。”</p>

“这些小部族多得像牛毛，少几个碍不了事。我只是担心这火会往西边老家烧去……”</p>

“放心吧。现在这个季节一直刮着西北风。放火也只会烧向东南方，不会烧回老家去。”</p>

“烧向东方是好事啊，最好把那该死的岩陲要塞一起烧倒。”</p>

……</p>

任宁摇头，默默地收回目光。</p>

“这鬼天气真热……”他嘀咕着，咽了咽口水。</p>

这几年草原上的天气实在诡异。</p>

久不见雨已经习以为常，而且一年比一年热。</p>

半个月前离开岩陲要塞出来草原探察情况，上锋就曾让他们注意。</p>

反常的气候，加之云垂收获的季节即将来临，西凉人极有可能冒险东进。</p>

果不其然，高温少雨加上过度放牧。草原上的草场已经大规模荒芜化，甚至那些璀璨的湖泊也在大规模收缩或者消失。</p>

没了水源，无论是人还是牲畜都没了生路。西凉人要么往西继续寻找新的水源，要么往东杀向富饶的云垂帝国。</p>

上锋预想到西凉人有可能东进，但他绝对没料到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任宁这些斥候们刚踏进草原不久，就遇上了数倍于自方的敌人，然后被迫四处逃亡。</p>

想到这，任宁撇了撇嘴。</p>

他清楚地记得，就算往年风调雨顺的时候，每每到收获的秋季，西凉人都有往东掠夺粮食和女人的习惯。</p>

对他们来说，掠夺别人的东西是一种荣耀。</p>

操！</p>

任宁突然脸色大变。</p>

他顾不上观察四周是否有敌人埋伏，拔腿就跑。</p>

点火的地方原本距离他很远。然而此时天干物燥，火借风势反过来风助火威，已经铺天盖地向他这边烧了过来。</p>

噼里啪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