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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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有一搭无一搭的和罗惠玲聊着天，缓和着车里沉重的气氛。这才得知罗惠玲结婚了，换了住所，他也笑着恭喜了她。他们达到李光家，李光已经早早在外面等着了。他临时接到了罗惠玲的电话，说晚上方婷搬过来，他连忙把一间空着的屋子收拾了一番。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罗惠玲在电话那头，说一句哽咽一句的，只觉不妙。

梁木帮着把行李放到了二楼，正准备回去。就看到方婷走了过来，“谢谢你梁律师。”她已经恢复正常的状态。

“举手之劳，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打这个电话。”梁木递给她一张名片。

方婷接了过来。希望永远不会再麻烦到他。

“即便丁蟹故意杀人罪不成立，但他非法持有枪械、挟持人质，估计也要判个几年。”

方婷睁大眼睛，今天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着梁木。对啊，她一直都在和丁家周旋，都快忘记了丁蟹是怎么被抓紧去的。丁孝蟹说要让丁蟹清清白白的出来才肯放过方家。可方家改了证词，丁蟹也会坐牢的呀。她又想起了他讥讽的笑声，“你在和我讲道理？”

方婷在梁木心中变成了一个谜团，她在法庭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在乎的陈述了别人羞于启齿的事情，刚才完全是受害者正常的应激反应，但短短的一段车程，她就又恢复到了冷静与疏离的状态。可当你告诉她，丁蟹会坐牢时，她却没有松一口气，反而陷入了迷茫和另一个困顿。

夜里，方婷独自躺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恍如隔世。以前家里人很多，地方小，四个女人睡在一张上下铺，后来长大了，就变成了两张上下铺。晚上睡觉，任何人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浅眠的她醒过来，甚至一个翻身。那时的她也曾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可以拥有一间小小的、独立的房间。她不妄想回到小时候那样的奢华，但依旧憧憬着姐妹们长大以后，可以通过努力越来越好。可如今，兄妹四人，却散落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她无比怀念着那些拥挤而热闹的日子。房间的安静并不能起到助眠效果，反而屋外的各种蝉鸣蛙叫让她睡意全无。

她听见了隔壁屋子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渐进，停在了她房间门外。罗慧玲在方婷门口站了许久，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却又收了回去。她轻轻的退回到房间。方婷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怕自己会做小敏之前做过的傻事。不，她不会，至少现在不会，她还要等着大哥出来。她闭上了眼，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副皮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安慰自己“一副皮囊而已”的不止方婷一人。丁孝蟹灌了自己不少酒，无奈酒量太好，竟然越喝越清醒。旁边的阿龙不禁皱着眉头，这是怎么了，下午喝了一顿，晚上又开始了……他不在庭审现场，自然不知道始作俑者的“胆大妄为”。

丁孝蟹看着被带来的女人，长发及腰、一双大眼睛紧张的瞄了自己一眼，身体竟然有些发抖，旁边的人低声说到，“孝哥，还是个雏。”

他放下酒，胳膊都懒得再抬一下，轻轻的勾了勾手。旁边的人见状，连忙将女孩推了过去。女孩轻轻坐下，叫了一声“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