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普洛达尔斯星系记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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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身处同一个军团,如今却对着彼此发起死斗。
经过那么多杀戮,恐虐无限地将祂的目光投射在卡恩身上。无论他是否愿意,这被动的赐福都令卡恩的力量增加到了一个夸张的地步。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吉瓦多伦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他可以和卡恩短暂角力一段时间,但无法长久持续下去。
不过,卡恩撕下了与自己血肉融为一体的盔甲,这个举动无疑又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卡恩虽然饱受血神赐福,可他还不是恶魔。没有动力甲的保护,他依旧会被链锯剑所伤。
吉瓦多伦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不在乎。他正身处一场绝对无法掉以轻心的战斗之中,任何疏忽或分神都将导致他的死亡。唯有专注,才能让他博得片刻生机,乃至获胜的机会。
利克托冷眼旁观着他们的战斗,通讯频道里不断传来那位斯莱连长的声音。他不理解为何这名禁军不让他们加入战斗,将那该死的叛徒干净利落的杀死。利克托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出解释,只是让他们再等等。
旁人可以找出许多理由,只有利克托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在给予吉瓦多伦应有的尊重。
身为禁军的一员,这样类似的战斗他见过许多次。两军阵前,两名代表着对方阵营的战士会与对方进行一场死斗。在此过程中,不允许有任何打扰者。直到有一方死去。虽然在一万年后的今天,他猜得出这样的传统应该已经名存实亡。
但是利克托愿意在某些程度上重现它。无关其他,只是单纯的意愿。
吉瓦多伦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空气被他粗暴地吞咽进喉管,三颗肺不停地鼓起。混杂着战意的空气在他的肺部流通,连带着他自己的鲜血都染上了战斗的寒意。对他而言,战斗从来不意味着热血沸腾,而是充满着寒意。
这与他出身的星球不无关系。那个早已毁灭在一次混沌入侵的星球极其寒冷,他们惯于成群结队地狩猎,巨大的白狼或是巨熊都是他们狩猎的目标。寒冷是吉瓦多伦最为熟悉之物。
但这不意味着他不精通战斗——恰恰相反,他将战斗变成了某种艺术。布下陷阱,然后耐心地等待猎物上钩,如同一個老练的猎人。
在一次互相碰撞过后,链锯剑与血子分开。吉瓦多伦谨慎地迈动步伐,在那颅骨王座下方与卡恩绕圈缓步,他在等一个机会。这机会出现在两分钟后,源于卡恩的一次喘息。
抓住机会。
一个刹那间,老旧的链锯剑再次出击,于仿佛变得粘稠的空气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击中了,终于。
千百次的尝试过后,这回馈的沉重手感没让吉瓦多伦有所欣喜。
还不是时候。
他紧跟着压上左手。疯狂旋转的锯齿带出碎肉与骨茬,这种残忍的武器忠实的执行了设计者的愿景。
卡恩痛苦地嚎叫起来,他的半个腹部被吉瓦多伦刨开了。如果他穿了盔甲,那么,这把链锯剑甚至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他的。但他没有,他自己将那盔甲撕了下来。
现在,他胸腹处本就严重的撕裂伤由于链锯剑而更上一层楼,但却远远不是结束。至少,卡恩不会让自己的疼痛就在此刻结束。对他来说,可以受伤,但必须有所还击。
卡恩的左手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牢牢地抓住了吉瓦多伦的肩甲,不让他逃脱。力道之大甚至令吉瓦多伦听见钢铁的哀鸣。与此同时,他右手的血子猛然挥下,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伤换命。
他的骨头经过死难者鲜血们的淬炼早已变得无比坚韧,那把链锯剑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将他腰斩。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卡恩用血子将吉瓦多伦完全劈开了。
斧刃下压,第一秒,血子斧刃上旋转的云母龙牙齿切开了那曾经属于普利亚德中士的动力甲厚重的左肩甲。钢铁之蛇战团的标志被切成两半。
第二秒,卡恩继续施加力量,他承受着吉瓦多伦给予自己的痛苦,同时向外施加着暴力。粘稠的可怕的鲜血不停地向外喷发,而他也同样渴望见到吉瓦多伦的鲜血喷涌而出。
可是,在第三秒,吉瓦多伦消失了。
卡恩瞪大眼睛,巨大的疼痛自腰间爬升。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疑叫。然而,吉瓦多伦没给他更多机会。
他已经用那把链锯剑彻底地将卡恩腰斩了,他平静的令卡恩觉得憎恨的声音在卡恩耳边响起:“你从前就喜欢使用这种冒险的战术,卡恩。”
躺在地面上,卡恩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吉瓦多伦染血的脸,看着他依旧平静的眼睛,突然问道:“深坑?对吗?你和我在深坑里打过。”
“是的,许多次。”吉瓦多伦点点头。“看来你还记得我们彼此训练的日子。”
“不。”卡恩笑了。“我忘了,否则死的就会是你。我打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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