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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太孙凯旋,立下旷世奇功,直接打到金国首都城下,迫使金主称臣,让出辽东辽西大量土地,甚至连人家皇后都抢了。
如此赫赫战功,让很多人难以置信,冬月初就开始到处派人打探,心里不断盼着是假消息,结果打探来打探去消息是真的!
光是明州,就有两家老人因此事刺激一口气没喘过来去了。
随后,无论在民间还是朝堂,皇太孙威望一下子上升到无人能及的程度。
而去年联合起来抗拒抵触皇太孙改制的大族和官员,之后还给朝堂上书要求皇太孙撤军的那些人心里也明白,他们要倒大霉了。
而吴惠生也成了名人,因为他非但没有和大多数人同流合污给皇太孙施压,还上折子表示支持皇太孙改制。
所以他是少数站对了队的人,于是便有众多讨好和求助。
一些是大族拉拢,一些是同僚求助。
吴惠生飘飘然的同时也有一些紧张,他折子是上了,要是皇太孙没见到呢?他心里也有不安,万一没见到,那今天被捧得多高,明天就会被摔得多惨。
所以他决定再做些别的事,要让皇太孙对他印象深刻。
他明白那些大族很多想必完全不敢再和皇太孙对着干了,可必然也有狗急跳墙,还要另谋出路的人,如果他能摸清那些人的动向,搞明白他们要出什么招数,提前报告给皇太孙,那必然是大功一件啊!
吴惠生也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顶着压力站皇太孙。
于是他开始借着大家都来讨好他,和他套近乎的机会不动声色打探起各大豪族近期的动静。
也有官场的老油条看出他意图,不过并未隐瞒,只是让他在皇太孙面前美言几句,吴惠生都点头答应了,心里却想,到时打听出消息,这些功劳有多少算多少,当然都要往自己头上揽,哪会分给别人呢。
......
另一边,明州城外竹林水榭,炭火正旺盛,煮茶刚刚沸腾,石桌边坐了八人,年纪最大的发须皆白,有六七十年纪。
年纪最小的大概二三十左右样貌,都眉头紧锁,面色阴郁。
“这改制就是不给我们活路!”有人气愤道。
“平心而论,也不是不给,只是要削掉许多。不过在做都是什么家当大家心里清楚,各自有数,就不要说那些客套话,多想办法吧。”一个中年人敲了敲桌面。
“事到如今能有什么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可宰得也太狠了,我们年年遵纪守法,该交的税没半点少,这皇太孙是要干嘛?逼我们上死路吗!”
“死不了,只是退层皮,他拿捏得很有分寸,令人难受。”
“哼,劳资不管,狗急了还跳墙,若逼急了我什么都敢干,诸位议下如何?”
水榭中安静了一下,随后有人不屑嗤笑,“狗急跳墙?那也得看什么狗,我看那皇太孙的墙别说狗了,就是狼也跳不过去!
你再厉害能厉害过辽国,再厉害能厉害过金国?
辽国皇帝病死在京城,金国皇帝屈膝投降,眼睁睁看家妻被掳走糟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和辽国金国比起来,你算什么?你准备拿什么跳他的墙?”
“你!”
“好了好了,请诸位来不是吵架的。”着紫衫的中年男子抬手制止他们:“是想诸位商议,想个进退之策,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这次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过不去,大家都不好过!
田亩越多,纳税越多,在座最少的也有数万亩吧,到时如真按这般来,什么后果你们都明白,这么多地吃不住,只能吐出去!”
这下没人再吵了,亭子里安静了一会儿。
这里聚集的就是明州最大的几家豪族,他们聚到此处,就是为商议对策。
“既然要按照田亩数来,那朝廷总要统计田亩数,到时多与来统筹测算的官吏走动走动,给些好处,让他帮忙少报些不就成了。”有人提议。
“我觉得可行!”
“对啊,这样简单直接。”
紫衣中年人摇摇头,“想想去年来的起芳,她是皇太孙的得宠情妇,又是得力干将,如果她再来,你们怎么买通?”
顿时,所有人哑口无言,起芳去年的强硬作风众人有目共睹,顶着沿海诸州的压力毫不退却,若非年前她被召回,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就算退一万步,来的不是起芳,可皇太孙打了那么多战,手下杀伐果断得定然不在少数,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上面吗!”
这番话令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是了,皇太孙可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铁腕人物,他常年打仗,还百战百胜,手下的能人肯定都是见惯血的狠辣人物,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收买。
“那该如何是好.......”
紫衣中年人叹口气,“其实办法老夫是想出一个,可需要各位鼎力配合才成。”
“尽管说吧。”
“事情已到这地步,就不用藏拙了。”
紫衣男子缓缓开口:“天下大族不止沿海诸州有,而且北方有,蜀中有!
皇太孙拿我们沿海之地开刀,很快也会对蜀中出手,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要让蜀中大族明白,特别是吴家,他们背后是当今皇后!
老夫准备年后亲自去蜀中一趟,拜会蜀中大族,向他们言明厉害以求支持,如果有蜀中大族为援助,背后就有皇后,我们即便闹起来,只要不过分,就不会有事!”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不过诸位想必也明白,虽说唇亡齿寒,可毕竟没到蜀中,平白无故别人也不会贸然出手,所以此去需要一些‘薄礼’赠给蜀中那些人物,既是大家的事,也该由大家一起分担。”紫衣中年人环视众人。
大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最终也都点头答应。
“说个准数吧。”有人提议。
.......
下午,人们陆续散去,只剩紫衣中年人还在水榭中,看着远处因风而动的涟漪,心里很不平静。
他是明州最大的豪族当家,袁成望,而他们这些的地方大族的兴衰命运,完全看接下来一两个月事情走向如何了。
虽说唇亡齿寒,可他心里也没多少低,蜀中大族愿不愿和他们站在一起。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能坐以待毙。”他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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