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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慕容家对国家诸多贡献,以及经界法推广中的难题,赵瑗思索着给荆小白封个爵位这个建议,皇帝应该会同意。
为了预防万一,赵瑗准备了长长的一段话,包括利弊分析,以及封爵可能会遭到朝中大臣的反对,种种阻碍如果对应对,都想好了。
他这番想法,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因为在他刚把情况禀明,并说出自己的建议时。皇帝当即答应了,立马着内侍去请秦太师。
并对他说“这事你等结果就行了,对付朝中反对的声音,让太师去周旋,他最擅长这个。”
将近午时,赵瑗才走出皇宫,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平江府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后面的问题,皇帝另从户部、吏部以及刑部各调了一名官员组成了支督查队,督促经界法的实施进展。
接下来,只等给荆小白封爵的旨意诏告天下,再由赵瑗去谈慕容家的问题。
关于秀水茶楼事件,皇帝也听从了赵瑗的建议,既然是发生在同里镇,就由慕容叶青去处理,有了结果,让他写密折经李知府上呈皇帝。
并把慕容叶青的处理方法也禀明了。
慕容叶青的想法是,暂且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不再往外扩散,不走公文,不让官府参与。
让赵瑗意外的是,皇帝对秀水茶楼的态度,他说什么,皇帝就听什么,一句话没问。
一下子死六十多人,其中还牵扯到世子妃的事。皇帝听了表情淡淡,就跟听说谁家中死了几只鸡一样。
总之,五月二十六日这天,除了郭俭的事情外,别的都挺顺心。
想到郭俭,赵瑗满脑袋都的火气,忙碌了一上午,竟然把他给忘了。
他又折回了宫里,去刑部找刘侍郎。
其实,有件很重要的事,赵瑗不知道,他安放在皇宫中的暗线也没有发觉。
那就是在他未进宫前,有人先一步把同里镇的情况,禀告了皇帝。
那人说的是普安世子赵瑗想与慕容家结亲,却遭到了世子妃的阻挠,并且执意同他一起去了同里镇。
世子妃在秀水茶楼受到外部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茶楼内的护卫拼死相救,双方厮杀在一起。
在混乱中,世子妃被茶楼的老板宫七带出去,躲进了慕容大院。除了他们二人外,在场的人全部死了,其中有两人是咬毒自尽。
当时皇帝听后,问了句“他们受伤了吗?”
那人说“宫七被断裂了的木梁擦伤了脸,不严重;世子妃没有受伤。”
皇帝又问“依你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人说“草民不知,草民只是把情况如实禀告圣上。”
……
郭思谨上船后,便呆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她摸了摸脖子,虽然用手绢绑了一圈,耳朵后面的红痕依旧遮挡不住。
她清楚地感觉到,宋羿看到她脖子时,目光顿了一下。
好在他没在说什么,只是每到饭点会敲她的门,叫她一起去饭厅吃饭。
荆小白竭力的谈笑风生,并未能活跃多少气氛。宋羿是根本不应他的话,郭思谨偶尔应一句,也是淡淡的。
就这样过了三日。
五月二十八日,清晨,大船在杭州码头靠了岸。
走下船,脚下浮沉,郭思谨感觉呼吸都有些费力。秋葵扶住了她的胳膊“世子妃,小心。”并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下来,递给了旁边的思思。
郭思谨像是才回过来神似的,看着秋葵问“世子呢?”
“世子去了德清县,交待奴婢今早来这里接您。”
“他什么时候去的?”
“前日下午去,昨日中午回来;今日一早又去了。”
“走时候,有说什么时候回吗?“
“没有。“
与宋羿和荆小白告了别,上了普安王府的轿子,一刻多钟便到了王府。
进了揽月阁,还未来得及换衣服,便听到张伯在门口求见。
张伯进来后,略略低了个身,直奔正题“世子妃,郭大人之事,有世子在,您不用担心。风口浪尖上,您要做的就是不要慌乱,一定要稳住神,不能落别人话柄。“
郭思谨深吸了口气说“父亲一向为人正直,为官三十多年,以权欺人之事,从未有过,这中间定是有误会,既是误会终有解开的一天。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坐船不习惯,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张伯松了口气,接着说了别的“昨日下午皇后娘娘的人传话过来说,让您回来了,进宫一趟。我想大约是为恩平世子婚事,找您商议。“
商议是客套话,顶多是通知她一声。张伯主动提起,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郭思谨端茶盏喝了两口茶后,才说“张伯知道是哪家姑娘吗?”
“大将军的女儿吴茉莉,荣国公的小女儿刘木兰,和您的表妹王昭雪。准备在这三位小姐中选,皇帝的意思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郭思谨想了一下,才想到王昭雪是她表舅母王夫人的娘家侄女,最近一直在太师府里住着。
“张伯,您觉得谁合适呢?”
“皇帝中意王昭雪;太后中意刘木兰;皇后中意吴茉莉。”
张伯没有给她答案,郭思谨只得直接问道“我应该中意谁呢?”
张伯笑了笑说“世子妃肯定是中意王昭雪,一来这是皇帝的心意,二来王昭雪是您表妹,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这个问题,将近午时的时候,在仁明殿内里,又被提起。
面对郭思谨,吴皇后难得容颜和悦,她亲切地问“世子妃身为长嫂,觉得谁最更适合恩平世子呢?”
郭思谨温婉地笑了笑,细声细语道“三位姑娘皆是出类拔萃,品貌性情不分仲伯,臣妾看谁都觉得十分的好,真是拿不定主意呢。”她试探地问道“要不,让恩平世子自己来选?”
吴皇后对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轻笑了一声说“婚姻大事,自是要听长辈的意见。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行了。”
郭思谨想了一小会儿说“臣妾要听母后的,母后要听太后的。”她抿了一下嘴角,接着说,“臣妾选太后选的姑娘。”
这个回话,吴皇后更加不满意,她哼了一声说“你知道太后中意谁吗?”
郭思谨如实说“臣妾近几日未去过慈宁宫,不知太后的想法。”
“太后中意的是刘木兰。”吴皇后嗤笑了一声说“难怪外面都说普安世子和世子妃不和睦呢,你连自家男人在想什么都不知,能得他欢心吗?”
话脱了口,吴皇后才发觉不妥,真是被这个笨东西给气住了。她急忙转了话题,佯装关心道“听说你父亲惹上了官司,你要回去看看吗?”
郭思谨微笑着说“多谢母后关心,臣妾不打算回,父亲是皇亲,出了事倍受瞩目,负责本案官员定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终会还父亲清白。”
吴皇后盯着郭思谨问“你认为你父亲是无辜的?既是无辜,等着其他官员查出结果就行,普安世子还跑那么快干什么?”
“臣妾怎样认为的不重要,要看审案结果。”郭思谨浅浅地笑道“俗语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父亲没有儿子,出了事,总要有家人出面照顾安慰的。”
郭思谨出宫没多久,仁明殿里的谈话内容便传到了慈宁宫。
内侍李德海垂手躬腰的立在太后身边,笑道“普安世子妃的心思倒是挺单纯,看来宫内的消息,并未流到外面去。”
太后未置可否,而是淡淡地说“选荣国公家的丫头是定好的,问各位的意见,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李德海惊讶地说“官家不是想选秦太师的人吗?”
太后的话依旧淡淡的“他是想讨好那个老鬼,我说刘木兰也是替官家说话。”
李德海笑呵呵地说“太后英明,什么事都难逃您的眼睛。“
“少耍贫嘴吧,你的眼睛也是雪亮,故意在这里没话找话说。我说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德海的腰弯得更低了,声音也低了“请太后责罚,派出去三四回人了,他们下船时,就让小春子他们在码头上等。那小祖宗是软硬不吃,连哄带骗都不行,就差把他打晕扛过来了。太后请的人,给奴才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不意外,你们要是能顺利的把他请过来,才让我意外。“太后难得的露出了笑脸”晚些时,你往普安王府跑一趟,明日让世子妃带他过来。他们不是相处过,有交情嘛。“
“奴才现在就去。“
“也让别人歇会儿,晚饭的时候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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