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你是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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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栖摸了摸后脑勺，语气干涩到不自然“好巧啊，班长，你也翘课。”

这个开场白，任子萱说不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呃，我是，呃，最近奥数算太多了，我就是出来换换头脑，正准备回去做高等化学呢。”

“那，班长，不打扰您了，您慢走！”西栖摆出讨好的面孔，笑得没脸没皮的。

看着黎明愈走愈远，由慢走到渐渐小跑的步伐，西栖和任子萱一脸坏笑，捂着肚子在黑夜中笑得花枝乱颤。

“话说，西栖，那我们去哪？”

“没听见刚才打下课铃了吗，走，回宿舍睡觉喽。”

从第二天早读开始，受西栖的影响，任子萱果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战斗力，就差一身军服，要不妥妥是一小战士。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任子萱正在利用课间争分夺秒完成午自习未完成的数学练习题，这时候，化学课代表走到她身边对她说了一句话，那一刹那，她一天的努力直接破功，完全被未知的恐惧代替。

“任子萱，班主任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化学课代表说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任子萱心惊胆战地往办公室走去，一路上她幻想了无数种可能，摸底考试谈话，化学作业不合格，上化学课犯困等等，每一种可能的最终的结果，无一例外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报告！”任子萱喊得颤颤巍巍。

“进。”

一推开门，她就看见班主任的办公桌，还有在旁边笑得温文和煦的那个熟悉侧颜。任子萱内心万念俱灰，完了完了，当着男神的面挨批，不如去死。

“老师，”任子萱凑近，打断了正相谈甚欢的师生二人，“您找我？”

“嗯。任子萱，你有没有认真做假期作业？”看见任子萱，老班立刻敛了笑容，顺手从桌上抽出一张卷子，开来是早就准备好的，话锋直接转向她。

来不及感叹老班的变脸速度，任子萱扭扭捏捏地开口，说话声音堪比蚊子叫“做了。”

“你自己看看，一百分的题，你得了多少？”老班唾沫星子横飞，自问自答“四十分，任子萱。我知道，刚开学，我不该对你们太严格，但是你要知道，刚开学的课程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基础的。你看看你，这种题，你拿回家做，照着书抄公式你都抄不对。还有这个，二氧化碳的2去哪了，都是粗心犯的错误。”老班一只手举着卷子，一只手在卷子上划来划去，划得任子萱心惊胆战。

“拿下这些最基础的，这张卷子最起码你能拿70分，剩下这些你不会的。本来应该我给你讲的，但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正好黎明在这儿，让黎明教你吧。有什么不会的都问清楚，多跟人家学学，别白白辜负了你妈的一番心血。”

最后一句话说得任子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班主任已经不再看她，站起身来，秃头在阳光下发亮，他嗓门粗大，在办公室里说话就像吵架“好啦，好啦，手里的工作都放放，下午开会。”

老班是年级副主任，所有老师都被他带走了，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任子萱和黎明两个人。四周静的任子萱都能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来吧，我教你。”黎明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吹过，他坐在办公室正中央的桌子旁，任子萱尽力克制住内心的不舒服，挪步坐在黎明身旁。

“这道题……”一说到题，黎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最后一道压轴题，看着正讲在兴头上的黎明，任子萱还是试着逆反了一下硬着头皮说“这种题，就算你给我讲了，我现在懂了，考试的时候，我还是不会。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

哪知也不知是不是尖子生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天性，黎明在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任子萱的大脸半分钟之后，不顾某人的愚钝，继续自己的演讲“压轴题是有规律的，并不可怕……”

不要啊！任子萱内心大喊。然而并没有谁听见她内心的声音。

在重复了三遍之后，望着任子萱懵懂的眼神，听着任子萱抓着一头乱发，自暴自弃的嚎叫“班长，你放了我吧”，黎明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任子萱，压轴题全是套路，这么简单你都不会，你是猪吗？”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出人意料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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