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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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翊微微颔首，目送着褚桓进了书房，随后惴惴不安地在门外往来徘徊，寻思着里面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哪怕被苏弘一顿好打，也非得冲进去将他拉开不可。谁知小半个时辰后，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苏弘与褚桓竟然有说有笑地并肩走了出来。

苏翊强压下满心的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试探地问道“爹，您和侯爷……”

“褚贤侄，”苏弘直接无视了自家儿子，笑眯眯地看向褚桓，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芒“今日你既有公务，我便不留你在府中用膳，等小秧陪舒湄从永慈寺求福回来，你定要多来陪我这个老朽下下棋，谈谈天。”

褚桓眼睫一弯，朗目如春“若镇国公不嫌弃，晚辈自是求之不得。”

苏弘听罢，顿时漾起了宛如春风拂面般的笑容，吩咐苏翊送褚桓出府，自己则迈着轻快的步伐，神采奕奕地往居住的院子走去。

“你跟我爹说了什么？”苏翊瞠目结舌地看着苏弘远去的背影，不可置信地问道“他不生气也就罢了，竟然还这般……兴高采烈？难道是……你答应要娶小秧？！”

“我与镇国公说，先前在宁国的时候，我曾用假身份骗取过小秧的信任，时至今日她依旧无法介怀，”褚桓展眉笑开，如兰如月，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若是小秧不肯放下往事，我便一等经年，青丝染霜，风雨不改；若是有幸相知，我定会以一生为聘，以一世作许，为她绾正青丝，铺红妆万里。”

一等经年，风雨不改……苏翊的心头微微一颤，他强压下眼前浮现出的那张清秀娴静的面庞，扬眉问道“你说的这些话是发自肺腑还是在哄我爹开心？”

“苏大人觉得呢？”

“从前我觉得你待小秧确与旁人不同，”苏翊抬起眼眸，如实说道“可是后来时局变幻，虚虚实实，我倒也看不透侯爷的心意了。”

褚桓闻言，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随后岔开话题道“说了这么久，竟忘了今日的来意。”

他神色微敛，沉声说道“昨日宁国那边送来国书，说是中川一战，两国联手退敌既成佳话，不如借机重修旧好，共御外敌。国书中还说，希望我们派使者去往陈掖，以定盟约。”

“虽说与宁国结盟实属权宜之计，”苏翊冷笑一声，眼中掠过森然的利芒“但九泾原一战鲜血未干，我们却要去与仇人握手言和，当真是可悲可叹。”

“依照眼前的形势，结盟自是不可避免，可我们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褚桓神色锐利，唇边浮起了一层冰冷的笑意“我想请苏大人出使宁国，以其归还我符州、营台、南瞻三郡作为条件，与他们订立盟约。”

“归还符州、营台、南瞻三郡？！”苏翊瞪大了眼睛，愕然片刻后缓缓说道“宁失千军、寸土不让。若非交战，只怕宁国不会归还我函峪关以南的土地。”

“天成帝好大喜功，割地求和这种颜面丧尽的事他当然不会答应，”褚桓眸光沉沉，犹如一潭寒冽的秋水“这不过是一个用来与他们谈判的筹码罢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两国边境互市和宁国进贡的岁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