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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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哗啦啦的打折了好几扇芭蕉叶，雨书从雨中匆匆跑回了院中，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才进来道“小姐，我刚去看庄主的院子已经熄灯了，看样子是睡了的。”

南清枝皱眉“父亲今日怎么睡了这么久？”

雨书便说道“我看小姐小姐还是明日一早去看庄主吧，再说今日那大夫也说好生修养着就行，想是没事的。”

南清枝看着外头的大雨，心中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手中紧紧的捏着帕子道“今日那大夫又是往常那位替父亲看病的大夫，且那大夫看过父亲后，父亲便睡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往常可是没这样过的，再说即便睡了，又怎会睡这么久？”

这时雨墨在旁边说道“许是庄主今日生了气，难免身子疲累，想是也没有多大问题的。”

南清枝看了雨墨一眼，忽然说道“雨墨，今日你可去过姐姐那了？”

雨墨神色立马变了变，又恢复如常道“小姐说笑了，奴婢是小姐院子里的人，怎么会去大小姐院子呢？”

南清枝笑了笑，声音有些微冷“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要是觉得姐姐院子里好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去姐姐院子的。”

雨墨听了神情大变，立时便跪了下去“小姐冤枉，奴婢不知小姐为何要这样说，奴婢一直是跟着小姐的，自然是愿意一直跟在小姐身边的。”

那副姿态，的确是恭敬忠诚得很，让人很难挑出一点毛病出来，可是越是这样挑不出毛病的，才最是一次次的精心伪装。

南清枝低下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雨墨，眼神里平静无波，半晌没有开口，气氛一时凝结了起来，连在一旁的雨书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很累吧。”南清枝忽然说道“日日留在我身边，我记得你母亲便是一直伺候二夫人的，后来二夫人去了，你母亲与二夫人主仆情深也跟着去了，后来你便由姐姐带到了我这儿，其实真要说来，也是姐姐与你儿时的感情更加深厚的。”

雨墨听了猛然抬头，喃喃道“二小姐……”

南清枝垂着眸子又道“若我说从今日起，你便去姐姐院子里，不用再跟着我了，你觉得这样可好？”

“我身边自会有新的忠心的丫头，总之也是能替代你的位置的。”

雨墨听了大惊失色，叩首道“奴婢不知做了什么惹了二小姐生气了，若奴婢有做了不对的地方，还请二小姐格外开恩，奴婢一定不会再犯的。”

南清枝却是不愿再听这些了，冷淡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若真要有你什么把柄，我也的确是拿不出什么确切的错处的，只是我不愿要你了，你自己回姐姐的院子也好，回乡也好，总之待会你便去收拾好东西，明日便走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显然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雨墨一下子跌倒在地，再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南清枝看着雨墨，知道她是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的，所以也并不想说破。

若那日当真是姐姐假扮的她，没有雨墨在中间掩饰，哪能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南清枝最后再看了一眼地上脸色煞白的人，转身对着雨书道“雨书，陪我再去父亲那里一趟。”

雨书默默点头，便去拿伞，等两人出到雨幕中，雨书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雨墨。

她与雨墨共同伺候了南清枝这些年，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但也仅仅是微微的同情，雨墨做出那样背主的事，即便是被处死了，也是不足为惜的。

雨书回过头，对着南清枝道“小姐为何还要放雨墨回去？”

南清枝眼神微冷道“放她回去，只是想让姐姐收敛些罢了，我也会当作什么事也没过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