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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的规模也还不小。但却只有章姓和沈姓两大家,所以宗祠便分了东西两祠,东祠是沈祠,西祠就是我们章家。”章同祖知道卫飞和陈枫会有诸多不解,不等两人问,便接着说了下去,“那时无论乡试、会试还是殿试,章沈两祠都会有子弟赴考,但说来甚是奇怪,倘若是这次沈家中了头名,那么下次必定便会轮到章家,如此的循环往复,竟然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居然还有这种事?卫飞和陈枫惊诧之余,却更加肯定了刚才的判断,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这座镇子的布局,一定是出自某位高人之手,同样的章沈两家轮番中奎,也是一种高明至极的手法,“风水轮流转”说起来容易,不过只是五个字而已,但实际操作起来,在理论上几乎便是不可能实现的布局。
古人重视风水到了将家族兴旺、前程运势等等,全都寄托在了上面的地步,因此常有为争夺一处所谓的风水宝地,几方大打出手,流血送命之事生。寻到一处风水龙脉的真**,绝无与他人``同享的可能。而文峰镇中章沈两家的这种情况,却正是风水之中的一种绝局,名字便叫做“两岸局”,取意出自那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俗语,古时黄河河床较高,泥沙淤积严重,经常改道,而每次改道后,一个村子以前在河的西岸,后来就变到东岸去了。所以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意即世事盛衰兴替,变化无常。
而“两岸局”,其实就是一方龙脉结**之处,却有两家之人同设阴宅,但这两家的主任,却必须是八字对冲。而八字对冲便表明了,这两人一生都相冲不合,谁看谁都不顺眼,甚至于双方之间,都欲除之而后快。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便无可能将两家主人,埋在同一**口之中。况且,“两岸局”的特点便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所指的那样,一家兴旺之时,另一家必是衰败,因此这个“两岸局”,便成了风水之中的一大绝局。
各人又都喝了一杯酒,那一坛酒竟然已去了三分之二,沈郎似乎是四人中最为清醒的,他接过章同祖的话,“到了后来,镇子里的东西两祠,共商了一番,便干脆依照章祠沈祠中奎的先后顺序,会试过后的殿试,只让两祠之中的其中一人应试,反正另一家也只能中个贡士,中举之后其实便已有功名在身了,如此方才能使章沈两家,在镇子中保持平衡之态,不至于一家独大。但是忽然一次,轮到章祠该去考取状元之时,镇子中人人都在等着喜报,无论两祠之间如何的竞争,但总是同一镇子,就在大家以为他必中无疑,但却谁都没有想到……”
“谁都没有想到,我章家先祖在中了贡士头名之后,忽然不知所踪。”章同祖接口说道,“按照以往,当朝的状元非我先祖莫属,但就在殿试前夕,已经中了贡员的先祖,也不知生了何事,竟然由此退隐,舍弃了一身的功名,挂冠而去。此事引了无数的猜测,有说先祖欺世盗名的,也有说先祖根本无能考中……”说到这里,章同祖一脸的迷茫,“总之,自那以后,镇子里竟再也无人考中功名,哪怕只是个举人。镇子中众说纷纭,但都以为是先祖的举动,触犯了祖先的神灵,破了镇子的风水,东西两祠之间也越来越是交恶。”
沈郎摇了摇头,“不过却也难怪,便是一直到现在,镇子中最多也就是高中毕业,就只有大同子一个人考上了大学,大家都喊他章大爷,嘿嘿,也算是个状元郎了。”
陈枫也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此事中竟然如此的离奇,虽然不难猜测到,自章同祖的那位弃功名而去的先祖后,文峰镇中再难有人乡试中举,直至现在才有一个章同祖考上大学,应该变是与这个“两岸局”的风水绝局有关,但其中的关键之处,却是在章祠之中的那位先祖身上,究竟生了什么事,竟能使得他有了这般大彻大悟的行为?在那个时候,读书人的一生,寒窗苦读,不知春秋,为的便是考取功名,尤其他又是背负着整个文峰镇传承下来的愿望,若非他是遇到了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此等举动,在古时是难以想像的。
想到这里,陈枫和卫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前方不远处,镇子中那似乎是一成不变的高大围墙,他们来到的时候,已是晚间,无法看到镇子的全貌,只是隐约感到是种外方内圆的风格,因此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绝局“两岸局”,究竟是如何设置布局的,还不得知,唯有明天在镇子里四处观察一下,最好能在高处俯瞰,才能有所判断。
“如果不是看到镇子里的这种气势和风气,我还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个状元代出的镇子。”卫飞感叹了一声,“由此可见所谓的历史,被掩盖下来的永远都是真相。同祖,你那位看来该是参破了红尘的先祖,是哪朝中人?”这是最重要的线索之一,这座不管是叫文峰还是状元的古镇,没有在史载中留下纪录,恐怕也是和当年那章家的先人有关,更深一步的推测,是在整个“两岸局”的布局之中。
状元镇乃至与本地的史载都不符,本身已经不合常理,想要从正规的渠道猜测,肯定不太可能。但从章家那位祖先所在的朝代,也许能到些许的蛛丝马迹来。
“这个……”章同祖摇了摇头,“不知道,自那以后,无论东祠还是西祠,在宗祠中都不再提及此事,无形之中,已将此列为禁忌。科考之制起始于唐初,我猜测那次事件,应该是在明代。也许会更早一些,只是西祠东祠,都将先辈们的祠位封闭了起来,只有祭祠的时候,才开祠一次。”
“小的时候不懂事,等大同子考上大学后,我们俩曾经偷偷的潜进宗祠里,可是两祠里都是空荡荡的。就只有最早中奎的那位祖宗的牌位。其他的全都找不见了,宗祠的规矩严厉,我们也不敢问,总之,事事都透着古怪。”沈郎叹了口气,撕下条鸡腿啃了起来。
何止是古怪?陈枫皱了皱眉毛,家族宗祠里的祖先牌位,而且全都是历代的状元,居然不在宗祠之中了,这事又生在一座古风严谨的古镇之内,想都不用想,背后肯定有着什么秘密在内。他思索了一下,“那么这些前朝状元郎们的陵墓又在何处?”
转头一看,却见章同祖和沈郎竟已沉沉睡去,卫飞笑了笑,到底还是拼不过他和陈枫的酒量,看看坛子中还剩了些,便与陈枫分倒杯中,“疯子,你说这个镇子里是什么回事?”
陈枫摇摇头,“现在还是不好判断,明天先去他们镇子的陵墓看看好了。毕竟这是他们镇子中,自家的事,我们不好介入太深,先顾着章同祖吧!”
又喝了杯酒,两个人也觉得倦意渐渐袭来,这酒喝起来一点不象是酒,但后劲却是极大,卫飞目光一扫,只见沈郎的手中还抓着条鸡腿,口中模糊的呢喃着什么,靠在壁上,翻了个身。卫飞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是想到了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是酒劲上来,脑中迷迷糊糊,和陈枫慢慢的也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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