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春水映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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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和刘伯温立于城墙之上，他日喧嚣繁华的临安街市在城禁和疫霾之中变得死气沉沉。此次疫症发病凶狠，得病三日内丧命者十有，因着疫症有过世亲人的人家大有人在，稀稀疏疏地都挂上了白布，在落日余晖中隐约还能听到悲戚的哭声。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杨逍右手执剑，有感而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灾，苦的都是百姓。”刘伯温亦跟着叹道“此次疫症凶险，比起当初浏阳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已修书马皇后和朝中重臣，推动赈灾粮饷物资到位。”

“刘先生本已远离方外，如今为了苍生百姓挺身而出，杨某佩服。”杨逍拱手施礼。

“圣人言为国为民，义不容辞。刘某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自当为百姓身先士卒。杨教主过誉了。”刘伯温点了点头，见杨逍手中的龙泉剑，又继续问道“夫人向来体弱，不知是否已经避疫？”

杨逍听到刘伯温关心晓芙，一下又阴着脸，冷冷道“晓芙已和隐儿去了桃花岛，刘先生多虑了。”

刘伯温苦笑一下，想着城墙东南面看去，远处便是钱塘江的交界处，再远一些便是桃花岛的方位。

彼时桃花岛的桃花盛开，海上明月升起，桃花映水，香气四溢。晓芙安顿好无忌众人后，与芷若在屋内卧谈。

两人平卧塌上，芷若只觉得这房内似乎还有着一丝清苦的香气，在窗外的桃花香中显得格外突兀。

“师姐，你有闻到一丝苦味么？”芷若问道。

“这是青木香，是逍郎的师父所创，逍郎从小日夜焚沐，身上便带着这味道。”晓芙闻了闻这枕衾，方才发现杨逍身上的青木香留在了上面，也觉得不妥，又从柜中拿了一套新的被褥换上。

“你是说程君，这像很特别，幽深沉稳中带着一丝清苦，如风吹绿竹。”芷若闭着眼细细品了一下，又好奇道“女子多爱清甜如花香，淡雅如沉香，能制出这般醇厚特别的香味，又着以一丝苦涩，看似无情却有情，实在令人佩服。”

晓芙一面换上了新的枕衾，一面淡淡笑道“清雅若兰，坚韧如竹，程君一生淡然处事，却也有情有义，便像这香一样。”

“师姐，你曾说过，程君和神雕大侠颇有渊源，所以杨逍才百般维护古墓派。”芷若又问道“这杨教主和黄衫又都会双剑合璧，这香可曾与神雕大侠有关。”

晓芙知道芷若聪明，大抵猜到一些，便说道“还记得风陵渡口的那个说书人么？还记得黑沼灵狐么？”

“怎么说起了这些？”芷若先是不解，后又恍然大悟“风陵师太，黑沼灵狐，难道师祖。”

晓芙点了点头，道“峨眉金顶，江南淇园，不过都是一样的地方。”

“值得么？等一个永远都不会爱她们的人。”芷若有些惶然。

“知道等不到…只是时间久了却也变成了执念。”晓芙合衣躺下，今日有些疲倦，她的声音渐弱“芷若你既然已经知道不可能，不如…放下…”

芷若见身旁已经睡下的晓芙，她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前，窗外桃花疏影，月色清冷，倒寒三月，心下微微一颤。

在桃花岛数日，晓芙和芷若陪着隐儿读书烹茶，因着赵敏不再吵闹，无忌一家也消停了一些，比起死亡阴霾笼罩的临安城，这里是一片难得的世外桃源。

晓芙因着岛上无大事，便遣了塞克里和四门弟子前去临安帮忙，岛上仅留了峨眉弟子和少些地门弟子帮衬杂务。

临安城内，朝廷下了赈灾教旨，李大人虽然无能，但在刘伯温和明教的督促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抗疫，胡青牛虽未找到疫情的源头，但也下了升麻汤作为处方，由明教分发各地，疫情有了一些起色。

大约十日之后的一个晚上，芷若本要休息，却从窗外飞进一个纸团，让她到海边。芷若身手敏捷，一眼便看出丢纸团的人是赵敏，本不想理会，但犹豫了半晌还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