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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熠扶着她坐好,说道,“管平南一直颇得宇文恒的信任,将他调往兵部,是想重用的意思了,而且,管家另一个子弟,已被安排进了云州管平南的旧部中任六品校尉。”他冷冷一笑,“大有大力培植管家的势头。”
关于宇文恒的这种安排,云舒早已猜测出了他意图,他一面在拉拢八大世家,一世暗中踩压八大世家。
自己不亲自下手打压,而是培植另一股势力来与八大世家们抗衡,让也会们互相残杀。
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宇文恒,打的一手好算盘呢!
“管平南么……”云舒冷冷笑了笑,“我候着他多时了,顾铭部下的旧帐,是时候该算一算了,一千多条人命,不能白死!”
宇文熠的神色一暗,按着她的手,目光担忧,“阿妮,管平南可不是殷长风那等草包,他能文能武,才二十来岁就当了兵部侍郎,可不仅仅是靠着宇文恒的宠爱上的位,还有他的能力。”
“我心里有数呢,好不容易活着,哪能糟蹋了性命?”云舒一笑,“我现在,换个法子跟他们斗!”
前世是拉开阵势真刀真枪的跟对手斗,却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她换种玩法,她玩阴的。
她不出面,仍会叫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阿妮……”宇文熠心疼地将她拉到身边,“我带了二十个人来相助。”
云舒抬头看他,“搬点东西而已,用不着你帮忙呢,我有山鹰寨的人相助。”
“不,做事就得做得完完美美,我不希望有任何差池。”他道,“殷燕的身边,藏有暗卫,凡事小心为好。刘仕虽然谨慎,但必竟武功不高。”
云舒看着他,“好。”她点了下头。
没有拒绝,他跟都跟来了,必是要掺和一把的。
马车忽然停了,赶车的善良忽然说道,“主子,舒姑娘,到殷府了。”
云舒挑起帘子望外看去,朦朦的月色下,她看到马车停在殷府一侧的巷子口,而巷子里,则停着一溜的马车。
有高个子汉子走到她的马车前,“云姑娘,都准备好了。”
贺兰也不知从哪里闪身出来,站在汉子一侧,看着云舒。
云舒要下马车,被宇文恒摁住了胳膊,“人多,不需你亲自去。”他喊了声,“天真……”
天真从暗处闪身出来,笑嘻嘻立于马车前,“主子,舒姑娘。”
云舒想到一连扎过他两回竹竿,有些歉意地说道,“伤好了吗?”
天真一摸身后,脸上一窘,云舒姑娘能不能不提这事儿,他被同伙嘲笑好多回了。
果然,善良咕咕咕咕地笑起来。
贺兰也嘿嘿起来。
天真“……”
宇文熠横了几人一眼,“人马分两拨,府外的听刘仕的安排,府内的,听天真的安排。行动!”
“是。”几个人低声应道,身影一闪,全都消失在夜色里。
宇文熠拉过云舒,“我们就在这里听消息好了,休息。”
云舒一时没注意,倒他怀里去了。
她脸一黑,正忙着呢,哪有心情?她抬起手,将那只伸向腰间的手打开了,但才打开一只,另一只手又伸来。
……
殷府中,殷大夫人明天就要出殡了,这会儿的灵堂里,自然是做足了面子的该哭的哭,该嚎的嚎。
而府里的其他地方,却因多日的连夜守丧,使得仆人们疲惫不堪,一个个借着天黑月暗主子不管,打起了盹。
后门一个角门那儿,有人轻轻翻过院墙跳进府里来。
他探着头细细听了会儿声音,发现没有人发现他,便走到门边,大胆地开了门。
门一开,十几个黑影子,轻手轻脚闪身进府。
头一个进府的人手一招,这伙人如鬼影子一样,往府里窜去。
行动如风。
“谁?”有殷府的暗卫发现了他们,但没等看清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就被人敲昏了头。
有人拿口袋将敲昏的暗卫往袋子里一装,又往肩膀上一甩,送往府外去了。
其他人,又接着往府里而行。
打着的那个,似乎十分熟悉府里的情况。
人们跟着他,往各个院落而去。
时间并没有过多久,便见这些黑衣人,一个个扛着什么出来了,虽然扛着的物品较大较重,但他们行走的步子仍是轻快,可见他们的力气之大武功之高。
月儿西沉时,这伙人才没有再进殷府,因为,他们带来的三十来辆马车上,全都装满了。
天真走到宇文熠的马车前汇报,“主子,全部装车完毕。”
宇文熠只嗯了一声。
云舒这时说道,“天真,你带上贺兰,将殷府的陈婶和殷燕身边的婆子卫婶,还有一个护卫头领,脸上有一粒痣的那个,将他们三人敲昏,放倒在门边,做个,私带潜逃的样子。”
天真明白云舒的话,眼睛马上一亮,“是。”朝一旁的贺兰招招手,“走吧,大婶。”
贺兰冷脸,老娘才二十出头年纪!你娘才大婶!
一切都同计划的那样,完成的圆满完美。
马车队在夜色中,渐渐地离开了这里。殷府的四周,又恢复了宁静。
殷府里,有守夜的仆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屋子空空如也,顿时傻眼,怎么回事?
再发现值守的主人的屋子,也是空的,除了一些笨重的桌椅,其他轻便的物品,比如华丽的衣物锦缎各式值钱的古玩书画等,全都不见了。
仆人吓得魂飞魄散。
跑出屋准备汇报殷燕,却发现有另外的仆人也是惊惶跑来,几人互相一询问,一至得出结论,府里进贼子里。
而他们是守夜的,汇报给了殷燕,也会受到惩罚。
殷燕罚人的手段可比殷大夫人要狠,人们怕死,纷纷趁着夜色,逃离了殷府。
这里有仆人逃,殷府的另一处,怕罚的仆人们,也跟着逃。
除了灵堂那里灯火通明,看着还算一个殷实之家,殷府,其实已经成了一座空府了。
……
转眼天明。
在灵堂守了半夜,回到隔壁小屋休息的殷燕,是被仆人焦急的声音喊醒的。
她已经吩咐过了,不到辰时二刻不得喊她,是谁这么一大早吵她?不想活了么?她四更天才睡下好吧。
侍女跟她睡的一屋,从榻上爬起来,匆匆穿着衣衫,走到外间来开门,一边拉着门拴,一边低声喝道,“找死呢,一大早号丧?中午夫人出殡,有得你号的时候。”
门开了,殷昌盛的长随殷安急慌慌说道,“二姑娘呢?出事了,二姑娘,快喊二姑娘出来。”
殷安是殷家的远亲,殷昌盛被关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住在殷府里。
他昨晚陪着殷燕守夜到后半夜,殷燕是主子是娇客能睡到辰时后起床,他是仆人,可不敢这么睡,五更天那会儿就起了床,才睡了一个来时辰。
一起床,他就发现自己屋里竟是空的,除了他睡觉的床上有被子以外,屋中的花瓶字画全都不见了。
他诧异了,便走出来查原因,这一查不打紧,府里跟个空宅似的,找了半天没找着人,而且,所有的屋子跟他睡觉的屋子一样,全是只有大件家具在,小件值钱的,全不见了。
显然,昨晚府里进贼了!
殷安吓得不轻,赶紧跑来找殷燕汇报。
虽说已是正月天,但一早一晚还是很冷的,殷燕十分不想钻出温暖的被窝,只坐起来朝外问道,“殷安进来,站在门口回话。”
侍女走进卧房,将帐子放下来。
“是。”殷安这才敢走进屋里来,站在卧房的门口说道,“二姑娘,府里像是进了贼了,所有的屋子全空了。”
殷燕吓得脊背一凉,“什么?护卫呢?值夜的仆人呢?全偷懒睡死了吗?”今天母亲出殡,不仅父亲和大哥会破例被放出牢房送一送母亲,还有不少京城官员,看到她的份上,前来吊唁送丧。
若是府里失了窃,她这管家的姑娘,可就丢脸丢到全京城了。
殷安哭丧着脸,“二姑娘,护卫们……仆人们……全……全都不见了。老奴只找到一个又聋又哑的敲更的更夫,可是又一问三不知。”
殷燕吓得不敢再偷懒睡觉了,一掀被子起了床,“白苏,更衣!”
“是,少夫人。”侍女在听到殷安汇报说,府里的人不见了,东西也不见了,知道事情重大了,已经飞快地穿衣了。
这会儿她刚穿好,马上捧着殷燕的衣物前来服侍。
殷燕匆匆忙忙穿好衣,梳好头,走到正屋,看见殷安一顿喝骂,“那么你呢?也睡死了吗?”
殷安“……”他是四更天睡下的,五更天左右起的床,他也很辛苦的好吧,“老奴……老奴和姑娘一起离开灵堂的,只眯了会儿便起来了,发现不对劲,马上到府里查看了一番,就来跟姑娘汇报了。”
殷燕骂了一句,“废物!”拢着披风往屋外走去。
殷安叹了一声,赶紧跟上。
越往府里深处走,越心惊,殷燕心头乱跳,一阵慌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果然处处都是空的,更不见一个仆人在,一会儿来了宾客,没人端茶递水,没人哭丧起棺,她不得被人笑死?父亲马上回来了,不得被骂死?
她回头看向一路跟着的殷安,喝道,“马上去找人,找到后叫他们到前院正堂见我!不管是什么仆人,一律叫去!”
“是!”殷安应道,心里更叹了一声,他早就找过了,除了灵堂的那七八个陪着哭丧给长明灯添香油烧纸钱添香火的仆人,外加一个哑巴更夫,哪里还有仆人?全跑了。
但殷燕吩咐了,他只得再次找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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