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柳氏死，魏菱落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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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爷未料到慕梓烟会突然质问，他面色一沉，冷视着慕梓烟，“我怎么知道？”

慕梓烟见秦四爷还是如此地执迷不悟，她也只是双眸微敛，“不到三日，秦家死了三个人，四叔，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多说无益。”

“哼。”秦四爷冷哼一声，转身蓦然离去，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慕梓烟见秦四爷如此，也只是冷冷一笑，而后垂眸仔细地看着死去的秦若，抬眸看着秦葻与秦湘，“先抬下去吧。”

“大姐，不看看吗？”秦湘看着她问道。

“不了。”慕梓烟摇头道，“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可看的？”

“大姐，如今连五妹妹也死了，那么下一个会是谁？”秦葻抬眸看着她，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慕梓烟摇头，“我只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二人跟在我的身边，千万不要离开。”

“我知道了。”秦葻与秦湘对视一眼，点头应道。

慕梓烟抬眸看着二人，握着她们的手，“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们都是秦家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

“恩。”二人点头应道，反握着慕梓烟的手，感动不已。

慕梓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她的重生本就是个奇迹的，她能够站在这里，更是奇迹，也许是上天的安排，知晓她前世死的太匆忙，才会让她重生，来查清前世隐藏的秘密。

三人回了素雅院，秦徵的死，对秦葻与秦湘打击极大，此时此刻，秦家上空笼罩着挥散不去的阴霾，让二人透着一股疏散不去的烦闷与压抑。

慕梓烟许是早已经习惯了面对种种困难，故而总是遇强则强。

“不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如何？”慕梓烟抬眸看着她们说道。

“好。”二人对视了一眼，接着抬眸看着她。

慕梓烟端起茶盏，手中端着的是青釉兰花的茶碗，纤细的手指捏着茶盖，垂眸看了一眼那飘散着的青绿茶叶，轻轻地用茶盖撇开，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氤氲地茶雾缓缓地升起，笼罩在她白皙妍丽的容颜上，那杏眸微敛，卷翘的睫毛薄如蝉翼，轻轻一颤，掩去了眸低的情绪，待将茶盏放下，缓缓地抬眸，看向面前安静地等着她开口的秦葻与秦湘，她低声开口，“二妹妹与三妹妹年幼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我从五岁的时候便对毒药有极大的兴趣，只是当时只是喜欢捉虫弄草，也是后来认字之后，偷偷地去爷爷的屋子里头翻阅书籍，渐渐地便会偷跑出去……”秦葻率先开口，似是在回忆着这些年来的过往，辛酸中带着丝丝的甘苦，想起有些囧事来，也会忍不住地低笑。

秦湘从未想过秦葻会有这样的童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辛苦，无奈了，可是比起秦葻的执着，她不免觉得自己最起码还有的选择不是吗？

“大姐，我现在反而不喜欢这东西了。”秦葻抬眸看着慕梓烟说道。

“为何？”慕梓烟接着问道。

“只是觉得这东西害人。”秦葻幽幽地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其他的用处，倘若我能够懂医术，或者是我能够早点有所警醒，也许二哥也不会死。”

秦湘垂眸道，“三妹妹，你如此自责，让我情何以堪？”

秦葻抿着唇，接着将目光落在了慕梓烟身上，“大姐，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其实，在十岁之前我过得也很自在得意，可是后面……”慕梓烟慢慢地启唇，便将她在慕家所经历的事情都娓娓道来，秦湘与秦葻二人听着，眸低闪过满满的不可思议，等到最后，当慕梓烟说罢之后，二人久久无法回神。

“大姐，我在想，倘若我是你，怕是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秦葻如实地说道。

“如此想来，我反倒觉得我比你幸运。”秦湘看着她说道，“最起码面对的并非是那些奸恶之徒。”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不论遇到任何的困难，莫要被困难击倒，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慕梓烟看着二人说道。

“我知道了。”秦葻点头应道，“大姐，你放心，二哥的仇要报，我也会尽快地好起来。”

“恩。”慕梓烟点头道，“三妹妹能够如此想，我也欣慰了。”

“大姐，你还回去吗？”秦湘抬眸看着她问道。

“回去。”慕梓烟低声道，“有他，我才有家。”

秦湘看着她，苦笑道，“大姐，能够有一个如此爱你的人，也不枉此生。”

慕梓烟低声道，“我原先也想不明白，可是后来我知道了，便也明白了。”

柳氏醒来之后，抬眸看着眼前的屋子，腾地起身便下了床榻。

“夫人。”李嬷嬷连忙上前垂眸道。

“人呢？”柳氏看着李嬷嬷问道。

“夫人，二少爷走了。”李嬷嬷垂眸道，“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保重身子？”柳氏向后一倒，“徵儿是替我去死的，我如何能够保重？”

“夫人，您说什么？”李嬷嬷连忙上前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哈哈。”柳氏放声大笑，接着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李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夫人，您要当心身子。”

“罢了，你退下吧。”柳氏摆手道，便又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李嬷嬷不敢多言，接着便退了下去，接着便看见秦二爷正站在外头。

她连忙上前，“老奴见过二爷。”

“夫人醒了？”秦二爷冷声问道。

“是。”李嬷嬷低声道。

“恩。”秦二爷点头，接着便抬步入内。

李嬷嬷便立在外头，等秦二爷入内之后，便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柳氏，他走上前去，接着将帷幔掀开，正欲开口，便看见柳氏睁大双眸，嘴角噙着释然地笑意，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他惊讶地向后退了两步，接着便转眸冲着外头吼道，“来人！”

“是。”李嬷嬷应道，便赶了进来，当看到已经死了的柳氏，当下便吓得跪在地上，“二爷，老奴适才是看着夫人躺下的。”

“人呢？”秦二爷怒吼道。

接着便见又有人冲了进来，他冷声道，“将这院子里头封起来。”

“是。”家仆应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李嬷嬷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当下便跪在地上道，“二爷，夫人……老奴当真不知啊。”

“滚！”秦二爷见李嬷嬷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当下抬脚便将她踹倒在地，接着便开始在屋子里头寻找着踪迹。

如嬷嬷此刻匆忙入内，低声道，“大小姐，二夫人死了。”

“娘！”秦葻腾地起身，身形一晃，接着便转身飞奔而出。

“三妹妹。”秦湘见她情绪激动，接着便也急忙跪着。

慕梓烟缓缓地起身，抬眸看着前方，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该不该阻止？”

“大小姐，此事您阻止不了。”如嬷嬷低声道。

“可是……”慕梓烟沉默了良久，“二哥死了，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大小姐，您可要记得老爷说过的。”如嬷嬷接着说道。

“我知道了。”慕梓烟双眸微眯，接着便抬步踏出了厅堂。

如嬷嬷跟在她的身后，也跟着叹气，接着便向前走去。

秦葻冲入了院子，匆忙地入了里间，便看见秦二爷站在里头，她只是上前行至床榻旁，待看见死在床榻上的柳氏，接着向后退了几步，便跪在了地上，“娘……”

“你如今知晓这是你娘了？”秦二爷冷声道。

“娘。”秦葻跪在床榻前，哭得声泪俱下，她虽然对柳氏冷淡，可是在心里，柳氏毕竟是她的娘，即便她再铁石心肠，却也不愿意看见柳氏如此地死了。

秦湘随后赶来，待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柳氏，接着垂眸看向秦葻，低声道，“三妹妹，要节哀啊。”

“二哥去了，如今连娘也走了，我该怎么办？”秦葻抬眸看着秦湘，哭得越发地伤心。

秦湘缓缓地跪下，搂着秦葻说道，“你可还记得大姐说过的？”

“恩。”秦葻点头，渐渐地止住了哭声，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等到慕梓烟入内之后，只是垂眸看着被踹晕倒在地上的李嬷嬷，还有阴沉着一张脸的秦二爷，还有里间里头被烦乱的陈设，她上前看向秦二爷说道，“二叔。”

“二房的事情，与你无关。”秦二爷直视着慕梓烟说道。

“二房如今还在秦家，我是秦家的家主，怎会与我无关？除非二房脱离秦家，我自是管不到。”慕梓烟冷声道。

“好啊。”秦二爷怒吼道，“都在逼我？”

“我不明白二叔此言何意？”慕梓烟低声道。

“你不知？”秦二爷扬声道，“这凶手接二连三地杀人，你身为家主，你可有查出凶手？”

“二叔这是在怪我？”慕梓烟冷笑道，“二叔，昨夜是二叔一意孤行，不愿意聚在一处，如今反倒来质问我？”

“哼。”秦二爷怒视着慕梓烟冷哼道，“此事我不管了。”

“爹。”秦葻见秦二爷当下便要抬步离去，她连忙起身行至他的跟前，“爹，难道你就这样将娘丢下不管了？”

“我管不了。”秦二爷侧眸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柳氏，双眸碎出寒光，将秦葻的手挥开，抬步离去。

秦葻转眸看着慕梓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三妹妹，先看看二婶吧。”慕梓烟看向秦葻说道。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秦葻看着慕梓烟问道。

“我只是猜测罢了，可是如今我也寻不到凶手的踪迹。”慕梓烟看着她说道。

“大姐，秦家难道要就此毁了？”秦葻直视着她。

慕梓烟垂眸道，“不会，有我在，有你们在，就不会。”

“那么其他人呢？”秦葻接着说道，“到底还要死多少人？”

“也许二婶会告诉我们答案。”慕梓烟抬眸平静地看着秦葻说道。

“我知道了。”秦葻垂眸说道，接着便走上前去，行至床榻旁，怔愣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柳氏，低声道，“娘，对不起，这些年来女儿没有好好地孝顺过你。”

慕梓烟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着柳氏，拔出那胸口的匕首，接着说道，“这是二叔的匕首。”

“恩。”秦湘上前看了一眼说道，“大姐，大哥去何处了？”

“不知道。”慕梓烟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秦邧却没有赶来，有些奇怪。

秦葻抬眸看着她，双眸闪过一缕哀伤，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大姐，娘死的样子跟二哥一样。”

“恩。”慕梓烟点头道，“不过是刚死不久，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秦葻此刻垂眸看着还在昏迷的李嬷嬷，接着说道，“倘若真的如此，那么这凶手怕是一早便有所准备。”

“恩。”慕梓烟点头道，“三妹妹，这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我知道。”秦葻抬眸看了一眼，垂眸道，“大姐，你说爹爹？”

“你也看到了，人各有命。”慕梓烟淡淡地说道，“如今我能够做的便是尽快地将凶手抓出来。”

“我知道了。”秦葻点头道，接着便与慕梓烟检查柳氏的尸体。

秦湘站在一侧看着二人，接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二婶死的太突然了？”

“突然？”秦葻转眸看着她，“哪里突然了？”

“的确突然。”慕梓烟垂眸看着柳氏说道，“看来凶手是一直等在这处的。”

“一直等在这处？”秦葻转身行至李嬷嬷的面前，接着将李嬷嬷弄醒，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疼地咿咿呀呀地呲牙咧嘴，待看见秦葻那双冷冽地眸子之后，连忙硬撑着跪在地上，“三小姐，老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夫人醒来之后，情绪便不稳定，而后便让老奴退下了，老奴刚出了里间，二爷便来了，问了老奴夫人的情况，便入了里间，接着便传来二爷的怒吼声，老奴这才发现夫人已经……”

“恩。”慕梓烟垂眸道，“那么前后不会超过一刻钟？”慕梓烟看着李嬷嬷问道。

“是。”李嬷嬷垂眸应道。

“倘若如此，那么二婶的便很突然，想来是在李嬷嬷退下的时候，二婶便被杀了。”慕梓烟双眸微眯，低声说道。

“究竟是谁？”秦葻冷声问道。

“不知。”慕梓烟摇头道，“不过如今看来，此人应当是我们之间熟悉的人。”

“熟悉的人飞？”秦葻抬眸看着眼前，接着说道，“大姐，难道是？”

“是谁？”秦湘凑上前来，沉默了片刻，恍然道，“我去看看。”

“现在去也于事无补。”慕梓烟摆手道，“若是要让她露出马脚，那么，便要引蛇出洞。”

“恩。”秦湘点头道，“那么凶手接下来会杀谁？”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下一个应当是三妹妹。”慕梓烟抬眸看着秦葻说道。

“大姐，你要让我做什么？”秦葻看着她问道。

“即便现在凶手不对你动手，可是也会迟早对你动手。”慕梓烟看着秦葻说道。

“大姐，我明白了。”秦葻沉默了片刻，知晓慕梓烟言下之意，她缓缓地跪下，“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替你报仇。”

慕梓烟看着她，双眸微敛，接着说道，“先将二婶抬出去吧。”

“恩。”秦葻应道，强忍住哀痛，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尽快地抓住凶手。

慕梓烟当然知晓秦葻的心思，可是现在的情形，着实让她不敢多想，过了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二妹妹，我们先回去吧。”

“好。”秦湘应道，接着便随着慕梓烟离去，留下秦葻随着下人抬着柳氏的尸体离去。

等慕梓烟回了素雅院，二人静坐着，过了一会，如嬷嬷垂眸上前，“大小姐，二夫人、二少爷、四夫人、五小姐的尸体都放在了灵堂。”

“恩。”慕梓烟点头道，“这几日任何人都不准离开秦家。”

“大小姐，二爷已经出了府。”如嬷嬷低声道。

“出府？”慕梓烟冷视着如嬷嬷，“守门的都是废物不成？”

“大小姐，二爷的身手，连隐卫都抵抗不了。”如嬷嬷接着说道。

“既然都走了，那便派人盯着，看他去了何处？”慕梓烟沉声道。

“是。”如嬷嬷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秦湘双眸微眯，“大姐，二叔这是去何处了？”

“不知道。”慕梓烟摇头道，“不过瞧着却不正常。”

“大姐，你说二叔是不是知道谁是凶手了？”秦湘接着问道。

“不知道。”慕梓烟眯起眸子，“凶手还在秦家，只是现在二叔出了秦家，凶手怕是会更加地肆无忌惮。”

“大姐的意思是？”秦湘抬眸看着她，惊讶地问道。

“恩。”慕梓烟点头道，“我只是担心接下来还会有人被杀，而且这个人不一定是三妹妹。”

“现在凶手的目标还会有谁？”秦湘接着问道。

“三叔、三婶，四叔。”慕梓烟直言道，“至于四弟，也许现在没有危险。”

“大小姐，四少爷回来了。”慕梓烟话音未落，便见如嬷嬷垂眸回道。

“四弟回来了？”秦湘抬眸看着慕梓烟，惊讶道，“他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不好。”慕梓烟连忙起身，当下便冲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