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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骂谁?”顾津津的视线透过车窗玻璃,盯着外面的商麒。“疯子,你是在骂商陆吗?”
“快把我松开。”
“这话要是传到靳韩声嘴里,你可不止要被拔指甲这么简单了。”
商麒的手都快被夹断了,她尝试着往回抽,可就是收不回去。
“我说你,我说你是疯子。”
“是啊,你最好别人都疯了,这样你就能为所欲为,想给别人吃什么就吃什么,因为疯子分不清人和事,所以吃了带过敏原的东西都不知道,你呢,轻轻松松就让别人痛苦不堪,可你却躲在肮脏的背地里,你以为谁都发现不了你的丑事,是吗?”
商麒透过敞开的车窗,依稀能看清楚顾津津的面色,她喉间不由轻滚下。“你,你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是能永远瞒过去的。”顾津津看了眼商麒的手,“瞧这细皮嫩肉的,从小到大怕是连个碗都没洗过吧?”
“顾津津,你赶紧放开我。”
顾津津将手放到旁边,轻按下按键,车窗还要往上升,商麒尖叫着,“啊——”
顾津津顿住动作,“商二小姐,我还是应该适当提醒你一句,你生了一双手,是让你吃饭做事用的,可你两手沾满污秽,也沾了别人的血,多行不义必自毙。”
修司旻见她想要放开商麒,他倾过身按住她的手。“就这么放了她?”
“我手上有那些照片,足够让她喝一壶的了。”
“那你忘了,之前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顾津津不由轻抚下手背,看到修司旻掏出了打火机,他啪嗒一声甩开,冰蓝色的火焰蹭地在顾津津眼里烧起来。
男人神色晦涩不明,他将打火机挪过去,火焰最上方蹿到商麒的手指上,她痛得蜷缩起指尖,手也握成了拳。
“快放开我,救命啊!”
顾津津冷眼看着,耳膜内被一声声撞击着,商麒做的指甲被烫出焦黑色,修司旻收起了打火机,“这样才好看,商二小姐,你自己回去欣赏下。”
男人说完话,车窗也适时落了下去,商麒赶紧将手臂收回。
“顾津津,你别太过分——”她话音刚落,车子呼啸着往前开去,车身差点擦碰到商麒,她狼狈退开,趔趄着又差点栽倒。
手指尖痛得厉害,她放到唇边轻吹了口气,她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顾津津手里的那些照片,万一她真的用它们大做文章可怎么办?
商陆从医院回去的路上,还在难受,她伸手要抓,可靳韩声看不过去,按住她的手腕不给她动。
商陆靠着椅背,扭动几下,靳韩声干脆将她搂到怀里。“吃了药,马上就会好的,不要碰。”
“痒,我难受。”
“我知道,忍一忍。”
回到东楼,靳韩声带商陆上了楼,医院配了药膏,靳韩声迫不及待要给商陆上药。
别说是商陆的手臂了,这会就连她的后背都有,靳韩声给她涂了药,怕她难受,在她过敏的地方一下下吹着。
商陆顿觉后背发凉,她看不清楚靳韩声的表情,但方才他在医院里面方寸大乱,而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靳韩声。小于似是习以为常了,那她神志不清的那段日子里,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她的吗?
商陆坐在床上没动,靳韩声涂完了药,替她将旁边的睡袍披上。
“我说不带你出去吧,你非要跟着,吃没吃到几口好东西,倒是弄得一身红点回来。”
而对于商陆来说,就算满身过敏也是值得的,她今天看到了顾津津,还亲口听到商麒说的那些话,很多事在她心里也算是有个底了。她总不能疯了的时候,傻傻地被人害,等到恢复神智之后,还要被人故意利用吧?
“饿不饿?”
商陆摸了摸肚子,轻点下头。
“想吃什么?”
商陆抿了抿嘴角。“蛋糕。”
“不行,还吃那些东西呢?我让佣人下一些虾肉小馄饨去。”
商陆没说话,看着靳韩声起身往外走,没过多久,他就端了个碗进来了。男人坐回床沿处,商陆看到碗里放了些许紫菜和虾皮,她着急要去拿,靳韩声忙避开身。“烫。”
“我饿。”
“等会。”靳韩声笑着拿起汤匙,舀了个小馄饨后放到嘴边,他一口口轻吹着气,极有耐心,商陆盯着他看了半晌,冷不丁看到男人将匙子送到她嘴边。
她呆怔下,靳韩声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就觉得那一双眼睛像是能说话似的,清澈干净,黑邃的眸子内倒映出了他的脸。他看得出神,商陆也怕被他瞧出不对劲,她张大嘴,一口咬住汤匙不肯松开。
靳韩声看了眼,只能轻声哄,“商陆,这可吃不到馄饨。”
他嗓音温柔,商陆嘴里力道微松,将馄饨咬在嘴里,靳韩声笑着说道。“怎么跟不会吃东西的小孩子一样呢?”
男人神情间尽是宠溺,商陆几乎要怀疑之前那个女人上东楼来闹,只不过是假象。照理说她疯癫了,靳韩声应该早就厌弃她了,即便是念着夫妻之情,一天、一个月,都好说,可谁能做到两年以后还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呢?
她也有些看不清楚跟前的这个男人,如果说他是装的,可这是在人后,她又是疯疯癫癫的,他实在没必要这样做。
喂她吃完了馄饨,靳韩声将碗放到床头柜上,维持着一个动作久了,他肩膀有些吃不消。
“我先去洗个澡。”
方才只顾着她了,他这会澡没洗,肚子里也是空空的。
商陆躺到床上,听见男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到她耳朵里,她睁眼望着天花板,这是她的家,她应该对它再熟悉不过了。可商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甚至一个人躺在这的时候,她会觉得恐惧、害怕,孤孤单单的好像整栋东楼内都是空的。
靳韩声洗完澡出来,见商陆闭着眼,吃过药应该是舒服了不少,这会也能睡得舒坦。他小心地躺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他望着商陆的睡颜,一时情不自禁凑上前,薄唇刚碰到她的耳朵,靳韩声就赶紧松开了手。
他差点忘了,她这会还在过敏,好不容易睡着了,这要是把她吵醒了,说不定得闹半天。
商陆僵硬的肩膀总算微微放松,直到听见靳韩声的呼吸声越渐沉稳后,她这才放心入睡。
商麒回到家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商太太不住在外面敲门。“麒麒,怎么样了?你们一路上谈了什么?”
商麒握向自己的手臂,被车窗夹过的地方疼痛难忍,她坐向床沿处,商太太还在敲门。
她几乎是忍无可忍,“妈,你别再问了。”
“这是怎么了?”商太太听着她的口气不好,“不是葛家的公子送你回来的吗?他对你感觉应该……”
商麒捂着耳朵躺到床上,商太太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着的。
女儿大了,很多事不肯跟她说也是正常,商太太只好先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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