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四个婆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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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bsp&bsp浑身都是血煞之气。
平时温和待人还好,一凶狠起来,着实骇人得紧。
屋的钱小喜是什么模样柳纭娘不知,&bsp&bsp反正钱母已经吓得两股战战,脸上再无笑意,满眼都是惊惧。这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女儿那根解释不清来路的银钗,还有给她的二两银子……难道女儿真的昧下了女婿银子?
只那根银钗就值不少银子,加上女儿请她买药的豪爽,钱母根本就不敢想象,&bsp&bsp女儿到底藏了多少。再加上汪海回来这紧要关头,&bsp&bsp女儿先是往厨房泼水想害婆婆摔倒,&bsp&bsp后来又让她买耗子药……简直细思极恐。
越想越怕,&bsp&bsp钱母扶着土墙“亲……亲家母,&bsp&bsp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开口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哭什么?”汪海盛怒的声音继续传出“说话!”
下一瞬,屋传来钱小喜的尖叫声。
吓得准备离开的钱母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去。她扶住土墙上的坑稳住身子,艰涩道“亲家母,阿海那么凶,&bsp&bsp你倒是劝一劝啊。”
她不太想管这事,&bsp&bsp可万一女儿被休回家时还带着伤,于她来说也是一桩大麻烦。
柳纭娘看着她已经吓成了土色的脸,道“小喜想要我的命,我还没那么大度。”
钱母哆嗦着嘴唇,不敢再说了。
等她跌跌撞撞消失在小道上,&bsp&bsp柳纭娘才进了院子。
汪海确实凶悍,五年的战场厮杀,死在他手上的人以千计,但是,下了战场,他从不对女人动手。方才钱小喜尖叫,是他着急之下拽住了她衣衫。
“阿海,我……”钱小喜张了张口,无论怎么说,她暗地里收了信件和银子三年多,一次都没有告诉婆婆,银子也被花得精光,实在没法解释。
汪海一脸失望“我以为你会照顾好娘,结果呢?”
他走出自己屋子,看到院子里各处破旧不堪,真的是怎么看都挺刺眼。
“三年多,我前后拿了五十多两回来,重新造个宅子全部换新家具,剩下的也够你们俩过得滋润。”汪海声音沉重“结果你就这么对我娘?”
他一直以为,无论是亲娘还是妻子,拿到他送回来的银子都不会瞒着对方,结果还是他想当然了。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嘱咐送信的人把东西送到亲娘手。
一时间,他心里又气又悔。
柳纭娘没有劝他消气,反而火上浇油“她想杀我。”
汪海一愣“她怎么敢?”
“你口的银子我是一都没见着。”柳纭娘瞅了一眼浑身哆嗦一言不发的钱小喜“这么大一笔银子对不上账,可不就得想法子灭口么?如果我死了,她可以推说是给我治病花光的。”
钱小喜颤声道“娘,我错了,求您看在我们娘俩相依为命这些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阿海,我不是有意的……呜呜呜……我没想瞒着娘……”
“但你确实瞒了。”柳纭娘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的狡辩。”
汪海蹲在地上,昨夜还意气风发的男子此时像是被霜打了似的,满脸痛苦地揪着头发。
“小喜,你怎么对得起我?”他真的想动手打人,忍了又忍,气得踹了一脚面前的木桶,将桶踹散了架也不解气。恨声道“我们这几年四处征战,头天还在喝酒划拳,翌日就身首异处者比比皆是。都觉得自己活一天算一天,军营里有军妓,他们得空就去,还会拿着银子去花楼潇洒,我念着你的情谊,从来都不肯去,还被他们笑话……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此时的汪海正在暴怒之,像一头疯牛。钱小喜总觉得他下一瞬就会冲自己动手,她想要躲,可拖着一条腿,每动弹一下动静都很大,她吓得直哭。
汪海放下揪头发的手,抬起头来“你对不起我娘,私自昧下我的银子不肯还,我也懒得计较你是怎么想的。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我做不到。你走吧。”
钱小喜霍然抬头“你富贵了,想要甩了我?”
简直是倒打一耙嘛。
汪海气得瞪大了眼。
他不擅言辞,不知该如何反驳。
柳纭娘出声“且不说你瞒我好几年,害我以为阿海已经没了命后流的泪,那五十多两银子,你花到了哪儿,总该给个说法吧?还有,你为何要瞒我,也得解释清楚。”
“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你都解释明白了,我们再看原不原谅你。”
钱小喜张了张口,半晌才憋出一句“银子被人抢走了,所以我才不敢告诉您。”
汪海别开了眼,不太相信这话。
柳纭娘追问“抢走的?”
钱小喜也不能说自己把银子送给别人花了,尤其那还是个男人。她咽了咽口水,语气加重道“对!我追了一路,也问过镇上的人,没有人认识那个劫匪,第一次有两银子,我不敢告诉您,后来的,我也不敢说,那些银子,我藏在柴房不见了。”
她越说越顺口,脸上的慌乱渐渐不在,好像这就是事实。
太特么离谱了。
无论她脸上神情多正经,汪海也不能信啊。
钱小喜却仿佛说服了自己,看向柳纭娘,哭着道“娘,我守了汪海五年,之前我都没有走,你们不能富贵了就把我甩到一边,做人要讲良心的……”
“是啊。做人要讲良心。”柳纭娘一步步逼近她“你拿着我儿用命换来的银子大肆挥霍,看着我啃草皮树皮,你若有心肝,怕也是黑得如锅底一般见不得人。怎么好意思让别人讲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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